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自己在甲板上站了多久，只知道船已經靠岸了。

上冥曜牽著的手，帶下了船。

港口里沒有什麼人，只有一些負責接待和運輸的工人。

郁昭昭不聲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這就是上冥曜的商業帝國。

遠是一個大型的莊園。

莊園里有一座巨大的城堡。

車子開了很久才到。

遠遠就看見那座城堡，趴在山頭上，特別大。

墻是石頭的，發暗，看起來有些年頭了。

沒有太多裝飾，就是很高的墻，上面有不窗口，大多時候關著窗。

大門是鐵的，很沉，推開時會發出“嘎吱”的響聲。

進去之后，院子也大，鋪著石板路，路邊有幾棵樹，葉子不怎麼綠了。

站在最高的那個房間往外看，能看到很遠的海。

近是一片不出名字的草。

上冥曜告訴，那是一片野芒草。

車進了城堡，一行人跟著上冥曜上了樓。

郁昭昭觀察著城堡的構造，這里比想象中要安靜很多。

路上除了偶爾遇到幾個傭人，幾乎見不到其他人。

上冥曜似乎察覺到了郁昭昭的疑，他側頭看向郁昭昭：“很安靜？”

郁昭昭看了他一眼，上冥曜笑了笑：“這里很有人來。”

他將郁昭昭送到房間，然后轉出去：“我還有點事要理，晚點再來看你。”

“等等。”郁昭昭突然住他。

上冥曜回頭。

郁昭昭頓了頓，才開口：“我去哪兒都可以，對嗎？”

上冥曜看著，沒有說話。

郁昭昭微微仰頭，直視著他：“除了大門，其他任何地方，我都可以去？”

“對。”上冥曜點頭，“阿昭，整個城堡都是你的。”

說完，他轉走了。

郁昭昭看著他的背影，目漸漸變得幽深。

上冥曜沒有鎖門，郁昭昭推開門走出去。

城堡里的傭人都低著頭，像是沒有靈魂的提線木偶一樣做著自己的事，沒有人主和搭話。

郁昭昭對城堡還不悉，便找了個傭人詢問，傭人只敢給指個方向就不敢再說話。

郁昭昭也不為難，自己順著傭人指的方向過去。

一路上，郁昭昭把城堡的構造了個大概。

城堡很大，上下有五層樓，每一層都有客廳和房間。

每一扇窗戶都閉著，厚重的窗簾遮擋了，讓整個城堡都籠罩在一種郁、沉悶的氣氛中。

“小姐……小姐？”

郁昭昭猛地回神，抬起頭。

一個穿著仆裝的孩兒正站在面前，局促地看著。

郁昭昭皺了皺眉，這已經是第二次看見這個孩兒了。

孩兒見神不悅，嚇得臉都白了，趕忙開口解釋：“小……小姐，我是來送午餐的。”

說著，將手里的餐盤往前遞了遞。

郁昭昭這才注意到手里的餐盤。

餐盤上放著致的食，一塊淋了黑胡椒的牛排，一份蔬菜沙拉，還有一碗油蘑菇湯。

食的香氣彌漫開來，郁昭昭的肚子不爭氣地咕咕了兩聲。

孩兒見一直盯著餐盤，臉更白了。

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小姐，你別生氣……您要是不喜歡吃，我……我馬上給您換一份。”

郁昭昭這才回神，垂眸看了看餐盤，又抬頭看向孩兒。

孩兒被看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郁昭昭皺了皺眉，開口道：“你什麼名字？”

“我……我西。”孩兒怯生生地回答。

郁昭昭“嗯”了一聲：“西，謝謝你。”

“啊？”西愣住了，似乎沒想到郁昭昭會跟自己道謝。

郁昭昭沒再說話，只是接過餐盤，轉走了。

西站在原地，愣愣地看著的背影。

郁昭昭回到房間，將餐盤放在桌上。

走到床邊坐下，拿起刀叉，開始用餐。

牛排煎得恰到好，一口咬下去，在口中開。

西急匆匆地跑過來打開門：“小姐……”

郁昭昭一手拿著刀叉，一手端著碗，碗里還剩了些油蘑菇湯：“我喝不完，幫我理一下。”

西愣愣地抬起頭，對上郁昭昭平靜的視線。

有些意外。

“愣著干嘛？”郁昭昭看著。

西回過神來，趕忙接過碗：“好……好的，小姐。”

郁昭昭沒再說話，轉回房間了。

西站在原地，看著離開的背影，目復雜。

……

夜幕降臨，城堡里亮起了星星點點的燈。

郁昭昭站在窗前，拉開窗簾的一角，看著窗外。

城堡里的燈很暗，整個城堡都籠罩在一片昏黃中。

海風吹拂著城堡里的野芒草，發出沙沙的聲音。

不知道上冥曜什麼時候會來，所以一直等到了深夜。

上冥曜確實沒讓久等。

他推開門走進來的時候，郁昭昭正坐在床上發呆。

上冥曜走到床邊，俯湊過去。

郁昭昭皺了皺眉，抬手要推他。

上冥曜手握住的手腕，輕輕了，啞聲道：“乖。”

郁昭昭抬眸對上他幽深的視線，抿了抿，最終還是沒再。

上冥曜坐到床邊，將郁昭昭抱在懷里：“最近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郁昭昭沒說話。

上冥曜也不在意，自顧自地說著：“我給你請了醫生，明天會來給你做檢查。”

郁昭昭終于有了反應，抬起頭盯著上冥曜：“什麼檢查？”

上冥曜笑了笑：“當然是做孕檢。”

郁昭昭手指蜷了蜷，盯著他看了幾秒，忽然扯了扯角。

上冥曜看著：“怎麼了？”

郁昭昭心里其實很忐忑，并不知道假孕藥的功效能不能瞞得住上冥曜的醫生。

但事已至此，只能賭一把。

如果現在餡了，那就真的沒有任何籌碼了。

手覆上自己平坦的小腹：“我怎麼會不舒服呢？”

笑盈盈地看著上冥曜，“我很好。”

上冥曜笑了：“我知道。但是懷了孕，總歸是要仔細一些。”

郁昭昭點頭：“嗯。”

……

第二天。

早上八點，西來郁昭昭起床。

郁昭昭起床洗漱，西站在一旁等著。

目落在上，西今天穿了一件新的仆裝，頭發也梳得整整齊齊。

西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往后退了一步：“小姐，有什麼事嗎？”

郁昭昭收回視線：“沒事。”

整理好服，出了房間。

西跟在后。

城堡里很安靜，郁昭昭走到客廳時，客廳里空的，只有傭人們在打掃衛生。

上冥曜不在。

郁昭昭在沙發上坐下，西很有眼力勁，立刻去給泡了一杯茶。

郁昭昭沒說話，接過茶杯抿了一口。

茶是溫的，味道也剛剛好。

郁昭昭垂眸看著杯子里漂浮的茶葉，若有所思。

“上冥曜給我請的醫生什麼時候來？”

西連忙回答：“回小姐的話，醫生應該快到了。”

郁昭昭點點頭，沒再說話。

盯著手里的茶杯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麼。

西站在一旁，不敢出聲。

“你很害怕我？”

郁昭昭突然開口，西嚇得渾一。

西低著頭，手指攥著擺，結結地說：“沒……沒有，小姐。”

“那你抖什麼？”

西沒回答，郁昭昭盯著看了一會兒，突然笑了：“你怕我做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西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小姐說笑了。”

“你怕我，是因為我是上冥曜的人？”郁昭昭問。

西低著頭，看不清表，只聽到很輕地“唔”了一聲。

“上冥曜對你們不好？”

“不是的！”西突然抬頭，口而出，“先生對每個人都很仁慈！”

“哦？”郁昭昭挑眉，“那你為什麼這麼怕我？”

西又低下了頭，吞吞吐吐道：“因為……因為我想回家。”

其實很跟人說話，平時一直待在城堡里，很有機會出去。

城堡里的人都習慣了這種生活，只有西不一樣。

西的父母都還活著，他們還在鄉下生活。

西很想回去，想見他們。

但回不去。

上冥曜不會讓回去，這里的人也不會放回去。

“我是被先生抓來的……我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