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穗再次清醒時，窗外已是暮四合。

床頭柜上那盞暖黃的夜燈溫地籠罩著主臥，讓睜眼時沒有毫不適。

顧淮深靜坐在床沿，修長的影被地毯上跳的影勾勒得愈發清冷，忽明忽滅的影不知道多久都沒有過。

直到聽見被褥間傳來細微的嚶嚀，他才驀然起：“醒了？”

男人嗓音里含著未散的沙啞。

初穗恍惚地著他，午后書房里那些混的記憶漸漸回籠。

看見他，初穗幾乎下意識出雙臂，顧淮深立刻將攬懷中。

到小貓似的在頸窩蹭，男人收了扣在腰際的手。

“我睡了多久？”初穗聲音還帶著剛睡醒的惺忪。

顧淮深攬在腰側溫熱的大掌了，“兩個小時。”

“這麼久啊...”

初穗在他懷里賴了許久，突然悶聲道：“對不起，浪費你特意請來的醫生了。”

話音剛落就覺腰間被不輕不重掐了一把。

“說什麼傻話。”顧淮深語氣微沉。

意識到這話似乎太過生分，初穗忙仰起臉討好地笑：“我開玩笑的...”

話音消融在相的溫里。

顧淮深沒再繼續搭話，有的時候，一個擁抱便抵得上千言萬語。

兩人就這麼靜靜地抱著，默契的誰也沒再開口。

良久，初穗才狀似懊惱地嘟囔著：“好像越來越離不開你了。”

臥室靜謐無聲，顧淮深清楚的將前的聲音收耳里。

顧淮深腔傳來悶悶的震，初穗聽見他帶著似有若無的玩笑意味開口：“那好，這輩子都待在我邊。”

...

因為初穗對于治療的抵，顧淮深在接下來的日子都沒再提過這件事，他們還是按照之前的相模式那般，生活仿佛沒有什麼異樣。

很快，就到了一月底的春節。

這是兩人領證后的第一個春節。

顧家老宅那邊按照慣例，需要回去一次，還有紀家，也同樣需要時間過去一次。

于是，除夕夜當晚。

初穗跟顧淮深回了趟顧家老宅，也許真的是歲數到了，老爺子的子骨看起來遠不及上次壽宴朗。

這次回來，初穗能得到，整個顧家上下，對的態度明顯真誠了許多，也不知道是不是顧淮深回來之前事先吩咐過。

就連跟在老爺子邊的老管家，都罕見對畢恭畢敬的模樣。

除此之外，老宅其余所有的一切都與之前無異。

大年三十，按照顧家的習俗是要守歲的，今年的老宅還算熱鬧，不像幾年前，那個時候顧擎深還沒娶溫覓門，初穗也沒跟顧淮深領證，而顧父顧母早年亡，因此過去將近十年里，大年三十一般只有顧老爺子和顧淮深兄弟倆。

整座偌大的宅院里即便有不傭人伺候著，但仍然十分寂寥，只有到了大年初一，那些旁支來看顧老爺子時，才多多有些許煙火氣。

顧淮深帶著初穗在老宅一直待到大年初三便沒再多待，這天他們要去一趟紀家。

初母得知顧淮深也要過去時，電話里的聲音明顯興不，這讓初穗想起小時候，考了好績，許夏被街坊鄰居羨慕贊賞教育有方，那時候，許夏的語調與現在十分相似。

只不過對象不同，以前是自己的兒，現在則是兒的丈夫。

知道初穗不喜歡太趕，顧淮深選擇自駕的方式過去。

一路上，原本以為初穗會像之前營那次那般，實則不然，從京北到秦安，三個小時的車程即將過半，副駕駛上的人甚至一句話都沒說過。

“怎麼了？”勞斯萊斯緩緩停靠路邊，男人擰開礦泉水遞過去，順手理了理凌的發尾。

相久了，相日久，顧淮深已然能從初穗細微的神變化中，覺察到緒起伏的一點變化。

不過短短幾個小時，明顯能得到初穗整個人的狀態又有點像兩人剛結婚那會似的，不說話，心事重重。

“啊，沒事啊。”聽到顧淮深的提問，初穗幾乎是下意識的，回復他。

事實上，也許連自己都沒察覺到自己緒的異樣。

顧淮深眉間皺起，無奈抬手了在發外面的耳垂，語氣略顯不善：“小臉都繃皮筋了，還沒事。”

上被男人過的地方涌起一麻麻的電流，初穗忍不住想要朝座椅上的靠背了。

結果被顧淮深察覺到，男人手里突然變了作，霸道的不允許躲，手里順著那抹纖細的脖頸握住，力道往自己方向加重。

初穗瞬間整個人被他拉著往前，灼熱的氣息頃刻間覆上來，下一秒，呼吸便被他掠奪了去。

寬敞的豪車部，泄出的滋滋水聲。

“唔...”

...

等初穗被松開時，幾乎渾力，跟顧淮深接吻是一件十分耗費力的事。

而在這種事上，這個男人向來不管不顧，非把初穗折騰到幾近缺氧的前一刻。

副駕駛上，初穗無力地靠在座椅后背，臉頰已經悄然染上兩片淺，偏偏顧淮深惡劣極了，“怎麼還是這麼容易害，臉上都開櫻花了。”

初穗腦子還于缺氧狀態，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顧淮深后半句話的意思，直到視線及到旁邊的后視鏡。

“顧淮深！”幾乎是一瞬間，淺瞬間變赤紅。

初穗忍不住惡狠狠地朝駕駛座上不好好開車的男人音量加高。

顧淮深充耳不聞，往車載臺上了張巾，再次拉過初穗，將角周圍的水漬輕輕去。

“馬上就到了，別急。”

“...”

誰急了。

......

被顧淮深這麼一鬧，車凝滯的氣氛終于松。

要不是顧忌他還要開車，初穗真想過去咬他一口。

流氓。

角落里，駕駛座上的男人角莞爾起極淺的一抹弧度，車子再次啟之前，不老實地手擼了幾下初穗那一頭長發。

直到側頭看頭發微炸瞪他的樣子，這才心滿意足轉方向盤。

——

途中，許夏來過一次電話，問他們大概什麼時候到。

初穗剛想去看一眼導航上的預估時間，結果顧淮深先出了聲：“大概十一點半左右。”

另一邊許夏猜出回答的人是顧淮深，連忙開口接上“那太好了，剛好趕得上午飯。”

“我和你紀伯伯在家等你們。”

初穗聽著電話里瞬間雀躍的聲音，握著手機的指尖泛白。

顧淮深把手機從手里出來，往前一擲，手機在車載臺上上發出沉悶的響聲，“我和穗穗還在路上，晚點再跟您通電話。”

另一邊完全沒有注意到這邊異樣的靜，“好的好的，你們注意安全啊，晚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