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十帶著沈家軍打過來了？！”

賀拓的屬下大驚，難以置信道，“我們西昌有二十萬大軍，沈家軍加上西州城守備軍撐死了十萬人，不死守城池，竟然率兵打過來了？”

兩軍對戰，在人數如此懸殊的況下，大齊人閉城門盼援軍才是最聰明的做法，而現在……

沈十居然直接帶兵打過來了。

天都還沒黑。

甚至不等到夜后再突襲，直接正面開戰。

好狂妄。

有膽。

賀拓短暫的震驚過后，愈發肯定士兵們抓到的就是沈十的夫君。

只是這人，不聽話，沒有孤前來，反而選擇了直接開戰。

雖然事的發展跟他想象的不太一樣，但這個年輕男子對沈十來說肯定是十分重要的。

還有這個自稱是“沈若錦妹妹”的。

“沈十來的正好，傳我軍令，列陣對敵！”

賀拓高聲道。

“列陣對敵！”

西昌士兵一聲聲往外傳去。

“把所有俘虜和百姓都押到陣前去。”賀拓說著一手一個把兩人從地上拎了起來，“走，用你們的時候，到了。”

裴璟幾乎是立刻就猜到了這個西昌將領的用意，再次開口道：“我不是沈十的夫君，你想拿我威脅，沒用！”

“裴哥！”慕云薇尖聲制止他，著急萬分地跟他低語，“你別說了，西昌人慣來殘忍，他們真的會殺了你的。你管他想做什麼呢？我們先活下去再說……我們得活著！”

賀拓已經在想待會兒怎麼讓沈十投降，然后把拐回王庭去了。

這麼有意思的子，若不肯做暖床妾，讓做大夫人也不是不行。

賀拓才不管這兩人在嘀咕什麼，這個裴璟的骨頭倒是有幾兩，但他也就是運氣好上兩軍要開戰，要不然是挨鞭子就能讓他變骨頭。

裴璟像是第一次認識慕云薇似的看著。

自從換親之后，他一直在避免拿慕云薇跟沈若錦比，哪怕邊所有人都說他拿明珠換了魚目，他也會想至慕云薇得到的上天預警是真的救下了養母和妹妹。

這次來西疆找那個年將才被西昌兵抓了，也是意外導致的。

但兩軍戰，事關江山百姓，沈若錦在陣前不顧生死，慕云薇卻在說‘管西昌人要做什麼，我們先活下去再說’。

都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可家國大義在前，而為人如何能全部拋之腦后？

西昌兵著裴璟和慕云薇等人往陣前去。

慕云薇看到裴璟目有異，心知方才太過著急，說的話沒過腦子，被西昌兵推得踉蹌了一下，都沒顧上哭，連忙蹦到裴璟邊上，跟他低聲解釋。

“你就算跟這些西昌人說清楚了你不是沈十的夫君又能怎麼樣？只會讓他們一刀把你砍了。還不如將錯就錯，先見到了大齊的將士們再說，說不定……”

慕云薇抿了抿發白的，小聲說：“我們還能伺機做點什麼。”

“云薇……”

裴璟沒想到慕云薇一介弱子竟然還能有這樣的算。

頓時為方才把當做貪生怕死之徒而疚。

“裴哥……”慕云薇也滿懷深地喊了他一聲，“你我之間，什麼都不用多說。”

裴璟剛想說點什麼。

負責押送俘虜的西昌士兵推了他們一把，罵罵咧咧道：

“哪那麼多話要說？”

“留著黃泉路上再說吧！”

慕云薇和裴璟還有幾百個俘虜被推著往前走去，眾人遠遠看到“沈”字旗，上萎靡不振散去不，又燃起了生的希。

沈家軍還在。

西疆不會淪陷。

他們這些命如草芥的百姓還有人管。

前方已經了兩軍對陣之勢。

沈若錦只帶了三萬人，輕騎飛馬，頃刻間就殺到了城外三十里，打了西昌人一個措手不及。

等賀拓點兵出來迎戰，在西州城修整了三日的沈家軍早已大殺特殺好一陣了，氣勢正盛，哪怕西昌大軍人數上占了絕對的優勢，此時竟也畏不前。

“暢快！”李鴻振連斬西昌兵數十人，大笑道：“賀拓呢？不是囔囔著要見我們十姑娘嗎？怎麼現在又著不敢出來？”

“姓李的，你就這麼急著做我刀下亡魂嗎？”

賀拓的聲音從遠傳來。

西昌大軍迅速往兩邊退開，賀將軍帶著幾個將領策馬疾馳而來，到了隊伍的最對方，跟大齊人正面對上。

兩方將士回到各自的陣營中，廝殺暫時停止。

“放屁！你做老子的刀下亡魂還差不多！”

李鴻振是個人，又跟賀拓數次手沒占到上風，心里極其不爽，看到他就想罵街。

“姓李的，邊上待著去。我要見的是沈十，誰有空跟你這大老廢話？”

賀拓沒心思跟他罵陣，目落在沈若錦上，一時間竟移不開眼。

這次見面，比上次只能遙城樓，離得近多了。

沈十一襲紅玄甲，長發用紅發帶束起，風吹得青飛揚，明明素面朝天，亦是驚鴻絕艷。

高坐在馬背上，手持金長戟，隨手轉了一圈甩開跡，輕輕松松地負于后，揚眉道：“賀拓，我已應約而來，你可敢上前一戰？”

賀拓勒馬而立，哈哈大笑道：“我讓你只前來，你卻帶著兵馬，沈十，你的膽子就這麼一點大？”

賀拓還記得那日沈十在城樓上，拿長戟當羽箭投壺玩似的，將軍馬貫穿而死，若非他避開得夠快，已經被釘死在那了。

沈十應是善使劍的，今日特意換了個兵來會他，倒是有心了。

沈若錦道：“廢話說，我又不傻。”

明知道西昌人挖了坑等著，還只前來，那跟送人頭有什麼區別？

賀拓頓時：“……”

李鴻振見狀心里更暢快了，“你算哪蔥？你讓只前來，就只前來啊？”

說話間的功夫，西昌士兵把俘虜都押了過來。

賀拓再三被姓李的話十分不悅，看到衫帶的裴璟才再次出了笑容，“沈十，話別說的太早，咱們先來看看你的夫君！”

“行。”秦瑯越眾而出，打馬到沈若錦側，與并列，“既然你哭著喊著非要求見，我就大發慈悲讓你看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