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什麼意思？”陳雪頤問書澈。

書澈神看起來已經很倦怠了，“當年，您在重癥監護室里拔掉阿音心電監護的時候，我在。”

“你說什麼？”陳雪頤攥了手機，神也變得不自然起來。

書澈說：“我親眼看到你拔掉了那些儀，我看到你下一步作是要拔掉的氧氣罩，你想殺了。”

“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說什麼？”陳雪頤蹙了眉頭。

書澈握住的雙肩，“我知道。媽，我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可是你知道嗎？你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麼嗎？這麼多年，您真的不知道自己做的是錯的嗎？”

“你再說一遍……”

“我說，您是錯的！”書澈直視著的眼睛，一樣一樣地細數，“您不該背叛我爸，更不該帶著我嫁進書家。阿音的母親沒有錯，錯的是你和書淮安。”

“你閉，你個不孝子！你、你胡說八道些什麼……”陳雪頤一掌扇在書澈的臉上。

書澈頭都未曾偏一下，“書音是無辜的，你嫁進書家的時候，還只是個孩子，你至于置于死地嗎？到底妨礙到你什麼了？”

既然書澈已經挑破了，陳雪頤也懶得再裝了。

“妨礙到我什麼了？”陳雪頤大笑，“妨礙的不是我，而是你和笑笑啊！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你們……”

“那你問過我們的意見嗎？你問過嗎？”書澈滿臉失地看著陳雪頤，“你沒問過。你只是用你認為好的方式來理這件事，甚至不問對錯。你把書音關進地下室的時候沒問過我們愿不愿意這麼做，你養蜘蛛扔老鼠的時候沒問過我們喜不喜歡這種方式。媽！我不在乎，我不在乎書家的財產。你不該這麼對阿音，收手吧！”

“收手？”陳雪頤大笑出聲，“不可能的兒子。你媽我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這步，你爸的產馬上就要歸我們了……”

“他不是我爸，他只是你非要塞給我的繼父而已！”

“你說什麼？”陳雪頤面一冷，一掌甩在書澈的臉上，“你再說一遍！”

“我說！你從未把我當做你的兒子，無論是在你的眼中，還是書淮安的眼中，我都只是一個替你們達到目的的工而已！你和漢斯鬧離婚的時候，是因為漢斯發現了你出軌書淮安，你把我帶走，只是想用我來博取漢斯的同，你舍不得的不是我，而是漢斯的家產。只是你沒想到漢斯會這麼狠心，愿意為他生兒育的人大有人在。他不在意你這個已經紅杏出墻的人，也不在意我這個便宜兒子！你現在口口聲聲說是為了我和笑笑，其實也不過是為了滿足你的一己私。”

書澈既然說了，就沒打算停下來，“你從那個小山村走出來以后，你就沒想過要再回去。為了在這座城市里扎穩，你已經做了太多違背道德良心的事。這樣的你，和漢斯有什麼區別？你們都是一樣的自私！”

“你是不是以為我不知道，漢斯這兩年一直都在聯系你。”書澈吼過之后，意外的冷靜了下來。

陳雪頤腳步虛浮，只有撐著寫字臺才勉強穩住。

漢斯這兩年確實一直在聯系自己，他和第二任妻子所生下的兒子維克多，開著直升機跳傘出了事故死了。他又因為原因無法生育，這才想起了他這個被流放在外多年的大兒子，得知書澈現在長得很優秀，也把書氏打理的井井有條，漢斯便想把書澈接回去好好培養，將來好繼承家業。

陳雪頤一直多番阻攔，并且開出條件，除非漢斯現在就答應把在集團百分之十的權轉讓給自己，否則休想帶走書澈。漢斯早就和鬧僵了，也看清了的真面目，自然不可能答應。以為書澈半點不知，卻不想……他竟然一清二楚。

“你是我養大的！”陳雪頤嘶吼著，“憑什麼他想要就要？這些年他管過你嗎？我跟他提的那點要求過分？”

“你看”，書澈角帶著蒼白的笑，“在您的眼里和心里，我不過是一件品，給錢就能轉讓的品。”

書澈只覺得蒼涼，他轉，離開了這個充滿暗的書房。剛一拉開門，他便愣在了原地。

門外，書笑傻乎乎的站著，像是一尊雕塑。而的后，正站著書音。

書音是接到陳雪頤的通知過來聽囑宣布的，卻沒想到，書澈會給自己這樣一個“驚喜”。

“所以……這麼多年，你全都知道，是嗎？”書音抖著聲音質問書澈。

書澈手足無措的上前，“阿音……”

“你別過來！！”書音后退了兩步，眸子通紅的著他，“這些年，陳雪頤的所作所為，你都親眼所見，是吧？”

“不是、阿音你聽我解釋……”

“回答我！！”書音瞪大了眼睛看著他，想從他的里聽到否定的回答。

可是書澈就只是沉默，或者說……他默認了。

書音突然就笑了，“所以，這些年你對我的好，都是假的？”

一直以為，書澈是自己在書家里所能到的唯一一份溫暖。小時候，每當和書笑有矛盾的時候，書澈總是站在自己這邊。在被書笑冤枉的時候，只有他站出來替自己解釋。當不了委屈想要離家出走的時候，只有他追出來留住。當被呂素華毒打、被書淮安關進地下室、被陳雪頤養的蜘蛛老鼠嚇得高燒不退時，是他從管家那里來了地下室的鑰匙，給喂退燒藥。當被網上的黑罵得面目全非時，當被輿論得不過氣時，是他不顧陳雪頤的反對，用公司的賬號替自己澄清。

一直以為，至他是真心待自己，他是真心的把當了沒有緣關系的妹妹在寵。

原來，這一切都是假的。

他知道導致這一切不幸的源頭是陳雪頤，他明知道，卻從來沒有跟提起過。他只是良心過意不去，所以想幫惡毒的母親彌補一下而已。

可能在他的心里，自己從始至終就只是一個沒爹疼、沒娘的小可憐而已。

“你是在施舍我嗎？”書音笑著笑著就哭了，豆大的眼淚奪眶而出，就像斷了線的珠子。

在被陳雪頤百般折磨的時候沒哭，在被輿論得不過氣時沒哭，就連書淮安舉行葬禮的這一天，都氣的沒有掉一滴眼淚，卻在此時，哭了淚人。

不該回這個家的，這家從始至終都不是的家，從來就沒有家……

書音轉跑了出去。

書澈怕出什麼意外，趕追了出去。

書笑站在原地愣了兩秒，怕兩人控制不住緒再起沖突，一邊給燕辭打個電話，一邊往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