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行樾諷刺地勾勾角：“號碼歸屬地是上海，能這麼不厭其煩地擾我，除了你，沒有別人。”

“你覺得我在擾你？”

“不然？”

莊路菁鼻尖泛紅，因為冷，牙齒在打：“我以為，你還在生我的氣，或者……恨我，所以才這麼做。”

“別說的好像我們有過什麼一樣。”白行樾不留面地說，“就算對你有緒，也該是寧夷然有，不是我。你是他初。要是真放不下，你可以拋下你老公，去找他復合。”

莊路菁這些年養尊優，保養得當，除了氣質變了，外貌和從前比大差不差，講話語氣更了：“我大老遠跑過來，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嗎？”

“你想聽的，不是我想說的。”白行樾耐著子又問一遍，“怎麼找來的？”

莊路菁說：“寧夷然之前就跟我說過你在這，前幾天朋友告訴我，到你了，邊多了一個人……我一沖，就來了。”

白行樾漠然地笑笑：“那你還慣會沖。不輸當年。”

聽他提起當年，莊路菁找到了希：“所以，你還在氣我當年拒絕了你，選擇了別人嗎？”

“你選擇誰是你的事，和我沒關系。”

莊路菁說：“那你有沒有想過，我為什麼會拒絕你？”

“沒想過，也不打算想。”白行樾說，“那時候年輕不懂事，叛逆，總想跟我媽對著干，追你也是因為這點。本來就沒多好，更談不上難忘。”

莊路菁帶著急腔說：“那我因為你媽差點被學校開除，到的那些分算什麼？”

白行樾說：“我記得我承諾過，會給你補償，是你不要。”

“難道要我去相信一個剛高中畢業的人說的話嗎？”

“怎麼，寧夷然和我不是同歲？”

莊路菁泛起沉默，著喜糖的指節泛白，許久才說：“那你要我怎麼辦，我那時看到你就會想起你媽，想起說的那些話，做的那些事。”

白行樾沒接這話，平聲說：“別再折騰了，好好過日子吧。我對人妻沒興趣。”

氣氛一再變僵，比天氣還冷。

莊路菁長呼一口氣，走到前面的垃圾桶旁，一腦把那盒喜糖扔進去。

不辭辛苦把東西帶過來，原想看他容，看他吃醋，結果自己倒像個小丑一樣。

莊路菁來到他面前，維持微笑，最后一搏：“昨天在機場，我看見你了，你牽了一個人的手。”

白行樾掀起眼皮：“所以呢。”

“我和寧夷然一直有微信好友，他朋友圈的背景是照片，到現在也沒換。”

“和我有什麼關系？”

莊路菁直截了當地說：“你剛回國就來了這邊，現在又和廝混到一起……是因為我才這麼做的嗎？你怪寧夷然當年跟你搶我。”

白行樾幾乎笑了：“別把自己看那麼重。你對我來說，只是一個相了幾個月的家教，連過客都算不上。”

莊路菁的臉由紅到白：“你就不怕我回頭和寧夷然說，你挖他墻角。”

白行樾耐耗盡，懶得再廢話：“隨便你。”

臨走前，白行樾寡淡地說：“話已經說到這兒，以后別再聯系我，不然我會打印一份通話記錄，發給你老公。”

莊路菁突然鼻酸，看著他走遠，在他后說：“這麼晚了，附近本打不到車，你就忍心讓我在外面凍一晚上？”

白行樾沒回頭，正好從一塊牌子旁邊路過，莊路菁看到反的那四個字——閑人免進。

-

白行樾回來時，周旋已經走了。

房間黑漆漆的，發暗發，沒什麼人氣。

白行樾沒開燈，黑坐到沙發上，點了支煙，眉心一跳一跳地疼。

半晌，他丟掉滅了的煙頭，出手機，先掃一遍發小群里的聊天記錄，之后點開寧夷然的朋友圈，一眼定格在背景圖上。

照片里，周旋站在富士山下，黑發白，妝容致，頭發沒有現在長，卷了波浪卷，笑時眼尾往上挑，冷艷，嫵，眼里只有寧夷然。

周旋有很多面，他看過每一記眼神，世故的，平和的，逞強的，脆弱的，笑中帶刺的，摻了的……但從沒見過這種。

白行樾自嘲一笑，切掉微信界面，按打火機，又點了支煙。

霧氣繚繞，他吐出一口煙圈，起去柜子里拿酒。

尖銳的刺頭剛鉆進木塞里，有道影子從窗前經過，站在了門外。

對方沒敲門，也沒說話，悄無聲息地站著，像是知道他回來了，這會一定在里面。

白行樾放下開瓶，緩步走過去，打開了門。

沒等他看清，周旋邁進來，踮腳，環住他的肩膀，整個搖搖墜。

白行樾下意識摟住，拿煙那只手頃刻拿遠了些，不至于讓火點燎到的頭發。

他結滾了滾，低聲說：“不怕被燒到？”

周旋仰頭和他對視：“白行樾，親我。”

黑夜里，這雙眼睛很亮。白行樾看著，有意駁的意愿：“不是都走了？怎麼又回來了？”

“我反悔了。”

“什麼。”

周旋笑了笑，有點哄他高興的意思：“今晚還是想留下過夜。”

第33章 失樂園

二月初，工作陸陸續續告一段落。

快到除夕了，隊里每天都在走人，各自回家過年。周旋把機票買在了大年二十八那天，先落地無錫，再打車回蘇州。

林立靜比先走，今天下午的飛機，早早起來收拾行李。

周旋剛睡醒，素面朝天，頭發躁躁的，坐在床上看忙前忙后。

“是不是吵醒你了？”林立靜回頭朝抱歉一笑，“我的姐妹，擔待一下下，再不收拾來不及了！”

周旋笑了下：“你這拖延癥真是沒救了。”

“沒辦法……已經晚期了，真救不回來。”

周旋問：“師兄和你一塊走嗎？”

林立靜把服丟進行李箱：“嗯，我們不是一趟航班，本來他晚點走也來得及，這不想多陪我一會嘛。”

“秀點恩。”

“你也可以跟我秀，我特聽。”林立靜眉弄眼地說，“問題是，你也不秀啊，我發現你私底下都不怎麼提白老師。”

早晨頭腦不清醒，周旋難得推心置腹一次：“不是不想提，是不太敢提。”

林立靜不懂：“啥意思？”

周旋卻不再說什麼。

提一次，印象深刻一次；越在意，越諱莫如深。

不能記這麼清楚。也沒資格。

收拾完，林立靜把窗臺那盆仙人掌放到周旋床頭：“這是師兄送我的，記得幫我照顧好它。”

周旋笑說：“王隊過年不回去，到時我拿給他。”

“好好好——不過別說是我的啊，不然王隊又要說我了。”

快到中午，林立靜隨便吃口東西墊墊肚子，周旋送出去。

丁斯奇候在宿舍門口，拿過林立靜的行李箱，幫戴好帽子手套。林立靜臉上笑盈盈的，樂意配合。

丁斯奇笑著對周旋說：“那我們就先走了，回頭見。”

周旋回以一笑：“路上注意安全。”

林立靜說：“等年后回來，我從北京給你帶好吃的。”

周旋說好。

送走林立靜，周旋回宿舍補了一覺，被醒，剛翻出電煮鍋和掛面，白行樾來了。

平時有林立靜在，他不會來這，滿打滿算這是第二次。周旋暫時顧不上招待，擰開瓶蓋，往鍋里倒礦泉水。

白行樾在后掃了眼：“你就打算吃這個？”

周旋替自己說話：“我煮出來的面口還不錯，只是賣相不太好。”

白行樾不信，在開火前說：“走吧，出去吃。”

“別折騰了，一來一回又要好幾個小時。”周旋輕搡他的腰腹，把他推到的床上，“你先坐會，我很快。等下嘗嘗我的手藝。”

白行樾笑了聲，由。

宿舍很小，都不用參觀，一眼能到頭；地板和柜子一塵不染，床單被罩是淡紫，有上的味道。

床頭柜上放一本書，白行樾拿起來看，渡邊淳一的《失樂園》。

周旋余瞟見，想阻止已經來不及，聽見他說：“喜歡看這種？”

周旋頭皮一麻，說：“隨便看看。”

白行樾看書上標注的進度：“都二刷了，不像隨便。”

周旋承認：“我道德的確不怎麼強。”

“看出來了。”白行樾翻著書，緩緩補充一句，“這不是什麼壞事。”

周旋沒繼續和他討論這個，從紙箱里翻出一個蓮霧，用水洗干凈，遞去：“剩最后一個了。”

白行樾沒接。

周旋懂他的意思，取來一個水果刀，學他挖下來一小塊。站在他雙中間的空位上，直接喂到他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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