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了！”

柯傾羽猛地從椅子上跳起來，“小嫂子就在這里！”

指著地圖上的小紅點，聲音里滿是激。

小紅點在西西里島附近的地中海西部海域。

“走！”宮硯執沒有猶豫，立刻轉往外走。

裴妄驍和宋深對視一眼。

他們不能全部去西西里島。

澤爾集團制藥廠的人實驗還需要繼續探查。

“裴哥我明白你的意思。”明琨點了點頭，“我和阿深留在帕塔，上冥曜那邊靠你們了。”

裴妄驍點了點頭：“好。我們盡快回來。”

……

游上。

郁昭昭不知道已經航行了幾天了。

也許是一個月，可能更久。

上冥曜正在陪用餐。

看到沒胃口，說：“阿昭，多吃點，孩子需要營養。”

郁昭昭冷笑一聲：“你在我的房間裝滿了竊聽和監控，我天天活在水深火熱中，怎麼可能吃得下飯？”

上冥曜皺眉：“阿昭，我明白你對我有戒備，但你如果繼續這樣下去，我會很難辦。”

郁昭昭：“難辦？上冥曜，是你先不信任我的。”

上冥曜放下刀叉：“這是為你好。”

郁昭昭氣極反笑：“為我好？你怎麼不說這樣讓我能安心養胎？你真虛偽。”

上冥曜：“這是兩個概念。監控和竊聽是為了確保你和孩子的安全。”

郁昭昭：“你把我在乎的一切都剝奪了，你讓我怎麼安心？”

“阿昭──”

“你閉！”

郁昭昭猛地站起，將面前的餐盤掃落在地。

盤子摔在地上，發出“啪”的一聲脆響，碎片四濺，飯菜也撒了一地。

郁昭昭死死地盯著上冥曜，口劇烈起伏。

上冥曜看著地上的狼藉，眉頭皺，臉沉了下來。

“我說了讓你閉！”郁昭昭的聲音里帶著抖，“上冥曜，你在這里裝模作樣，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嗎？你在監視我，你在觀察我，你本不在乎我，也不在乎這個孩子！”

上冥曜站起，走到郁昭昭面前，抬起手。

郁昭昭抬手就是給了他一掌。

上冥曜的臉被扇得偏向一邊，他的僵住，整個人都僵住了。

郁昭昭的手掌帶著積攢了許久的憤懣，狠狠落在上冥曜臉上時，連自己都震了一下。

但那點遲疑轉瞬就被洶涌的恨意沖散。

看著他偏向一側的臉，眼底翻涌著猩紅。

不等他回過神，抬手又是一掌甩了過去。

“啪！”

這一聲比剛才更響。

上冥曜臉上迅速浮起清晰的指印。

他似乎沒料到會如此失控，眼中閃過一錯愕。

剛要開口，郁昭昭的拳頭已經砸了過來。

上冥曜沒有還手，只是站在原地，任由的拳頭落下來。

直到因為用力過猛而踉蹌了一下，他下意識想去扶。

卻被猛地甩開。

“別我！”郁昭昭后退一步，口因為剛才的激烈作而劇烈起伏。

胃里卻突然傳來一陣悉的、翻江倒海的惡心。

那覺來得又快又猛，像是有只手在里面狠狠攥了一下。

瞬間臉煞白，剛才的怒意被突如其來的生理反應沖得七零八落。

捂著，嚨里涌上酸的膽味，連退幾步撞到餐桌邊緣，才勉強穩住形。

“嘔──”

郁昭昭彎下腰，撐著桌子不住地咳嗽。

胃里的絞痛讓渾發。

剛才打出去的力氣仿佛瞬間被干，只剩下止不住的惡心和眩暈。

上冥曜的臉變了變，剛才被打的錯愕和沉郁瞬間被擔憂取代。

他上前一步想扶，卻又在看到抗拒的眼神時停住了作。

聲音里帶著一不易察覺的繃：“你怎麼樣？”

郁昭昭沒理他，只是死死捂著，另一只手抓著桌布。

胃里的翻騰還在繼續，剛才沒吃下去的東西似乎都在往上涌。

眼淚不控制地流下來。

一半是因為難。

一半是因為這該死的、無可逃的境。

忍不住張想吐，可是胃里什麼都沒有，只能干嘔。

眼淚模糊了視線，視線里的一切都變得怪陸離。

上冥曜似乎很張，郁昭昭聽到他似乎在。

的意識有些模糊，被一力量拽過去，跌一個堅的懷抱。

胃里依舊在翻騰。

上冥曜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阿昭，看著我，看著我……”

艱難地抬頭對上他的視線。

上冥曜的眼神很復雜，郁昭昭看不清。

但憑覺，也能到他話語里夾雜的焦急和慌。

張了張，聲音干：“孩子……”

眼淚還在往下掉。

郁昭昭自己都不知道。

到底是在害怕本沒懷孕被發現。

還是在提醒自己。

現在應該好好扮演一個易燃易的孕婦，不斷試探降低他的底線。

郁昭昭覺有人在給自己順氣，輕又小心。

被迫仰著頭，頭頂的有些刺眼，讓忍不住想垂下眼。

可有人用拇指輕輕抵住的眼皮，不讓閉眼。

“看著我，阿昭。”

上冥曜輕聲哄，“不要閉眼，看著我。深呼吸。”

他的語氣很和，郁昭昭到陌生。

這和印象里的上冥曜不一樣。

……

睡了一覺醒來后，上冥曜告訴，還有三天就能抵達西西里島。

也是在這個時候，郁昭昭在房間里的衛生間里發現了一部手機。

手機很新，上面著手機卡，包裝盒還沒來得及拆。

但不敢用。

上冥曜已經布置了那麼多竊聽和攝像頭，怎麼知道這部手機有沒有問題？

到底是上冥曜的試探？還是船上有組織里的人？不能確定。

盯著手機看了很久，糾結了許久，郁昭昭還是決定先別輕舉妄。

將手機放回原，裝作什麼都沒發生。

可那部手機還是像一刺一樣，梗在郁昭昭心里。

始終無法確定。

那部手機的出現，到底是故意為之，還是僅僅是意外。

無論是哪種，現在最需要做的，就是按兵不。

……

時間一天天過去。

西西里島近在咫尺。

郁昭昭站在甲板上，眺遠方。

船的航線已經轉了九十度，馬上就要進港。

能覺到，這艘船已經開始減速。

遠的港口已經清晰可見，高聳的燈塔矗立在岸邊，像是一位忠誠的守衛。

碼頭上人來人往，港口的起重機忙碌著，將一箱箱貨吊裝上船。

郁昭昭站在船舷上，海風拂過的發梢。

看著眼前越來越近的港口，垂在側的手指無意識地蜷了一下。

這里，就是上冥曜的老巢。

郁昭昭深吸一口氣，用力握拳頭。

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了。

郁昭昭想，應該謝上冥曜。

謝他把帶到這里來。

謝他，將自己曾經賴以生存的、所向披靡的武，重新還給了自己。

是宮硯執送給的那把微型槍。

就藏在服的夾層里。

槍沒上膛，里面只有一顆子彈。

在船上，如果殺了上冥曜，船上都是他的人，逃不掉。

但上了岸之后呢？

只要離開了船，離開了這個只有上冥曜一派人掌控的地方。

只要能逃出去，就能殺了他。

郁昭昭垂在側的手，慢慢握。

這個世界上，只有自己知道有多想殺了上冥曜。

那是埋在骨子里的，刻在里的恨意。

死死的盯著遠的港口，視線逐漸模糊。

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假藥，沒有罪犯，沒有豪門和普通家庭的差距，尚會和郁于歡結婚，在魔都的小鎮上開一家旗袍店，會有幸福的家庭。

可是沒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