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冥曜到底一個什麼樣的人?
或者說,他想要的是什麼?
“夫人,家主回來了。”管家敲了敲房門。
郁昭昭回過神,站起來往外走,宮硯執正好換好鞋子走進客廳。
剛要開口,卻聞到一腥味,腳步一頓:“你傷了?”
宮硯執下意識捂住手臂上的傷口,但跡還是從指里滲出來。
郁昭昭三步并作兩步走過去,拉住他的手腕。
“這麼嚴重?我讓黎肆過來!”
一邊說著一邊掏出手機給黎肆打電話。
黎肆來的很快,他帶著醫藥箱匆匆趕來,一進門就看到宮硯執坐在沙發上,郁昭昭在旁邊給他包扎傷口。
看到宮硯執傷,黎肆也嚇了一跳,連忙上前查看。
宮硯執的傷口在手臂上,不算深,但面積比較大,流得不。
“怎麼回事?”黎肆一邊給宮硯執理傷口,一邊問,“上回是大嫂胳膊上中槍,這才多久,大哥你又傷著了?”
倆玩命夫妻。
宮硯執聞言,轉頭看向郁昭昭,郁昭昭沒好氣地瞪他一眼:“看我干什麼?他是說你呢。”
黎肆忍俊不,把紗布和酒干凈,這才包扎好。
他收拾東西,一邊收拾一邊說:“最近水,好好養著,別發炎了。”
“你們倆,干事兒就干事兒,別再撿回來些疑難雜癥的人回來了,心兒和那個什麼喬樂卿我已經夠頭疼了。”
黎肆嘆息道,“尤其是那個喬樂卿,骨巨細胞瘤手還沒有做,就鬧著要出院!”
郁昭昭聽到這句話一愣:“你說什麼?樂卿鬧著要出院?”
......
二十分鐘后。
郁昭昭匆匆趕到醫院,陳靜不在,只有喬樂卿一個人在。
一進門就看到喬樂卿坐在病床上,穿著一藍白病號服,正在收拾東西。喬樂卿也看到了郁昭昭,愣了一下。
“姐?”呆呆地看著郁昭昭,“你怎麼來了?”
郁昭昭走到病床前,目落在收拾好的行李上:“你要出院?樂卿,你有沒有想過,腫瘤沒有切除,會有什麼后果?”
“姐,我不是鬧著玩的,我真的要出院。”喬樂卿低著頭,手指不安地絞著角,“我不想治了。”
郁昭昭眉頭鎖,手握住喬樂卿的手,將按在病床上:“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樂卿,腫瘤是惡的,你必須手,否則癌細胞會擴散,到時候就是神仙來了都救不了你。”
側過頭,在一旁看到了一個邀請函。
是帕塔攝影協會的。
“你要出院,是為了這個攝影活?”
喬樂卿咬著,沒有說話。
郁昭昭看著的樣子,就知道自己是猜對了。
這個攝影活是兩年一次的,匯聚了帕塔各大高校的藝生。
這個活每年的含金量都很高,舉辦的時間正好是兩周后。
喬樂卿的攝影作品一向很出眾。
這次攝影活準備了很久,如果現在因為腫瘤手而放棄,不甘心。
郁昭昭看著眼前這個固執的姑娘,知道很倔強,一旦決定的事很難改變。
“姐姐,攝影是我唯一能堅持的事了。”喬樂卿看著,“你難道要讓我現在就放棄嗎?”
手輕輕握住郁昭昭的手,冰涼。
喬樂卿的眼眶泛紅,語氣帶著哀求:“讓我去參加活吧,就兩天,回來我就手,行嗎?”
何嘗不想保護喬樂卿的夢想?但更不想讓喬樂卿有事。
“姐,求你了,就兩天,好不好?”喬樂卿握著的手輕輕搖晃,“姐姐,我真的很想去參加活,我準備了這麼久……”
郁昭昭心里矛盾重重。
一方面,知道攝影是喬樂卿唯一的神寄托,如果這時候強行阻止,可能會崩潰。
另一方面,又不放心喬樂卿一個人去參加活。
閉了閉眼,心中已然有了決斷:“你收拾一下,我讓黎肆再給你做一次檢查。”
……
“不可能,大嫂,你這是在刁難我!”
黎肆差點沒繃住表。
喬樂卿的況他最清楚,不能熬夜,不能勞累,緒不能激,更不能劇烈運。
“大嫂,你知不知道像這種況,只要一旦院是不能出院的,這期間要是發生了什麼,我們負不了這個責任。”
郁昭昭知道了嚴重,也不再堅持。
郁昭昭坐在病床邊,看著喬樂卿收拾東西。
知道喬樂卿心中的不甘和憾,但這次必須放棄。
正值下午,普照。
過窗戶灑進病房,在郁昭昭的臉上投下一片金的影。
坐在椅子上,手里拿著一本書,卻看得心不在焉。
輕微的風吹過,郁昭昭回過神來,抬起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窗臺上的一盆吊蘭,葉子掉了下來。
那葉子翠綠滴,本是充滿生機。
可現在,它卻躺在地上,無聲地訴說著生命的脆弱。
郁昭昭盯著那盆吊蘭看了一會兒,起走過去,蹲下,將葉子撿起來。
“咔嚓”一聲,喬樂卿按下相機的快門。
郁昭昭回頭,正好對上喬樂卿的鏡頭。
喬樂卿沒有,只是靜靜地看著郁昭昭,眼神中帶著一不易察覺的哀傷。
郁昭昭微愣,隨即沖笑了笑。
將手中的葉子放在窗臺上,然后站起,朝著喬樂卿走去。
“拍得怎麼樣?”郁昭昭問。
喬樂卿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將相機遞給。
郁昭昭接過相機,低頭看著屏幕上的照片。
照片里,午后的像融化的金子,斜斜地淌進病房,在郁昭昭上鋪展開一層暖融融的暈。
正蹲在地上,指尖輕輕著那片墜落的吊蘭葉子,側臉的廓被勾勒得和又清晰。
最人的是眼里的神,沒有病房里的沉重,溫里帶著點認真。
喬樂卿按下快門的瞬間,風剛好吹起耳邊的一縷碎發,影在臉上明明滅滅。
像把生機兩個字,活生生定格了看得見的模樣。
“姐姐,你說的對,我不能拿自己的做賭注。”
“這張照片天時地利人和,我想把它送給你。”
郁昭昭抬頭看向喬樂卿,只見笑著,眼里卻含著淚。
“我很喜歡攝影,我很想去參加這次活。但我知道自己的況。”
“可如果手出了什麼意外,我拍出來的照片,沒有被好好地看到,那對我來說是件很憾的事。”
“所以,我想把它送給你。”
“姐姐,你就像這片葉子一樣,從不拒絕。”
“所以我想,如果我注定要離開人世,那我最后想見的人是你,想拍的照片,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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