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反而了人人趨之若鶩的份。
這荒誕事別說在開封,很快傳的整個江北都知道了。
沈如是彼時正在尋財路,聽說的當天,便借了車,直奔開封而來。
那時,前去章紀堂院前投名的子,隊伍都排到了城門口。
難免有些心里打鼓,但這筆錢必得賺,于是苦苦排了一日的隊,進了那府里。
男人隔著屏風坐著,瞧不清他。
沈如是在那屏風前坐定。
進門時,外面的人讓在心里數上五個數,五個數輸完,就自行離開。
若是在這位爺面前鬧騰,直接扭送府。
前面鬧騰不愿離去的,當真被扭送府了,后面便沒人敢再出一聲。
沈如是五個數輸完,心道沒戲了。
但懷疑,屏風后面的人,到底看沒看?
這等樣貌,還能不了他的眼?
他肯定沒看。
站起來。
“沒日沒夜地選了這些天,公子不累嗎?別選了,就我吧。”
這話說完,房中靜得落針可聞。
門前的管事目瞪口呆,見過撒潑的,見過求憐的,還沒見過這麼直接的。
管事愣了一下,立時就要進來抓沈如是。
就在這時,屏風后面的目落了過來,接著男人出了聲。
“好,就你了。”
... ...
沈如是就這麼留在了那院里。
他問姓名,說沈黛。
他道,“不像是那花樓姑娘的名字。”
“那便請公子賜名。”
他想了很久,拈花簪到了發間。
“人比花,我見應如是。”
沈黛便了沈如是。
他約莫也看出不似花樓,問為何愿意沒名沒分與他行這一場水緣。
沈如是回答,“家道中落,父兄獲罪流放,我被家中送出來免遭苦楚,卻也不能不顧家人在千里之外罪,因而前來。公子放心,我不在意名分。”
他沒細問,卻放了心。
他是那標準的世家公子的做派,失意時詩作對,興致來了或琴一曲,除此之外更多的時候,坐在六角亭下發呆,不知想些什麼。
他的話不多,沈如是也不問,兩人在一起的時間很長,卻仍像兩個陌生人一般。
偶爾親,并不放縱。
三月之后,他走了,兩大箱金銀果如起初的承諾,留給了沈如是。
從他來到他走,沒人知道他到底是誰,從哪里來,往何去,連沈如是也不知道,只不經意間在一封書信上看到了他的名字。
章紀堂走后,兩人這樁荒誕的緣分,很快被人編寫了話本子。
沈如是在這話本子里看到了更多的金銀,一橫心,直接留在了開封,同天風樓的畢三姑搭伙做生意,親自出演那話本中的人。
真真假假,都在戲中。
不到三年,沈如是紅遍大江南北,天風樓也漸漸有了如今氣象... ...
記憶慢慢轉回到了眼下,沈如是想到了已首輔的章紀堂,同簽下的這一樁契約。
契約沒什麼,倒是他那句“好生演戲,莫要有旁的心思”可真是有意思。
是個見錢眼開的,又不是見男人眼開的。
男人和錢怎麼能比呢?
馬車在大街上呼嚕嚕地跑著,帶著一出大戲的籌謀回了天風樓。
沈如是回去當即便跟畢三姑說了,沒說契約,只說了這場姻緣,畢三姑半個時辰沒回過勁兒來。
“那、哪來的?”
“禹州來的,你老鄉。”
畢三姑跺了腳,“哎呀,我是說,這事是從哪來的呀!”
沈如是笑,“天上掉下來的。”
姻緣天定,誰能想到當年那一擲千金的神人,正是如今這位新首輔!
畢三姑笑著哭了,握了沈如是的手。
“我的姑娘,這是天上的姻緣,是你的福分。你這年紀正該嫁人了,如今嫁了這樣的新貴,可要好生過日子,別讓人小瞧了咱!”
和畢三姑一起做生意七年,這話把沈如是說得心下被螞蟻咬了一樣。
“三姑何必說這些,縱使我嫁人了,天風樓也是我的家,咱們的生意,還要天長日久的做下去呢。”
三姑聽到這話更高興了,抹了眼淚。
“姑娘一定好好的,讓天下人知道,好姑娘不論出,首輔正妻也是當得的!”
這話沈如是沒接,若是真讓那章首輔娶做妻,他恐怕要說一句“天方夜譚”了。
高高在上的首輔,怎麼可能果真瞧得上?
沈如是心如明鏡,毫無幻想。
畢三姑又問及如何代嫁人這事。
畢竟沈如是不是一般的花樓姑娘,那是芒朝第一花魁,多人拜倒在的石榴下。
沈如是沒當即回應,倒是先按照那位金主的吩咐,將從姚錄支來的稅錢了上去。
天風樓敞亮稅,眾人一看,加稅五千,比起之前猜測的上萬差了許多,心里也能接,不到一月,新政便順利地在開封府推行完。
楊知府眉開眼笑,使人悄悄給天風樓送了許多江南新緞做戲服。
五月,天風樓的戲期如期舉行。
五湖四海的戲迷趕了前來,有的人甚至對后面的新戲都不甚興趣,只是想要看沈如是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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