鐘伯嘆了聲:“希朝廷能盡快行,別像十年前那樣。”
吳暨指指二樓:“上面有些藥材需要整理,我上去看看。”
“吳先生,我來幫你。”昭昭和吳暨已經識,左右等著也無事,干脆跟著幫點兒忙。
吳暨說好,又點了一盞燈,便帶著昭昭上了二樓。
二樓的地上,的確鋪了些藥材,空氣中彌漫著藥草的味道。
“是從倉庫里取出來的,晾了晾,現在收起來。”吳暨把油燈放在一旁,拿了籃子便往里放草藥。
昭昭在他旁邊蹲下,學著他的樣子做:“東城的風寒癥嚴重嗎?”
“風寒癥可以配出藥來醫治,怕就怕起來。”吳暨低著頭,手里頭沉穩的干這活計。
昭昭大概知道他的意思,事態安定的話,什麼事都可以平順進行;要說起來,便就很難在平順下來:“大人這兩日都往東城去嗎?”
“有時候會去,”吳暨回道,“昨晚留在吳家,看了一宿的書,也不知一本從東城帶回來的雜書有什麼好看?”
昭昭嗯了聲,低著頭,半邊臉被燈火映照:“我聽見他咳嗽,定然是這幾日忙碌。”
“的確,”吳暨把籃子往前一推,“他從小就這樣,什麼事都要認真做好,學醫的天賦實在讓人羨慕。”
昭昭往吳暨看了眼,他的話里的確是帶著羨慕。之前吳高義和韶顯博說過,說這位吳家長子在學醫上天賦低,而方才吳家前廳里除了長輩,是有年輕輩的,為什麼吳暨不去?
藥材很快收完,兩人下樓,一層的伙計也已經將藥配好,是些治療風寒的藥。
而昭昭正站在樓梯上,可以看見裝藥材的小屜,里面幾乎空了。吳家藥堂尚且如此,可見整個抿州現在有多缺藥材。
出來藥堂,經過前廳的時候,韶慕已經離開,只剩吳家的人還在商議。
“對了,”吳暨想起一件事,回頭對昭昭道,“韶通判有些東西在客房中,你們幫著帶回去罷。”
昭昭道聲好,便去了吳家的客房。
里面沒有人,簡單將東西包在一個包袱里,無非就是韶慕的一些書籍,以及一件外衫。
等回到韶府,天已經完全黑下來。
鐘伯去張羅著準備晚食,在飯擺上桌的時候,馮越回來了。
“還是府里的飯食好吃,”馮越嘆一聲,手在水盆里洗凈,“在外面跑,吃的餅子能噎死人。”
昭昭看著飯桌,比起之前來,飯菜簡單了許多,因為所有東西都在漲價,還不一定能買得到。往大門看著,韶慕沒有回來。
三日還是四日了?他一直沒回來?
“大人恐怕現在也在吃冷飯,估計還在吹冷風。”馮越坐去桌前,手抓起面餅。
鐘伯擔憂問道:“大人去哪兒了,你怎麼不去?他回來吃口熱飯總行罷。”
好歹是從五品的通判,底下應該有幫著辦事的。
馮越無奈笑笑,著嗓門:“這事我做不了,他是出城了,就去了上次的蠅子山,找什麼藥草,好像思。”
“胡說,”鐘伯作勢就想往馮越上敲勺子,“我在韶家這麼多年,可沒聽過有這種藥草。”
“為什麼要去蠅子山?”昭昭問,那里一片荒涼。
馮越喝了口水,回道:“大人也沒說,估計是用來治療眼下這場風寒癥的罷。”
昭昭想想也是,今日就看見韶慕和吳家人一起商議,只是找藥草要晚上去嗎?記得吳暨說韶慕昨夜一宿沒睡,天這樣冷,一般人本撐不住。
一頓飯吃完,馮越急匆匆的出了門,最近州衙缺人手,呂知州往臨近的州縣借人,可是正趕在年節前夕,甚得到回應。
昭昭幫著鐘伯收拾完,準備回自己房間,經過正房的時候,想起給韶慕帶回來的包袱,里面的東西還沒收拾。
如此,推開了正房的門,點了燈燭。
包袱就放在正間的桌上,昭昭走過去打開,先把那件裳拿出來,扔進墻邊的木盆里。而后剩下的就是幾本書籍,給他放去書桌上就好。
一冊冊的摞好,中間看到一本極為破舊的書,封皮已經辨不出書名,里頭的書頁更是翻卷雜。
韶慕一向惜書籍,斷然不會讓自己的書這般破損。昭昭想起吳暨的話,韶慕從東城帶回來一本舊書,看了整夜。
下意識的,拿起書冊,翻開來看。
紙張泛黃,字跡已是模糊,要費力看才能辨認,看起來年代甚是久遠。
昭昭辨認了一番,發現這算是本醫書,但是記載比較略,大概是某個郎中隨手記得。
看得眼睛疼,便想把書合上,一起送去東間的書房。突然,看見書冊的其中一頁折著,翻開來,想把書頁平展開。
然后看見了上面清晰的字跡,要說清晰,其實是用墨重新將原先模糊的字描摹出來,而且一旁的配圖也是。
“思?”昭昭念著這兩個字,正是在前廳時馮越說的。
然后往下看著,頓時眼睛瞪大。
思,生于崖中的草藥,配以以下藥材服之,可通神醒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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