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昭昭沉默地繼續幫他包扎傷口，沒有再問任何問題。

每個人都有不愿提及的過往，宮硯執也不例外。

包扎好后，郁昭昭垂眸看著被染紅的紗布。

“怎麼不說話？”宮硯執突然開口，“你在想什麼？”

郁昭昭放下藥箱：“沒什麼。”

頓了頓，又補充道：“我只是覺得上冥曜可憐的。”

“可憐？”宮硯執重復了一遍這個詞，“他確實可憐，但他也很可恨。”

“他雖然是我哥哥，也確實有苦衷，但這并不能改變他是個無惡不作的國際罪犯，對帕塔對華國都有巨大影響。他來自地獄，而我們存在的意義就是把他送回地獄。”

“說得對。”郁昭昭將藥箱收好，“我們一起把他送回地獄。”

“咔噠”一聲，宮硯執打開了一盞燈。

一陳舊的味道撲面而來，混雜著灰塵和鐵銹的氣味。

房間里的陳設很簡單，只有一張床和一個床頭柜。

床頭柜上放著一臺老舊的電話機，黑的電話機在昏暗的燈下泛著冷。

郁昭昭抬頭看向宮硯執：“你要干什麼？”

宮硯執沒有回答，只是徑直走到床頭柜前，拿起電話機。

轉撥號盤，撥打了一個號碼。

電話撥通后，一陣刺耳的忙音響起。

宮硯執將電話夾在肩膀和耳朵之間，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

郁昭昭靜靜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喂？”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幾分不耐煩。

宮硯執沒有說話，而是用眼神示意郁昭昭保持沉默。

郁昭昭點點頭，雙手抱臂，靜靜地站在一旁。

電話那頭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沉默片刻后再次開口：“誰？”

宮硯執還是沒有說話，他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電話那頭的呼吸聲越來越沉重，似乎有些不耐煩。

郁昭昭眉頭微皺，覺電話那頭的人應該已經察覺到了什麼。

果然，電話那頭的人突然開口：“宮硯執？”

郁昭昭心下一驚，沒想到對方竟然能這麼快猜出是宮硯執。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笑了一聲：“呵，有意思。”

宮硯執終于開口，聲音平靜：“我要見你。”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片刻，隨后開口：“好啊，不過你得給我一個理由。”

宮硯執淡淡道：“上冥曜。”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愣了一下，然后笑出聲來：“他終于按耐不住來找你了？”

“不說了，我馬上買最近的機票來見你，寶貝等我。”

“滾。”宮硯執說完便掛了電話。

郁昭昭心里有猜測，他之前說過，母親在挪威給他留下了勢力。他今天聯系的這個人，估計就和挪威的勢力有關。

宮硯執抬頭，見郁昭昭在思考，問：“你們今天去制藥廠看到了什麼？”

郁昭昭回過神，把今天在制藥廠看到的況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

宮硯執聽完，垂眸沉思了一會兒，開口道：“裴付龍果然沒安好心。”

“可我們還是沒找到證據。”郁昭昭嘆了口氣。

宮硯執沒有說話，他起走到窗前，背對著郁昭昭。月過窗戶灑進來，照在他上，卻顯得有些冷清。

“我在港城劫的那批假藥，就是從澤爾集團流出的。”

“如果這批藥進了華國，后果不堪設想。”

“但沒有證據證明是澤爾集團干的。”宮硯執轉過，“裴付龍做事很謹慎，沒有留下任何把柄。”

郁昭昭：“所以現在我們可以確定一件事嗎？”

“就是之前那個第三方勢力，是上冥曜。”

宮硯執點點頭：“沒錯，從裴付龍的態度可以推斷出，他背后的人確實是上冥曜。”

“那為什麼上冥曜會消息給我們？如果假藥產業和他有關，澤爾集團被端了，他損失更大不是嗎？”郁昭昭還是不解。

宮硯執瞇起眼睛：“很簡單，假藥產業鏈只是他的一個小產業，上冥曜的野心不止于此。他做這件事的目的，就是為了吸引我們的注意力。”

“所以，這件事，我們只是被的一方。”郁昭昭苦笑一聲。

……

第二天，索維一早就到了小洋樓門口接應。

他帶著黑墨鏡，穿黑西裝，里叼著一未點燃的煙，一副黑社會老大的做派。

看到宮硯執從大門里走出來，他抬手揮了揮：“家主！”

宮硯執今天也換了一輕浮的套裝，上是一件黑皮夾克，里面套了一件黑高領，下是黑休閑，腳踩黑馬丁靴，脖子上還掛了個大金鏈子。

郁昭昭看著他倆這打扮，笑出聲：“你倆干嘛，演無間道？”

索維面無表：“夫人，您也有。”

郁昭昭看著他遞上來的服：“……”

……

半個小時后，車子停在地下賭場門口。

“叱咤風云我任意闖萬眾仰……”

賭場里放著震耳聾的音響，郁昭昭坐在后座，低頭整理著自己的服。

今天的賭場格外熱鬧，賭場門口停滿了豪車，門口站著許多黑人，他們穿黑西裝，戴著墨鏡，腰間別著槍械。

宮硯執下車，郁昭昭跟在他后。

門口的黑人看到宮硯執，紛紛低下頭，恭敬地喊道：“宮先生。”

宮硯執沒有理會他們，徑直走進賭場。

郁昭昭看著賭場里金碧輝煌的裝飾，耳邊傳來震耳聾的音樂聲，空氣中彌漫著煙酒和奢靡的味道。

“我們來這里干嘛？”

宮硯執在前面帶路，頭也不回地回答：“找人。”

郁昭昭不再多問，默默地跟在他后。

賭場里人很多，他們穿過人群，來到一個豪華包廂門口。

門口站著兩個黑人，看到宮硯執來了，恭敬地打開門。

宮硯執徑直走進去，郁昭昭隨其后。

包廂里裝飾得十分豪華，水晶吊燈散發著璀璨的芒，紅的地毯踩上去無比，墻上掛滿了價值不菲的油畫，茶幾上擺放著各種名貴的酒水和點心。

一個材魁梧的男人坐在沙發上，他翹著二郎，里叼著雪茄，后站著兩個材火辣的人。

看到宮硯執進來，男人吐出一口煙圈，笑道：“喲，貴客啊。”

宮硯執拉過一把椅子坐下，翹著二郎，看著眼前的男人：“梁先生，聽說你最近在找一批貨，不知道找到沒有。”

梁先生是澳捫人，手底下有一批強大的勢力。

他看著宮硯執，微微一笑：“怎麼？宮先生也對這批貨興趣？”

宮硯執眼神微瞇，語氣平靜：“梁先生也知道，最近帕塔不太平，許多生意都到了影響。”

郁昭昭站在一旁，靜靜地聽著他們的對話。

覺到梁先生的目落在自己上，不聲地挪了挪位置，避開梁先生的目。

梁先生看著郁昭昭，笑了笑：“宮先生這是金屋藏啊？這位小姐生得可真是俊俏，不知是哪家千金？”

宮硯執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郁昭昭也保持沉默，只是微笑著看著梁先生。

包廂里的氣氛一時有些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