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冥曜，三十年了，你從未對一個人上過心。會毀了你。”

上冥曜的煙完了，他隨手將煙頭按滅在煙灰缸里，站起：“你最好記住自己的份，我的私事，不勞你費心。”

他說完，轉往外走，走到門口時，停下腳步，頭也不回地說：“對了，安夫人，尚家的事，是你哥哥干的吧。”

“那個他，是你哥哥。”

“──安洪昌？”

安宜如子一僵，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著上冥曜的背影。上冥曜卻并沒有再停留，直接走出了包間。

靠在沙發上，臉沉得可怕。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給我查一下，上冥曜最近在查什麼，還有，當年他母親的事，是不是他查到了什麼。”

電話那頭不知說了什麼，安宜如臉更加難看。掛斷電話，閉上眼，深吸一口氣。

上冥曜，你到底知道了多？

……

郁昭昭坐在門口等他。

上冥曜出來的時候，就看見郁昭昭坐在門口的地板上。頭頂的燈傾瀉而下，落在上，讓看起來和又好。

他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才走過去。郁昭昭抬頭看著他，勾起角：“聊完了？”

上冥曜嗯了一聲，彎下腰，將郁昭昭拉起來。知道在外面等了很久，彎腰替拍了拍上的灰塵。

“以后不用等我。”

他帶出來，就不會讓委屈。

郁昭昭卻搖搖頭，笑瞇瞇地看著他：“我想等就等。”

上冥曜看著，沒說話。

郁昭昭繼續說：“你帶我來見安宜如，不就是想試探我嗎？我等在門口，不過是給你一個心安理得的機會。”

跟上冥曜在一起，就等于和全世界為敵。

上冥曜沒有說話。他確實就是這麼想的，他想知道，郁昭昭是不是真的能為了他放棄一切。

但他沒想到，郁昭昭會這麼直接。

“上先生，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可以告訴你。”郁昭昭認真地看著他，“我可以為你放棄一切，但你要記住，你今天的選擇。”

郁昭昭知道，上冥曜這樣的人，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他可以跟曖昧，可以跟調，但真要他信任，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要讓他知道，跟那些人不一樣。跟他在一起，是因為喜歡他，而不是因為別的什麼。

上冥曜凝視著，良久，突然笑了：“郁昭昭，你真的很有趣。”

“但尚家翻案的事，我已經知道了。”

郁昭昭眸一沉，直勾勾地盯著他。上冥曜毫不避諱地跟對視，毫不退讓。

“我還知道，是宮硯執幫的你。”上冥曜笑著說，“所以，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接近我，是為了什麼嗎？”

想過上冥曜會知道尚家翻案的事，畢竟他的勢力那麼大，但尚家翻案的事公布時間這麼短，他這麼快就查到了宮硯執頭上，還是讓有些心驚。

上冥曜看著，眼神意義不明。心里清楚，他這是在等給一個解釋。一個能讓他滿意的解釋。

“尚家翻案，跟我有什麼關系？”

上冥曜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郁昭昭面上依舊毫無表，輕描淡寫：“我不太明白你在說什麼，我一個弱子，能跟什麼案子扯上關系呢？何況，尚家從來沒有養過我，尚盛霖也只是個養子。”

故作疑：“上先生，你剛剛問的，是這個嗎？”

上冥曜挑眉。弱子？這四個字從里說出來，還真是諷刺。

郁昭昭直勾勾地看著他，語氣堅定：“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上先生的話，讓我很傷心。”

“我跟你在一起，宮家肯定是回不去了，我母親也不會容忍我跟你在一起。”

上冥曜聽著的話，眸漸深。郁昭昭繼續說：“我只有你了。你不信我，也可以。但你要是覺得我沒價值，那就算了吧。”垂下眼簾，不再看他。

這話說的很漂亮，一副深義重的樣子。好像真的對上冥曜深意重，為了跟他在一起，連家人都可以拋棄。

上冥曜沉默著看著。郁昭昭心里有些張。

他很聰明，這話能不能讓他信服，就看他自己怎麼想了。

上冥曜盯著看了半晌，忽然笑了。他似乎并不在意郁昭昭的話是真是假，只是隨口問了一句：“那你知道，欺騙我的后果？”

郁昭昭心咯噔一下，表面卻不聲，笑著說：“你要是覺得我騙了你，大可以殺了我。”

上冥曜看著，半晌，突然手摟住的腰，將拉進懷里。郁昭昭猝不及防，整個人撞進他懷里。

“騙我的人，都得死。”

“郁昭昭，我不會讓你再殺我第二次。要是讓我知道你是騙我的──”

“我會把你的骨頭剁碎了喂狗。”

郁昭昭一僵。上冥曜摟著，手指輕輕挲著的后背，仿佛剛剛說出的話不是威脅，而是曖昧的調。

郁昭昭雙手撐著他的膛，抬起頭，對上他深邃如淵的眼眸。

上冥曜說得出做得到，但郁昭昭并不害怕。

贏了。

上冥曜話里話外，都在試探、警告。但也明白，他還是選擇了相信。

“港城的流港出了點問題，我要去一趟。”

上冥曜松開，抬手替理了理領，淡淡道：“明天上午出發，后天回。”

“好。”郁昭昭沒有拒絕，只是點點頭。上冥曜能跟說這些，說明已經開始信任了。信任是個好東西，郁昭昭很高興上冥曜能有這種緒。

回到別墅的時候，已經快晚上十一點了。剛進門，就聽到一陣敲門聲。管家快步走過來，打開門，外面站著一個陌生男人。

“郁小姐，宮先生派我過來送東西。”男人說著，拿出一個信封遞給。信封很薄，里面像是裝了什麼東西。

“宮先生說是給您的。”男人把信封遞給。郁昭昭接過信封，沒有急著看，而是看向男人：“他還說什麼了嗎？”

男人搖搖頭：“沒了。”

他想了想，又補充道：“哦，宮先生說，郁小姐您一看就會明白的。”

郁昭昭點點頭，讓管家給他拿了瓶水，然后送他出門。男人走后，郁昭昭關上門，拿著信封上了樓。

書房里。郁昭昭把信封放在桌上，拿過剪刀，小心翼翼地拆開信封。心里有種預，宮硯執給送來的這個東西，對的計劃一定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