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冥曜說不出話來。

郁昭昭拿起餐巾了：“我吃飽了。”

起要走，上冥曜拉住的手腕：“阿昭，別再說這種話。”

“我只是在說事實。”郁昭昭想甩開他的手，“放開我。”

上冥曜沒放，力道反而重了些：“孩子不能沒有父親。”

郁昭昭：“他更不能有一個隨時可能送命的父親，一個雙手沾滿臟東西的父親。”

走到沙發坐下。

現在是孕婦，要好好利用這層份。

知道，上冥曜很在乎這個孩子。

要好好利用這一點。

上冥曜坐在餐桌前，看著滿桌的菜，沒了任何胃口。

他拿起桌上的酒杯，仰頭喝了一大口。

酒順著嚨下去，帶著辛辣的灼燒。

他很久沒喝酒了。

他一向很自律，不煙不喝酒。

因為這些對不好。

但他今天忍不住了。

他需要酒麻痹一下他的神經。

……

回到房間，郁昭昭幾乎砸了整個房間能看到的一切東西。

砸得累了，癱坐在地上。

房間里一片狼藉，地上散落著各種碎片。

郁昭昭著氣，心跳得很快。

覺渾都在發抖，不是害怕，而是憤怒。

明明已經很努力了，明明已經做到了最好。

明明已經把上冥曜扳倒了。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上冥曜還能全而退？

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輸掉一切，不甘心看著上冥曜逍遙法外。

咬著牙，雙手死死地抓著地毯，指甲幾乎要嵌進里面。

垂著頭，盯著地毯上那個小小的花紋。

那是一個小小的花瓣，很致，很漂亮。

可是郁昭昭現在只想把它撕碎。

一把抓住地毯，用力一扯。

突然。

從地毯的邊緣掉出來一小塊微型錄音。

郁昭昭看著地毯邊緣那個小小的黑，愣住。

上冥曜，也許從未信任過。

從一開始，他就在提防著。

那個錄音……

是什麼時候放在這里的？

是從被開始，還是更早？

那房間里，會不會還有攝像頭？

郁昭昭看向四周。

……

監控室。

“上老板，好像發現了。”

上冥曜的目一直停留在監控屏幕上，郁昭昭的一舉一都落在他眼中。

聽到手下這麼說，他輕輕“嗯”了一聲。

那麼聰明，不可能發現不了。

“不過，摔東西倒是摔得很歡。”那手下笑了笑。

上冥曜輕輕哼笑一聲：“不是摔東西，是在發泄。”

手下：“發泄？發什麼泄？”

上冥曜：“現在很生氣。”

手下：“為什麼？”

上冥曜：“因為發現，無論怎麼努力，都無法從我手里逃走。”

手下：“可您明明給留了活路。”

上冥曜：“是啊，留了活路，但活路之上，懸著一把刀。”

“要往前走，就得踩著刀尖走，隨時有可能掉下來碎骨。”

……

帕塔，金殿。

宮硯執已經快一周不眠不休了。

他坐在主位，面前坐著娜、索維、裴妄驍、柯傾羽、沈毅、宋深、狄嫻、明琨。

“家主，黎肆求見。”

宮硯執閉著眼，著眉心：“讓他進來。”

娜見他如此疲憊，擔憂道：“家主，你該休息了。”

宮硯執睜開眼，眼底一片猩紅，他的聲音很沙啞：“不找到，我沒法休息。”

“大哥！”黎肆大踏步走進來，他穿著白大褂，剛從醫院出來：“有線索了！”

宮硯執猛地站起，一把抓住黎肆的胳膊：“在哪？”

“大哥！你冷靜一點！”黎肆疼得齜牙咧，“你先放手我再跟你說！”

宮硯執這才松開手，黎肆甩了甩手臂，了手腕。

娜見他這麼興，嘆了口氣：“你就別賣關子了，快說吧。”

“有人給我寄了一封匿名信，說他有辦法找到大嫂……”

黎肆說這話的時候很糾結：“但……”

他沒說完，柯傾羽最看不慣他吞吞吐吐，一把從他兜里掏出信紙，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這信出自誰手。

將信紙遞給宮硯執：“是荊禮研。”

荊禮研？

宮硯執接過信紙，展開一看。

信紙上只有寥寥幾個字，字跡潦草且張揚，一看就知道是荊禮研的手筆。

信上寫著：

【想要知道的位置，就來見我。】

“呵，一個最會做表面功夫的人竟然也會寫信。”裴妄驍嗤笑一聲，“倒是稀奇。”

黎肆聳了聳肩：“所以我才這麼猶豫啊，雖然咱們五個從小一起長大，但……現在分開這麼久，難保他跟我們不是一條心。”

宮硯執一言不發，只是盯著信紙上的字看。

“要不……還是別去了吧。”娜道，“那個荊禮研心思太深，誰知道他是不是別有用心。”

索維附和：“是啊，誰知道他想干什麼。”

黎肆：“我覺得還是得去。”

娜：“為什麼？”

黎肆：“因為……大嫂不知所蹤，大哥總得知道個下落。萬一……他真的知道呢？”

“家主！”有手下進來稟報。

“說。”

“門外抓了個鬼鬼祟祟的男人，要不要帶進來？”

宮硯執沒有說話，只是眸沉了沉。

裴妄驍了下：“荊禮研？”

黎肆立馬站起來：“走！去看看！”

娜和索維也趕跟上去。

金殿外。

門口被圍得水泄不通，一群人虎視眈眈地盯著被按在地上的男人。

男人穿著一黑，戴著口罩和帽子，捂得嚴嚴實實。

他雙手被反剪在后，雙也被摁在地上，整個人彈不得。

“荊禮研，你還來做什麼？你知不知道大嫂對大哥來說多重要？我們沒空跟你兜圈子，有話直說！”柯傾羽是最氣憤的。

荊禮研還沒說話，宮硯執已經走到他面前。

荊禮研聽到腳步聲，微微抬起頭。

他隔著黑紗的口罩，盯著宮硯執。

他本以為宮硯執會像以前一樣冷冰冰的，可是他現在看起來疲憊極了。

荊禮研心里一沉。

宮硯執看起來很憔悴，一看就是很久沒有好好休息。

這位大哥比他們任何人都要敏，緒也最不穩定。

郁昭昭的失蹤對他打擊很大。

但他很快就調整好自己的緒，目冷冽地盯著荊禮研：“你最好不要耍什麼花招，否則，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他的聲音很冷，每一個字都帶著刺骨的寒意。

荊禮研不以為意。

他淡定地笑了笑：“我要是想耍花招，就不會親自來了。”他頓了頓，“大哥，我們好歹也從小一起長大，你什麼時候對我這麼兇了？”

宮硯執沒有接話，只冷冷地盯著他。

荊禮研嘆了口氣：“我這次來，是有正經事找你。”

他看了一眼周圍的人，意思不言而喻。

裴妄驍和黎肆對視一眼，裴妄驍聳了聳肩：“行吧，那你們聊，我們去別。”

說著，便帶著其他人離開了。

等人都走了，荊禮研才看向宮硯執：“大哥，你的臉可不太好。”

宮硯執沒說話。荊禮研繼續說：“你這樣可不行，郁昭昭還沒找到，你要是累垮了，那可就不好辦了。”

宮硯執強忍著一把碎他脖子的沖，淡淡道：“你最好是說些有用的。”

荊禮研沉默片刻后，開口：“一年前，在溟淵島，我在植過一顆人定位。”

“站住。”宮硯執住他，“你當初為什麼要在植定位？”

荊禮研腳步一頓，沒有回頭，只是說：“大哥，這麼多年，你一直都很信任我，不是嗎？反正……”

“你要是不想找到郁昭昭的話，你也可以不啟這個定位。”

說完，他就徑直離開了。

宮硯執沉默片刻，最終還是拿過紙條，給柯傾羽。

柯傾羽接過紙條，看了一眼上面的代碼，沒說什麼，只是拿起電腦開始作。

屏幕上很快彈出一個界面。界面很簡單，只有一個進度條，進度條上顯示著0%。

柯傾羽盯著屏幕，眉頭微蹙。

進度條加載很慢，像是在傳輸很龐大的數據。

過了十幾分鐘，進度條終于加載到100%。

屏幕突然出現一張地圖。

地圖上有一個小紅點，正在一閃一閃地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