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穗,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一點都不會撒謊。”男人的聲音很平靜,細聽,甚至能到他上的低。
初穗上有很多,因為察覺到不愿意說,所以顧淮深一直都沒有深究。
但這不代表他能做到一直不聞不問。
臥室,氣氛開始驟降。
初穗握著筆的手腕僵在紙上,微張想說什麼,但顧淮深已經轉徑直上了床。
明明開口說兩句話,就算是敷衍一下,都能稍微緩和一下氛圍。
看著男人的背影,初穗眼神漸漸黯淡下去,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
當晚,兩人早早便熄了燈,依然睡在一張床上。
臥室的床很大,但今晚卻因為兩人之間隔著距離,反而顯得擁起來。
明明是一個開心的節日,但床上的兩個人,明顯緒都不好。
——
夜里,初穗久違地再次做起了噩夢。
這次夢里,似乎又經歷了一遍小時候父親去世那段時間。
許夏不對發脾氣,不允許出門,要帶著自殺...
回憶像走馬燈一樣,在即將要忘的時候,又再次反反復復出現。
偏偏要折磨著。
這應該是第三次在顧淮深面前夢魘了。
第一次是婚后半年,他回了半山別墅,在樓下打游戲那次,那晚初穗做了噩夢,迷迷糊糊下樓找水喝,結果被他故意恐嚇的那次。
第二次是因為祝敏導致落水那一晚。
第三次是今晚,因為得知許夏有了新寶寶。
...
“初穗,醒醒...”
朦朧間,顧淮深的聲音將從虛幻之中拉回來。
側臉下著的枕頭,已經被浸一大片。
顧淮深想到去年因為祝敏落水那一次,將抱在懷里,抱了許久。
“顧淮深,這樣的我會不會讓你很累。”
沉默間,初穗沙啞開了口。
“你是這麼想的”男人看向初穗的眼底毫無波瀾。
初穗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問,只知道,如果自己是顧淮深,在面對這樣忽冷忽熱的,應當是心累的。
明明上跟他是親昵的,就像顧淮深從來不掩蓋他喜歡這副一樣,初穗也喜歡他上的氣息,包括他的肢接,親吻,話,做....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習慣在顧淮深上汲取那源源不斷的安全,甚至已經到了上癮的地步。
可是在索取的同時,對他的心卻從始至終都是封閉的。
現在的自己于顧淮深而言,大概是一塊捂不熱的冰吧,跟白眼狼似的,怎麼都喂不。
見初穗沒回自己的問題,顧淮深也就沒再追問,漸漸地,懷里的人呼吸恢復平穩,他以為是再次睡了過去。
手里一直拍著后背的作想停下,底下悶悶的嗓音卻在這個時候傳耳里。
“顧淮深,我跟你講個故事吧。”
男人收回的作頓了一下又落了下去,隨即生怕驚擾一般,淺淺“嗯”了聲。
“我爸爸初城,是一名很厲害的探險攝影師。”
“小時候,我最喜歡的事就是寫完作業,靜靜坐在他邊聽他講他工作的故事。”
“我爸爸很忙,基本上一個月我只能見到他兩三面。”
“講故事的時候,他說他見過世界上很多山川湖海,很壯觀,很漂亮。”
“他還說等我長大后,就帶我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那時候的媽媽很溫,在爸爸講故事的時候,會靜靜坐在旁邊。”
“我知道,爸爸講的這些故事都聽過,可是即便如此,也沒有不耐煩,還在坐在一旁陪著我們。”
“那時候的媽媽會說:我們穗穗還小,現在要乖乖學習,長大后再讓爸爸帶你去看世界。”
可是,長大后,就都變了。
甚至還沒到長大,初城就因為意外墜崖亡,許夏開始大變。
父親去世之后,媽媽開始也變得不像媽媽了。
初穗開始不能擁有自己的好,因為許夏會因此罵,打。
好像一下子為一個孤兒。
初穗講了很多,對那些記憶記得十分清楚,因為時常會有夢境里幫回憶。
...
這是初穗第一次對顧淮深拋開心扉,給他看自己心底深的爛。
明明夢魘時哭得那麼傷心,講這些故事的時候,初穗卻冷靜得像個旁觀者。
旁的男人保持著一開始的作一直沒變,腔里的起伏卻是越來越大。
“好了,我們不講了。”
“這些都不是你的錯。”
在此之前,顧淮深想要自己講出來的目的只是想要把心底的緒發泄出來。
但是現在初穗真正原意開口的時候,他卻見不得這副樣子。
顧淮深意識到這不是真正能讓初穗消除心里芥的辦法。
他低下頭,微涼的指腹了初穗的眉間,直到將那團小小的褶皺散。
想起上次墜湖的時候,酒店醫生的囑咐。
良久,初穗聽到他試探的嗓音緩緩開口:“穗穗,我們改天去看看醫生好不好。”
顧淮深語音剛落,落在人白皙的眼瞼下那抹影明顯了。
“顧淮深,你也覺得我...生病了嘛”
初穗嗓音帶著無措,可是現在能相信的似乎只有顧淮深。
比起醫院里的醫生,本能更相信現在前這個男人口中的答案。
顧淮深輕輕捧起初穗的臉,目如月般溫傾瀉。
他彎起角,出讓人安心的笑容。
“不是生病,”他的聲音像浸在暖里的溪水,“只是你心里的星星下了一場暴雨。”
初穗睫上不安的抖凝住,忍不住抬頭看向他。
“每個人心里都有一片夜空,只是你的星星最近哭得厲害了些。”他指尖輕點在的眼尾,“醫生也不是要治你,是幫我們找到接住那些星的方法。”
顧淮深的回答,讓初穗仿佛回到了小時候在父親懷里的時候。
小時候初穗生病,初城便會跟說,我們穗穗才不是生病,而是有壞蛋在穗穗腦袋里打架,我們去找醫生是因為醫生是有超能力的超人。
他能把那些壞蛋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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