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穗拖著小小的行李箱出現在樓梯口時,顧淮深正心不在焉地與紀啟明對弈。
黑子在他指尖轉了幾圈,遲遲未落。
初穗眼神先是和紀啟明對上,對面眼底帶著戲謔的笑意。
難得不好意思笑了下,但還是開口。
“顧淮深。”
輕的呼喚讓他猛地抬頭。
初穗站在客廳中央,腳邊立著那個悉的米行李箱——是當面離開半山別墅帶走的那只。
幾乎是一瞬間,男人手中的棋子“啪嗒”一聲掉在棋盤上。
他緩緩站起,目死死盯著那個箱子,結上下滾,卻發不出聲音。
“你..要去哪”他的聲音啞得厲害。
心底有個答案,卻不敢直接說出口。
初穗鼻子一酸,拖著箱子快步走到他面前:“回家啊。”
仰頭看他,故意了他繃的下顎,“難道顧先生不歡迎我回半山別墅?”
像是沙漠里跋涉已久的旅人終于看到綠洲,卻不敢確信是不是海市蜃樓,顧淮深一把扣住的手腕,力道大得讓輕嘶一聲。
他如夢初醒般松開些,卻仍不肯放手:“行李...就這些?”
“重要的都帶了。”初穗輕聲說,“剩下的...”
“給你買新的。”顧淮深打斷,突然彎腰接過那個箱子,另一只手握住的,“現在就走。”
紀啟明在棋盤旁輕笑:“茶還沒喝完。”
“下次。”顧淮深頭也不回,腳步快得初穗幾乎要小跑才能跟上。
院子里,夜風拂過初穗的發梢。
顧淮深將行李箱放進后備箱,才發現這里面還有初穗下午在京北酒店里收拾的行李,靜靜躺在那。
兩個小時前進去紀家的時候,只拿了紀隨的行李進去。
顧淮深輕笑,是近幾年來笑得最舒心的一個笑容。
合上后備箱,余看見初穗一白長站在后座門邊,靜靜看著自己。
顧淮深上前,將抵在車門上。
他的指尖輕著過的眉眼,像是在確認這不是幻覺。
“變壞了。”
初穗主環住他的脖頸,在他上輕啄一下:“我看你開心的。”
“回家了,顧先生。”
“回家”這個簡單的詞匯讓顧淮深呼吸一滯。
他低頭埋進頸窩,溫熱的鼻息噴灑在上:“回誰的家。”
“半山別墅。”初穗聲重復,“我們的家。”
夜中,車燈亮起,照亮了歸途。
——
紀家。
紀啟明摟著妻子,“也算是塵埃落定了。”
許夏眼眶雖然是紅的,但眼底盡是笑意:“是的,兜兜轉轉,我的穗穗終于也有了自己穩穩的幸福。”
樓上,紀隨沒想到自己只是洗了一個澡,穗穗便不見了。
他頂著漉漉的小卷從浴室跑出來,恐龍睡的尾在后一甩一甩,保姆拿著鞋子在后面追。
紀隨抱著最喜歡的霸王龍玩偶,著腳丫把二樓走廊跑了個遍,每個房間都著看了一遍——沒有穗穗姐姐,也沒有淮淮。
“媽媽!”樓梯口間,看見紀啟明和許夏,小臉急得通紅。
“穗穗不見了。”
“姐姐和你姐夫回京北了。”許夏蹲下,從保姆手里接過巾,裹住小家伙滴水的頭發,“你要是想的話,我們像以前一樣,晚上跟視頻好不好?”
紀隨扁著,眼眶慢慢紅了:“可是...可是淮淮答應教我拼新樂高的...”
他舉起霸王龍,用恐龍的許夏的手背,“霸王龍說他們私奔了!”
許夏被逗笑了,他乎乎的臉蛋:“霸王龍懂什麼?姐姐是你姐夫的妻子,就像爸爸媽媽一樣,要住在一起的。”指了指窗外,“他們就在京北,離我們很近。”
“那為什麼不能帶我?”紀隨的淚珠在眼眶里打轉。
許夏心頭一,把他摟進懷里。
小家伙上還帶著沐浴的香味,暖烘烘的像只剛出爐的小面包。
“因為你是爸爸媽媽的寶寶,以后姐姐姐夫也會有自己的寶寶。”
“媽媽今晚給你講故事好不好,不傷心了。”
紀隨把臉埋進許夏肩頭:“...那要兩個故事。”聲音悶悶的。
“好,兩個。”許夏親親他的發旋,看了眼窗外漸暗的天。
“還要玩小汽車和玩...這樣隨隨才不會傷心。”紀隨趁著眼底還有淚泡,可憐兮兮地看著許夏。
許夏瞧他這樣,無奈敲了下他額頭:“行 明天都還給你。”
“媽媽真是人心善的媽媽。”
燈下,紀啟明站在一旁,眉眼溫和看著兒子跟妻子撒,眼底盡是滿足。
——
回京北的高速路上。
邁赫的后座寬敞舒適,顧淮深卻偏要挨著初穗坐,長臂一就將人攬進懷里。
初穗剛調整好姿勢,他的下就抵上了的發頂,呼吸間全是發的淡香。
“熱...”初穗小聲抗議,指尖了他實的膛。
顧淮深非但沒松手,反而變本加厲地收了手臂,過耳尖。
順手將車的空調調低了幾度。
窗外路燈的暈忽明忽暗地掃過車廂,初穗抬頭,正撞進他深邃的眼眸里。
那里面的溫濃得化不開,還藏著幾分失而復得的小心翼翼。
“看什麼?”顧淮深了的鼻尖。
初穗突然湊近,在他上輕啄一下:“看你好看。”
這個蜻蜓點水的吻顯然不能滿足顧淮深。
他眸一暗,扣住的后腦就加深了這個吻。
初穗的驚呼被他吞進齒間,溫熱的舌長驅直,攪得呼吸都了節奏。
“顧...淮深...”息著推他,“林景還在...”
“隔板升著呢。”他低笑,又追著的吻上去,這次溫了許多,像在品嘗稀世珍寶。
初穗被他親得渾發,迷迷糊糊間覺無名指一涼。
低頭看去,一枚鉆戒在昏暗的車廂里熠熠生輝——是新的。
顧淮深學著先前的語氣,卻在得眼眶發紅時,又壞心眼地補了句,“這次不準摘下了。”
初穗又哭又笑,索撲進他懷里。
怎麼也沒想到他居然還隨帶著這個。
顧淮深順勢將人抱到上,像哄孩子似的輕拍的背:“睡會兒?”
初穗把玩著他的領帶:“睡不著。”
顧淮深覺自己結被指尖刮過,底下瞬間.起了.反應低頭。
他低頭,含住那抹瓣輾轉廝磨。
初穗被他親得缺氧,只能綿綿地搖頭。
“穗穗,我們辦個婚禮吧。”
顧淮深想把之前欠的都給千倍百倍地回來。
“會不會太麻煩了。”畢竟其實算下來,他們應該算是老夫老妻了。
“你不愿意”顧淮深皺眉。
意識到前男人語氣的不對勁,初穗討好一笑,“愿意。”
沒有哪個孩子不愿意漂漂亮亮地和心的人舉辦一場婚禮,初穗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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