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昭昭似乎沒察覺到上冥曜冰冷的目，繼續說：“我懷疑是你手下那些人在電腦里裝了什麼東西。你說，會不會有人趁你不在，潛書房，在電腦里了手腳？”

上冥曜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

郁昭昭突然覺得有些呼吸困難，心跳得很快，似乎要沖破腔。

強行控制住自己，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盯著上冥曜的眼睛。

上冥曜的目在臉上逡巡，良久，他突然笑了。

這笑不達眼底，帶著幾分譏諷：“阿昭，你是在跟我玩無間道嗎？”

郁昭昭臉上閃過一茫然：“什麼無間道？”看著上冥曜，聲音很輕：“阿曜，你今天怎麼了？你說的這些……我聽不懂。”

上冥曜手住的下，俯靠近，目冰冷而銳利：“阿昭，你演技很爛。”

郁昭昭被噎住，避開上冥曜的目。

知道，上冥曜已經起了疑心，接下來才是真正的仗。

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看著上冥曜，微微一笑：“阿曜，我不是演員，我不懂什麼演技。”

臉上帶著笑，眼底卻一片平靜。

很明白，越是這個關鍵時刻，越要冷靜，要沉著。

上冥曜現在還沒有確鑿的證據，他只是在懷疑。

沒有暴，只要穩住上冥曜，就可以度過這次危機。

“阿曜。”手環住他的腰，將臉埋進他懷里，悶悶地說：“我知道運輸線那邊出了臥底，我也知道運輸線很重要，可我不懂這些，我幫不上忙。我只能像個木偶一樣呆在這里，等著你回來。”

將頭埋得更深，聲音越來越低：“很抱歉，讓你失了。”

上冥曜看著頭頂的發旋，手指輕輕挲著的臉頰。

郁昭昭的臉頰很，很好。

他很喜歡抱著，喜歡抱著時那種滿足和占有。

可是現在，他卻在懷疑。

如果郁昭昭是臥底……

他閉了閉眼，強迫自己不去想那個可能。

他在賭，賭郁昭昭不會背叛他。

賭郁昭昭是真心實意跟他在一起的。

“沒關系，你不懂這些，不是你的錯。”

他手摟住，聲音帶著安：“阿昭，別擔心，無論如何，我都會保護好你。”

上冥曜的懷抱很溫暖，郁昭昭卻只覺得渾發冷。

覺自己的心臟在狂跳。

上冥曜剛才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是在安嗎？還是……試探？

如果上冥曜已經認定是臥底，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但現在，上冥曜似乎還對存有幾分疑慮，這讓有幾分僥幸心理。

上冥曜沒有殺，甚至沒有用重刑供。

這說明，他也在猶豫，懷疑郁昭昭是不是臥底。

上冥曜對郁昭昭的，早已變質了。

他想讓郁昭昭依賴自己，想讓滿心滿眼都是自己。

哪怕是用盡手段，他也在所不惜。

……

上冥曜開始懷疑后，不敢再用手機聯系裴妄驍，只是從明琨的口中得知，安夫人和安洪昌在金山角的勢力已經被連拔起了，宮硯執正在日日夜夜搜集上冥曜犯罪的證據，還……帶來了一個關于上冥曜的消息。

他兩歲那年，父親對他母親不好，他母親便出軌了宮硯執的父親，一直到他八歲，母親跑了，去了帕塔。

上冥曜一直以為，自己的母親是個背叛婚姻的人。

可實際上，是為了躲避上冥曜的父親，才逃走的。

而上冥曜的父親，為了不讓上冥曜認回母親，甚至買兇殺人。

宮硯執一直以為母親死于自己父親外室的暗害，卻沒想到是上家的人做的。

上一輩的恩怨糾纏到了下一輩，上冥曜也被仇恨蒙蔽了雙眼。

如果沒有這樣的變故，上冥曜本該是天之驕子，只可惜造化弄人，他的人生軌跡被徹底改變。

為了復仇，拋棄了所有的良知和底線。

為了一個徹頭徹尾的惡魔。

郁昭昭聽到這個消息，久久無言。

上冥曜的年并不幸福，甚至可以說充滿了痛苦和黑暗。

這些經歷塑造了他冷酷無的格，讓他變了一個沒有的機。

所以他才這麼溫暖，被。

這也是他為什麼會上郁昭昭的原因。

因為郁昭昭是他黑暗人生中唯一的明。

是他唯一的救贖。

他不敢放手，也不愿放手。

可如同，曾經給林嘉言說過的話。

沒有先來后到，但婚姻有，可以不可控制，但人有禮義廉恥。

他生來命途多舛，但他的經歷不能為他作惡的借口。

他這種人，本來就不會善終。

他會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接法律的制裁。

……

一周時間很快過去，終于到了訂婚典禮當天。

上冥曜這次沒有選擇太豪華的地方，也沒有邀請太多人，只請了部分生意上的伙伴。

明琨那邊還沒有消息，裴妄驍那邊卻傳來消息：他們已經和宮硯執的人匯合了。

這次組織安排了代號彌勒佛的員全程保護的安全。

彌勒佛是老隊員了，能力出眾，實力超群。據說他曾經單槍匹馬剿滅過一個犯罪團伙。

有他在，郁昭昭安心了不。

彌勒佛已經在明琨的掩護下潛了現場，郁昭昭甚至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上冥曜對今晚的訂婚典禮很重視，這場典禮對他來說意義非凡，所以他的防備心也會比平時更強。

為了確保典禮的順利進行，幾乎調了私宅里所有的保鏢，人手充足。

郁昭昭坐在梳妝臺前，任由造型師給做造型。

今天穿了一件很漂亮的白長，長拖地，擺上點綴著細碎的鉆石，在燈下閃閃發。

郁昭昭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突然覺得有些恍惚。

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跟除宮硯執以外的人訂婚，還是一個罪犯。

郁昭昭深吸一口氣，提醒自己，現在還不是放松的時候。

一定要演好這出戲，一定要親眼看著上冥曜接審判。

造型師正在給郁昭昭做最后一步，整理的發型和頭飾。

“阿昭。”

上冥曜的聲音突然從后傳來。

郁昭昭心里咯噔一下，猛地抬頭看向鏡子，鏡子里映出上冥曜的影。

上冥曜靠在門框上，姿拔如松。

他穿著一黑的西裝，裁剪得，領口別著一個致的針。

針在燈下折出璀璨的芒，與郁昭昭上的鉆石相輝映。

上冥曜邁步走進房間，走到郁昭昭后，俯湊近，握住的肩膀。

郁昭昭在鏡子里對上他的視線。

上冥曜臉上帶著笑，眸溫繾綣。

郁昭昭卻無端覺得有些骨悚然。

上冥曜越是這樣溫，就越是張。

因為他越是這樣溫，就說明他越沒有安全。

上冥曜在害怕，他怕郁昭昭會離開他。

所以他才要一遍又一遍地確認，確認郁昭昭還屬于他。

上冥曜在害怕，而在心虛。

兩人之間，似乎有一層無形的隔閡。

上冥曜看著，臉上的笑意愈發溫：“阿昭，你張什麼？”

“有點吧。”郁昭昭說，“畢竟，我們馬上就要訂婚了。”

勉強扯出一抹笑，“你知道的，我一向不太習慣這種場合。”

上冥曜看著，沒有說話。

房間里一片寂靜，只有造型師整理頭發的輕微聲響。

過了許久，上冥曜才開口：“阿昭，我很高興。”

“我真的很高興。”

上冥曜直起子，居高臨下地看著，眼神帶著幾分病態的偏執：“你要知道，你是屬于我的。我會好好你，寵你，護你周全。沒有人可以搶走你，你也不準離開我。”

上冥曜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很認真，像是在對郁昭昭發誓，又像是在對進行最后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