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馳風親時,團哥兒已經七個月大。
趙馳風和徐行的婚事都延期后,趙馳風先“迫不及待”地結了婚。
蕭峙提前賜了一座將軍府給趙馳風,他一早便理完政務,匆匆回儀宮更。
晚棠已經換好一檀的海棠花暗紋襦,頭上簡單釵了祥云嵌珍珠的金釵,簡單又大方。
相較于晚棠的樸素,團哥兒便不同了,打扮得十分惹眼、喜慶。
只見虎頭虎腦的團哥兒穿了一赤緞,襟口是如意紋盤扣,上用金銀線繡了百子嬉春圖,寓意極好。腳上的虎頭鞋以朱紅緞作面,又以黑線繡了個“王”字紋,腳尖墜著紅絨球,絨球中心系了個小金鈴鐺,小蹬啊蹬的,小鈴鐺便叮鈴鈴響個不停。
團哥兒一雙眼烏溜溜的,眉彎彎,笑著是秀可,一旦皺眉,便生出幾分蕭峙的凌厲。
蕭峙手便要他乎乎的臉頰,晚棠抱著團哥兒轉避開:“嬤嬤說了不可,越越流口水。”
團哥兒從晚棠肩頭出烏溜溜的大眼,沖著蕭峙“啊嗚”一聲,似乎在抗議:“咿咿呀呀,啊嗚嗚!”
蕭峙哭笑不得:“你嘰里咕嚕什麼?你那小不許再蹬了,別把你母后蹬疼了。”
蕭峙摟住晚棠的脖子,在側臉親了一下:“朕去更,即刻去婚宴……嘶!”
話沒說完,蕭峙倒一口涼氣。
抬眸一看,長了兩顆牙的團哥兒正在啃他的手。
蕭峙不好揍小娃娃,只能用力,哪里知道團哥兒就兩顆牙,都能有如此戰斗力,死咬著就是不肯松口。
晚棠見狀,眉頭一擰。
蕭峙以為是在兇自己,委屈道:“朕沒惹他,是他先的。”
晚棠沒看他,扭頭看懷里的團哥兒:“團哥兒快松開,你父皇要更,待會兒咱們要去看你趙叔叔親,有的新娘子,還有許多好吃的好玩的……”
微微皺著眉,語氣卻得一塌糊涂。
團哥兒盯著晚棠,咿咿呀呀地開始跟說嬰語。
蕭峙出自己的食指,上面沾滿了團哥兒的口水。
趁著晚棠不注意,他將手指往團哥兒服上了,這才趕去更。
帝后二人穿著常服出現在趙府時,趙馳風剛剛把錢歲寧迎回來,府里歡聲笑語不斷,敲鑼打鼓聲也還未停歇。
隨著門子的唱和,眾人紛紛前往正門迎接帝后。
蕭峙早就做了吩咐,不許新郎倌兒和新娘子下跪,所以曹旺等侍們趕在眾人下跪之前,便率先趕到新人和賓客前,免了他們的大禮。
“趙大將軍守衛北關有功,今日大婚,陛下和皇后娘娘特來做見證!”
“陛下賞削鐵如泥雁翎刀一對!”
“賞絕世孤本兵書兩本……”
“皇后賞吉祥如意鴛鴦枕一對……”
曹旺親自唱和了半晌,蕭峙送的多是趙馳風在戰場上會用到的東西,雖然實用,可是在大婚當日送這些便有點兒一言難盡了,除了趙馳風欣喜若狂,新娘子錢歲寧只敢暗中撇。
晚棠是子,送的便十分合錢歲寧的心意。
不是金銀珠寶便是綾羅綢緞,還都雙對,寓意極好。
帝后親臨,如此殊榮,本就難得。
眼看吉時要到了,蕭峙和晚棠被趙馳風請到上座。
晚棠有些不安,這本該是趙馳風父母坐的位置,但看蕭峙坦然之,晚棠便也沒矯,把團哥兒遞給江嬤嬤,端正坐好。
團哥兒不滿地嘰里呱啦一通。
新人拜完天地、帝后之后,喜宴很快便開席了。
蕭峙今日特地留了工夫,與晚棠一起留下吃喜宴。
同一桌還有幾位重臣夫婦,旁邊便是蕭峙曾經的護衛們,如今一個個都居職,在他看不見的地方,一起為建設大靖出力。
團哥兒原本是被江嬤嬤抱著的,鬧騰得實在厲害,江嬤嬤沒法子,險些保不住他。
晚棠見狀,笑著出手:“團哥兒的很有勁兒,快別鬧嬤嬤了,把嬤嬤蹬傷了可不好。”
“咿呀!”團哥兒張就反駁,好像很不服氣。
蕭峙按下晚棠的手,起走過去,把團哥兒從江嬤嬤懷里抱過去:“你小子,還學會跟你母后爭了?”
“他才多大點兒,哪里就會爭了?”晚棠忍不住向著團哥兒說話。
“咿咿呀呀!”團哥兒嗓門又大了一點兒,梗著脖子瞪蕭峙。
這下,晚棠也不好意思幫他了。
好吧,小家伙確實在爭。
蕭峙不管三七二十一,抱著團哥兒重新坐下。小家伙不高興地蹬,蕭峙覺像是有兩把大錘在他懷里敲打,傷都快被他蹬出來了。
周圍不知道多人在看他們,蕭峙為了維持面,只能咬著牙,將小家伙的兩只腳往中間一夾。
稍稍用力,小家伙拔不出腳,只能老實下來。
只是腳老實了,那雙手卻又不安分了。
不等蕭峙反應,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抓住一塊肘子,張開只有兩顆下門牙的小,便要往里塞。一雙眼睛亮閃閃的,口水都流下來了。
蕭峙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他的小。
團哥兒急得哇哇,屢次想把肘子塞里都沒功,最后糊了蕭峙一手的油漬。
團哥兒送了幾次,吃不到,急得又張咬蕭峙的手心,怎麼都咬不到,最后急得“嗚哇”一聲嚎啕大哭。
蕭峙無奈,趕在他耳邊哄道:“你這種行為很危險,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吃獨食長不高?為父幫你嘗嘗味道先。”
小家伙眼里含著淚,似乎聽懂了,抓著肘子就往蕭峙里塞。
于是眾人瞠目結舌地看到,高高在上的新帝被大皇子治得服服帖帖,連他手里抓得不像樣的肘子都含淚吃了……
趙馳風將錢歲寧送進婚房后,走了一系列流程,便不大自在地瞄了錢歲寧一眼:“我……我去招待客人,陛下和皇后娘娘還在呢。”
“趙大哥快去吧。”
趙馳風走出兩步,又折返回來:“下次立功,我便給你請個誥命。”
錢歲寧紅著臉,迅速瞄他一眼,乖乖點頭:“嗯。”
“你若是了,說一聲,會有人給你送吃食……我不知道他們會灌我多酒,你若不住酒氣,我今晚……”
錢歲寧一聽這話,不樂意了,嘟道:“我得住的。”
大婚之夜,他還想住別的屋子不?
趙馳風撓撓頭,不知道再說什麼,磨磨蹭蹭地去招呼賓客了。
剛到宴席,他便聽到兄弟們在打趣:“聽說嫂子等不及了,嚷嚷著要趕親呢。”
趙馳風清清嗓子,瞪向初四:“胡說八道什麼,是我等不及!你們嫂子臉皮薄,日后不許胡說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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