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硯執沒有回答，他看著窗外，眼神深邃。

裴妄驍沉默了半晌，點了點頭：“我明白了，大哥。”

既然要走，就走得徹底一點。

斬草，要除。

……

意大利，卡梅里諾。

莫里斯睡著后，阿婆和郁昭昭回了教堂。

郁昭昭準備離開時，阿婆住了。

阿婆拿出一個護符，遞給郁昭昭：“這是我在教堂里求的，希它能保佑你平安。”

郁昭昭愣了一下，沒想到阿婆竟然會送護符。

接過護符：“謝謝阿婆。”

阿婆看著，言又止。

郁昭昭：“阿婆，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阿婆嘆了口氣：“昭昭小姐，你……和阿曜在一起的目的，沒有這麼單純，是嗎？”

郁昭昭心里一，阿婆果然還是發現了什麼。

盯著阿婆眼角的皺紋，那是一位老人看遍世事的清醒。

“阿婆，您這話......”嚨發。

阿婆輕笑一聲：“我老糊涂了，但還看得清。有些東西聞著香，實則爛在里。”

沒再明說什麼，轉要走，卻又回頭：“護符記得戴著，比什麼都金貴。”

郁昭昭盯著手中平平無奇的護符，心里涌上一說不清的緒。

將護符放進上口袋里，放好。

……

一周后。

教堂外傳來一陣陣引擎聲，郁昭昭從房間里走出來，看到外面停滿了車輛。

一眼就看到了上冥曜的車。

快步走過去，只見上冥曜正從車上下來，一黑黑，襯得他材高挑修長。

他似有所，抬眸看向郁昭昭，兩人四目相對。

上冥曜愣了一下，郁昭昭依舊穿著寬松的白長，臉上未施黛，長發隨意束起。

站在清晨的下，仿佛整個人都在發。

他下意識了自己的臉，角微揚：“我臉上有東西？”

郁昭昭：“沒有。”

上冥曜輕笑一聲：“那你站在這里，盯著我看做什麼？”

郁昭昭手挽住他的胳膊，抬眸看他：“想你了，不可以嗎？”

上冥曜愣了一下，郁昭昭很說這種話，至，在他面前沒有。

向來驕傲又自尊，粘他這種事，向來都是他粘更多一些。

他臉上的笑意更濃了，抬手了的腦袋：“我也想你。”

郁昭昭靠在他肩膀上。

“生意怎麼樣？”

的試探太過明顯，但不知為何，上冥曜并未察覺。

“還算順利。”上冥曜語氣輕松地答道，“雖然中間出了一點小狀況，但是不影響大局。”

“出了什麼事？”郁昭昭追問。

上冥曜低頭看著郁昭昭，眼中閃過一笑意：“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關心我的生意了？”

郁昭昭攥了上冥曜的胳膊，“我就是隨便問問，畢竟你這段時間都不在。”

“放心，有我在，不會有事。”他說著，攬住的肩膀往教堂里走。

郁昭昭跟著他往里走，余瞥見車上下來幾個黑人，腰間微微隆起的形狀讓心跳了一拍。

深吸一口氣，裝作不經意地問：“這次帶了這麼多人過來，是生意上有什麼麻煩？”

上冥曜腳步頓了頓，隨即又恢復正常：“只是以防萬一。最近道上不太太平，多個幫手總是好的。”

郁昭昭咬了咬，沒再說話。

兩人進了教堂，上冥曜和阿婆打過招呼后，便拉著郁昭昭往樓上走。

走到樓梯拐角，郁昭昭突然掙開他的手：“我有點累，想休息一下。”

上冥曜看著略顯蒼白的臉，有些擔心：“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郁昭昭搖了搖頭：“就是有點困。”

說著轉往房間走，走了兩步又停下，回頭看他：“你晚上會留下來吃飯嗎？”

上冥曜笑著點頭：“當然。”

郁昭昭沒再說話，推門進了房間。關上門的瞬間，靠在門上，確認上冥曜離開后，拿出了藏著的手機。

輸一串號碼，撥通。

電話響了很久才接通。

信號不太好，里面傳來一陣滋滋啦啦的電流聲。

“喂？聽得到嗎？”郁昭昭低聲問。

“聽得到。”宮硯執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有些模糊，但不影響流。

郁昭昭松了口氣。

最擔心的就是宮硯執那邊會失去聯系。

“帕塔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上冥曜回來了，但我問他他什麼都不說。他的易完了？”

宮硯執沉默片刻，聲音低沉：“貨到了。但易時間比原計劃提前了兩天。”

郁昭昭心下一沉：“為什麼會提前兩天？”

“況還不清楚。”宮硯執頓了頓，又說：“不過，我猜……跟奧古斯塔被抓有關。”

奧古斯塔被抓的消息在上層引起了軒然大波，上冥曜不可能不知道。

他提前完易，很有可能是為了避開風頭。

“明天讓他帶你去做產檢，到了醫院見面再聊。”

“好。”郁昭昭掛斷電話，長舒一口氣。覺自己的心臟跳得很快，張又害怕。

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希事快點結束。

這一夜，郁昭昭翻來覆去睡不著。

第二天早上，早早起床，洗漱打扮。

上冥曜昨晚很早就睡了，郁昭昭下樓時，他還沒醒。

郁昭昭在餐桌前坐下，阿婆給端來早餐：“昨晚沒睡好嗎？”

愣了愣，了自己的臉：“有嗎？”

阿婆笑了笑：“有。”

看著郁昭昭：“我雖然老了，但還沒老糊涂。你們的事，我大概也知道一些。”

阿婆坐到對面：“這世上沒有不風的墻。你雖然不說，但你的心思都寫在臉上。”

出手握住郁昭昭的手：“我只是個修，我只知道，上帝要我們人，要我們與人為善。”

“但有時候，人是經不起考驗的。”

阿婆嘆了口氣：“有些事，你現在不做，以后也會有人做。”

郁昭昭：“阿婆，我……”

阿婆笑了笑：“你不用張，我并不是在怪你。我只是一個旁觀者，我理解你的立場。”

輕輕拍了拍郁昭昭的手：“你是一個好孩子。”

郁昭昭低著頭，看不清表。

阿婆：“我看得出來，阿曜很在乎你。這件事，你一定很難做。”

郁昭昭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他是一個壞人，我不會有任何猶豫。”

阿婆：“那你覺得，他是個好人嗎？”

他是個好人嗎？

不是。

他殺過人，用過刑，販賣過假藥，害過許多無辜的人。

他有一個天真的理想主義，夢把他們的心稱之為“正義”，哪怕大家都清楚這是犯罪。

聊到這里，上冥曜下樓了。

他一眼就看到郁昭昭坐在餐桌前，阿婆正給夾菜。

郁昭昭今天穿了一件米的連，長發披散下來，整個人看起來溫又恬靜。

“阿昭，前段時間的事我聽說了，謝謝你保護了莫里斯。”他頓了頓，又說：“但你現在必須得記住，你是個孕婦，做什麼事之前，得優先為了我們的孩子考慮。”

他其實很生氣，他并不想如此冒險。

郁昭昭：“我知道了。”

上冥曜看著。

雖然笑起來很好看，但他還是覺得有些刺眼。

他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拉開椅子坐下。

早餐很安靜，只有餐撞的聲音。

郁昭昭吃得很，沒什麼胃口。

阿婆看了看，又看了看上冥曜，言又止。

最后只是嘆了口氣。

上冥曜沒有察覺這些異樣，他只擔心郁昭昭的：“阿昭，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郁昭昭點頭：“是有點，我想去醫院看看。”

上冥曜立刻放下筷子：“好，我帶你去。”

阿婆在旁叮囑道：“路上小心點。”

上冥曜：“放心吧，阿婆。”

……

車載導航的聲機械地報著路線，郁昭昭盯著窗外倒退的街景。

這條路本不是去西西里醫院的方向。

“你要帶我去哪？”

上冥曜單手握著方向盤，另一只手探過來的額頭：“前面就有醫院，就近檢查。你臉這麼差，別撐。”

郁昭昭側避開他的手，嚨發。

要是不去西西里的醫院，就錯過了和宮硯執接頭的機會。

“這不好吧，之前產檢都是在那家醫院，記錄也都在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