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計劃,陳安然送去機場。
下午要走的時候,蕭衍他們正在會議室開會。
老鷹看著白板上的布署,支著下思考道:“我覺得整盤計劃沒有問題,但是老大,如果我們挑選新的雇傭兵去制當地勢力,天在種植園附近巡邏,這樣一來,雇傭兵的開銷也是一筆。”
“我當然不支持認慫被他們敲詐勒索,但是雇人的開銷本、以及彈藥的消耗會不會高出保護費?”
他們的目的是為了掙錢,而不是火拼。
做生意最需要考慮的就是本問題。
蕭衍懶散歪靠在椅子上,撣撣煙灰,反問他:“你是想從別人指頭里賺一點出來的油水,還是想獨裁壟斷整個牛油果的出口生意鏈?”
老鷹:“當然是壟斷,任何不值錢的東西,一旦壟斷,那就是黃金。”
蕭衍挑眉,“前期的軍事化管理是必要且起到震懾作用的,任何搶劫和盜果子的人,哪怕一個,也得殺,不僅要殺,殺了還得掛在種植園門口以儆效尤。前期比掙錢更重要的,是把這整個生意鏈徹底壟斷。”
他嗓音淡淡,可說出的話卻令人不寒而栗。
壟斷代表了極致的權利。
“軍事化管理的確會增加管理本,但這個本投是必須的。錢可以鋪路到權力的口,但有了權力,錢會源源不斷的自進口袋。”
而控制權力的,是拳頭。
別說做生意,就是世界大國,也一樣是這樣運轉的,地位由軍事力量決定,拳頭代表一切。
米卻肯州這塊土地由于得天得厚的地形、緯度、溫度,孕育的牛油果樹木,一年可以收獲四次結果。
全年不間斷供應出口,這是任何地方都做不到的產量。
墨西哥牛油果最大的出口市場雖然是旁邊的國,可即使遠在亞洲的C國,近年每年也要從這里進口七萬噸,且易量數據還在不斷上升。
葉小五拖著行李箱躲在門邊,趴在那兒聽了會兒,原來這次他們去墨西哥,是為了壟斷牛油果生意。
蕭衍的計劃,聽了個大概,稍微一細想,頓時覺得可怕。
以前還覺得自己在風行那點手段算狠的,可跟他的比起來,那就是過家家。
更可怕的是,風行也算個大盤子了,那麼大盤子,竟也沒有高層膽大妄為到試圖壟斷某條產業鏈,或者說,也做不到徹底壟斷。
蕭衍做事極端且狠厲,這樣壟斷式的產業鏈,不知道有幾條,難怪那麼有錢。
正常企業家談的是價幾何,而非口袋里實際擁有的凈資產,價千億的老板,實際掏不出一百億現金的比比皆是。
可蕭衍給的那份產,是實打實的幾百億金,且是洗干凈之后的。
在洗干凈之前的數額……那就更可怕了。
突然明白費叔為他打理的賭場主要用途是干什麼的了,細思極恐。
腳不小心到行李箱,發出輕微的晃聲。
連忙到墻去,可會議室里的人各個警覺很強,紛紛朝這邊看過來。
蕭衍都不用看,就知道那兒站的什麼人。
整個基地里,也只有葉小五敢躲在那兒聽,聽了不知道多久,待會兒趕不上飛機就知道哭了。
陳安然看看腕表時間,起跟蕭衍說:“到點了,我去送。”
離開之前,葉小五探著腦袋朝里面又看了一眼。
那男人靠坐在那兒,紋不的,也不說送送。
遠遠覷他一眼,然后跟著陳安然離開了會議室。
就在準備上車之際,余瞥見一道黑影朝這邊走來。
蕭衍吩咐:“回去乖一點,再被關進局子,我不撈你。”
葉小五心里一喜,手抱住他,仰頭在他上落下一個吻,“知道了,我不會給你找麻煩的。”
嘖。
主地要命。
必有妖。
蕭衍把扯回來,警告:“再作妖,之前答應你的所有,都作廢,聽見沒有?”
自由別要了。
博士也別讀了。
葉小五沖他擺擺手,“聽見啦,再見。”
明天就再見了。
上車之前,又湊上來,在他臉上親了口,然后轉就跑了,跑的比兔子還快。
蕭衍盯著擺下那雙勻稱纖細的長。
好笑的輕嗤一聲。
那雙,纏他腰上的時候沒什麼力氣,還會下來,一到跑路,就他媽有使不完的牛勁。
要是給打斷,不知道哭幾天。
想起那哭起來的鬼樣,就煩。
蕭衍眉心皺了皺,轉回會議室,眼不見心不煩。
……
陳安然載著葉小五到了機場,溜達一圈,葉小五躲進后備箱,又跟的車回了基地。
回來之后,葉小五就鉆進了陳安然房間里,把窗簾都拉上。
下上的背包,看看那張單人床,看來今晚要跟陳安然抱一塊兒睡了。
可是睡相不好,希不要介意。
打開行李箱,出筆記本和平板,準備休息一下刷會兒論文,陳安然桌上放著一堆本子,剛把那些本子理到一邊去,其中一本掉到地上,攤開了。
不想看的,但是已經攤開了,一眼就看見了那些字眼。
上面全是觀察到的蕭衍的日常習慣,然后據自己的判斷和分析,得出的喜好結論。
某種酸意從心里泛濫,不是嫉妒,而是……好像看見另一個人如何真誠又踏實的喜歡著他。
自己的喜歡,好像瞬間被比了下去,有些黯然。
陳安然說他不吃蝦,大概率是真的。
剛要撿起那本子,門被推開。
“你在干什麼?”有種心事被窺的覺,陳安然將本子從手里劈手奪過來,語氣也不善了點:“誰讓你翻我東西的?”
葉小五抿說:“我不是故意看的,掉在地上,所以……”
陳安然倒也沒和計較,把那些本子都塞進屜里,鎖起來,沒好氣的說:“我是答應幫你去墨西哥,沒說要跟你做朋友,如果有一天你不要阿衍,我還是會爭取他。”
無論葉小五要不要跟蕭衍在一起,這都不妨礙喜歡蕭衍,每個人的喜歡都是自由的。
葉小五努說:“我又沒說不讓你喜歡他,而且,我說不讓,你就不喜歡了嗎?我只是覺得,你好像比我更了解他。”
這一點,陳安然并不否定,反而承認的落落大方:“那當然,我喜歡了他九年,你才喜歡他多久。”
葉小五反駁不出來,這時候也沒法對陳安然冷嘲熱諷什麼,更說不出什麼你再如何喜歡也沒用這種話。
因為陳安然的喜歡并不廉價,甚至比的喜歡要更厚重一些。
九年,沒有任何回應,卻還依舊喜歡,這份喜歡純粹又持久。
葉小五自嘆不如,有些落寞道:“跟你比起來,我好像一下就輸了。”
陳安然輕哼:“你知道就好,我退出不是因為輸給你,我只是輸給阿衍而已。所以……你對他好點,別不就放棄。”
葉小五無話可反駁,只問:“你會不會后悔當初送我去機場,跟我說,我們還會重逢?”
說那句——緣若未盡,必有重逢。
“我有什麼后悔的,我說不會再見,就真的不會再見了嗎?葉小五,我們會不會重逢,不是你說了算,也不是我說了算。”
頓了下,有些輕嘲的笑看,又很確定的說:“只要阿衍活著,你們就一定會重逢,他不會放手的,不管你愿不愿意,只要他想,就有一百種一千種的辦法把你弄回來,只是時間間隔長短罷了。”
“所以,我從來都不是信你會主回來找他,而是我確定,到最后,他一定會去找你。”
“他比我更執著,所以,我輸。”
說完這些。
陳安然把從食堂帶來的一份飯,丟在桌上,語氣還是冷冷的:“不知道你吃什麼,隨便帶了一份,湊合吃吧。”
葉小五說了聲謝謝。
陳安然把桌邊收拾了,說:“我們會議還沒開完,待會兒我還要去開會,反正,你……里面有浴室,可以洗澡,要是困了,就自己睡。”
葉小五張大眼睛盯著問:“你們什麼時候結束會議?”
“不確定,估計九點吧,也不會太晚,你干嘛?”
葉小五說:“我可以等你回來,你能跟我說說蕭衍的事嗎?”
“他的事一大堆,我說三天三夜也講不完,你想聽什麼?”
葉小五思忖道:“我想知道他這些年怎麼過來的。”
陳安然像是聽了個好笑的問題,就丟一句:“還能怎麼過來,苦過來的唄。葉小五,你真的命好,我時常羨慕你的生命力。”
葉小五撇說:“我命也不好,小時候也過得很難。”
陳安然不以為然,不甚在意的說:“正常日子能有多難啊,我剛滿十八歲就被畜生親爹賣給中年毒.梟做婦了,什麼沒經歷過。不過,好在我遇到阿衍,現在雖然也不算圓滿,但比我從前過得日子,實在強出太多。”
以前本不是人,現在至活出個人樣。
葉小五怔怔地看著,說這些話的時候,風輕云淡的像個局外人,仿佛那麼慘的當事人不是。
苦難雖然不能比較,卻的確有輕重之分。
陳安然隨口補了一句:“阿衍也很慘。”
葉小五心疼了一下,心疼陳安然,更心疼……蕭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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