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剛想說‘我哪里知道是誰送的’,但話涌到邊,他自己愣住了。
電石火,他好像明白了什麼。
他看向蘇棠,張了張,想說什麼又咽回去。
蘇棠走上前,低聲道:“您收下吧。”
老爺子呢喃著:“那混小子……”毫無疑問,這尊佛頭是江晉城送的。
但現在就連蘇棠都有些弄不明白江晉城要做什麼了。
他明明被關著,卻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禮送過來。
明明江家的財產都被查封凍結,他又怎麼得到這個佛頭?面前的事,像是籠了一層薄霧,看不真切。
老爺子想說什麼,但什麼也說不了,因為連他也搞不懂江晉城要做什麼,最后只能干的說了句:“會好的……”蘇棠著思緒,笑了笑,“嗯,會的。”
他們把佛頭帶回去,連同另外的禮,都好好的收在老爺子的房間里。
日子平靜,卻有一種風雨襲的預兆。
在心底,轉懸著的劍。
而那劍,終于落下。
江家的案子終于審判下來。
全部財產盡數扣押,連同那棟百年老宅子都被放出拍賣。
曾經昔日巨頭,現在淪為階下囚。
江燁涉嫌xi毒販毒,罪行最重,無期徒刑。
而江晉城在長達十天的關押后,終于被釋放。
只是,他卻孑然一。
不再是昔日那個高高在上的江家太子爺。
一貧如洗,大抵如此。
他被放出來那天,蘇棠親自去接。
但在外面站了很久很久,都沒有看見那抹悉的影。
一顆心逐漸冷下去。
著方向盤的手逐漸握,最后,驅車離開。
這是最后一次主。
沒有第二次。
江晉城,你記住了!……直至那輛白的卡宴開走后,在角落停著的黑車,才終于啟開走。
司機聞一帆回頭看了一眼,意味不明的說:“真的要這樣做?”后排坐著一個人,影籠罩在影中,看不清臉上的神,只是頭微側,像是注視著那輛遠去的車。“
他沒有放過我,沾上我,只是麻煩。”
聞一帆卻不太贊同,“為你做了很多事。”
江晉城沉默。“
我得提醒你一句,有些事事不過三。”
“走吧。”
事不過三?他清楚。
但比起永遠不會原諒他,他更不能接有危險。
他清楚所擁有的來之不易,不會讓被盯上。
……老爺子和兩小只一直在等著,雙眼充滿期待,不斷看向大門。
終于,門開了。
蘇棠走了進來。“
媽咪!”小悔和安安一起喊了聲,然后下意識的看向后。
但,后面沒有別人。
老爺子也發現不對勁了,卻還安自己,說:“是要去洗漱修整一下嗎?也對,被關了這麼多天,肯定是很糟糕,得好好洗洗澡,去去晦氣,再過來。”
蘇棠淡淡的說:“不會再來了。”
“什麼意思?”“他不會來了,別等了,吃飯吧。”
平靜的走進來,讓保姆把菜端出來。
安安和小悔對視一眼,有些擔心。
唯獨蘇棠表現的跟平靜,甚至還給他們一人夾了一筷子菜,催促著:“快吃吧,不嗎?快一點了。”
他們一直在等,從十一點就坐在餐桌前等待。
但那個讓他們等待的人,沒有出現、“媽咪……”“噓,別問,快吃飯吧。”
他們都不問了,認真吃飯。
蘇棠也在慢慢吃,臉上看不出什麼緒,太過平靜。
但餐廳的氣卻很低。
小悔覺得媽咪此刻超可怕,這是很生氣的前兆,越是生氣,越是平靜。
安安將自己最喜歡吃的糖翅夾給了媽咪,希媽咪可是不生氣了。
蘇棠笑了笑,“謝謝安安,快吃吧,媽咪沒事。”
老爺子:……這可不像沒事的樣子啊。
一頓飯吃的很安靜,氣氛也不對。
蘇棠什麼都沒說,轉回去書房。
留下兩小只和老爺子面面相覷。
小悔和安安憋在心里那句終于問出口:“太爺爺,爹地是不是不回來了?”老爺子也沒辦法回答。
這段時間,他不是沒有嘗試過,他聯系了曾經的好友,但要麼被掛了電話,要麼推三阻四,一個個生怕和江家扯上關系。
活到這個歲數,老爺子驗了一回眾叛親離,現在連打聽消息都做不到。
但他很堅信晉城不會就這麼落敗了。“
會回來的,肯定會回來,他老子還在這里,他不回來還能去哪里?”老爺子心里也沒底。
而此刻,蘇棠坐在真皮椅子上,雙眼放空。
半響,扯了扯角,說道:“這一個億,就當我謝你的。”
……最新一批善款已經公布了明細,將會同時建造八個學校,分布在八個貧困縣。
蘇棠親自定下的方案,很認真對待這次慈善。
當然,還有很多網友也在關注這件事。
蘇棠作為捐贈人,并沒有份,也沒有參加剪彩,而是跟李夫人在喝下午茶。
是的沒錯。
和李夫人為了還不錯的朋友。
純粹的朋友,沒有想接著李夫人的面子做些什麼。
李夫人是個很純粹的人,不理會丈夫的場事,只專注自己的福利事業,很認真的對待,沒有藏私。
蘇棠已經很見到在這個層面上,還這麼純粹的人。“
你看起來心不太好的樣子。”
李夫人抿了一口茶,一眼看穿了的真實緒。
哪怕偽裝的極好。“
我以為我藏得很好。”
“如果我再年輕個十歲,還真看不出來。”
蘇棠笑了笑,“您一直很年輕。”
“說說吧,怎麼了?我不介意聽一聽,幫你分析一下,就算是謝你那一個億為山區兒做的好事。”
蘇棠一頓,手指著茶杯,半闔著眼,緩緩說道:“一個男人如果欺騙你的話你會怎麼辦?”“看什麼謊言吧,男人都喜歡打著為你好的名頭對你瞞。”
蘇棠詫異,的確是冷靜過后,很快猜測到他這樣做的目的,多半是害怕連累他們。
小悔和安安,還有老爺子,以及。
江晉城向來喜歡這樣做,破釜沉舟,背水一戰,以及,獨自面對。
他那個爛格,用腳指頭都能想象得到。
但,不影響會失和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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