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衍目沉靜的盯著，太突突的跳，面上輕嘲：“我該死，姓黎的不該死是嗎？”

他掐了最后一點回國的渺茫希，還強迫朝幫助的人上開了槍，葉小五是恨的。

的整個人生都被他以一己之力，拉著偏離了原先的軌道。

幾乎沒有猶豫的吐出一個字：“是。”

他該死。

他無惡不作那是他的事，管不著，但他憑什麼擅自洗掉的記憶，奪走原本的人生？

看他的眼神，憤憤不平。

蕭衍眼底戾氣橫生，皮笑不笑：“姓黎的不該死，那也死了，我該死，可我還活著。葉小五，你再后悔，再厭恨，現在還不是只能跟我待一起。”

這些話似乎刺激到了。

一旁的印第安小孩跑上來扯扯蕭衍的手，好奇的問：“叔叔，你們怎麼吵架了？熱氣球還坐不坐了？我二姐也想跟你們一起……”

坐他頭的熱氣球。

蕭衍冷嗤：“你的草去。”

“……”

小孩委屈，抱著草，拉起葉小五的手，“阿姨，去草。”

葉小五被拉走。

蕭衍氣得不輕，往飛機那邊走。

老鷹看他背影一眼，又看看那邊的葉小五，眉心皺了皺。

葉小五了一趟草上來，老鷹堵住去路：“黎遠是什麼好東西，黎遠不該死，我們老大就該死？黎遠比老大對你好？”

老鷹是個人，說話很直白。

納悶：“黎遠他幫了我，又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憑什麼該死？”

不過這個老鷹是蕭衍的頭號，肯定站他老大，蕭衍做什麼在他眼里都是對的。

老鷹冷哼：“黎遠沒做傷天害理的事，是因為不想做嗎？他是蘇放的人，來你邊，幫你只是為了博取你的信任，然后聯合你，一起來殺老大。”

見有些詫異。

“他都要殺老大了，老大憑什麼不能殺他？”

老鷹嘲弄：“不過也是，你本來就想讓老大死，對你來說，黎遠有沒有什麼其他目的，沒差別。反正老大死了，你就能回國了。”

視線落在左手腕上。

佛珠都戴手上了，怎麼就是捂不化一點？

也不對。

他費解的問：“既然你這麼想讓老大死，在野人山回什麼頭？你不回頭，現在已經回國了。”

也想知道自己在野人山什麼風，竟然回頭去救他。

低頭看著無名指上易拉罐拉環，拔下來，狠狠扔了。

坐在草地上，看著遠一無垠的大草原和熱氣球，各種緒復雜的涌上來，不愿意想那些矯又遙不可及的事，可的過去被洗掉，未來又是一片迷茫。

眼下除了被迫的依靠蕭衍，似乎別無選擇。

走到飛機那邊時，機艙門大開著，蕭衍靠坐在真皮座椅上，小孩兩只臟兮兮的小手抱著他的膝，蕭衍嫌棄歸嫌棄，也不扔開小孩，任由他抱著。

他們在用印第安語流著，不知道說了什麼，站在一旁的年輕姑娘臉頰紅的睨著蕭衍。

蕭衍倒不看姑娘，就笑著跟趴在他膝蓋上的小孩說：“叔叔有老婆了，娶不了你二姐。”

年輕姑娘說：“沒關系，我們這里一夫多妻。”

嘖。

印第安人還奔放。

蕭衍眼角余瞥見一抹纖細影，挑眉朝印第安姑娘開玩笑：“你問行不行，能接我就能接。”

印第安姑娘當了真，看向走過來的葉小五，問了句：“我想嫁給他，在部落舉行婚禮，你同意嗎？”

葉小五聽不懂，問蕭衍：“說什麼？”

蕭衍輕佻笑著：“想嫁給我，問你行不行。”

葉小五一怔，下意識反應是不行，接不了這麼炸裂的關系。

“、想嫁給你也行，不過，你得放我回國。”

算盤打得還好。

蕭衍笑意一斂，“那不行。”

放走，想都不要想。

葉小五皺眉，咕噥道：“那嫁給你也不行。”

他倦懶看著，“怎麼不行？”

接不了三個人的世界，太擁，太變態。

葉小五說：“我不想被迫當三。”

蕭衍饒有興致的逗弄：“他們這里一夫多妻，不存在三不三。”

這……

葉小五震驚的著印第安姑娘，真怕這事兒了，連忙大著膽子一鼓作氣的說：“你要麼放我回國，要麼只能跟我一個。”

還跟他講起條件來了。

蕭衍目耐人尋味：“剛才不是還覺得我該死，現在又只能跟你一個了？”

“……”

印第安姑娘不死心的看著蕭衍。

葉小五連忙詢問：“熱氣球還坐不坐了？”

再不坐，天就黑了，那麼漂亮的日落就沒了。

蕭衍本不急，坐在那兒一不，“小孩兒和他二姐，也想跟我們一起去坐熱氣球。”

晚上還住在這家人開的旅館呢，應該給人家點面子。

但不知為何，葉小五有點煩躁：“那你帶他們去，我不去了。”

這印第安姑娘，剛滿二十歲的樣子，五深邃漂亮，年輕又熱，材也好。

蕭衍八是看上了。

還好意思問行不行，看他就是起了心，想要左擁右抱。

越想越淡疼，雖然沒有淡。

這會兒脾氣越差，蕭衍就越興起。

直到扭頭想走，他手把人扯回來，散漫笑著：“好了，不帶他們，就我跟你，但坐了熱氣球，把姓黎的忘了。”

姓黎的算什麼，跟他鬧一周還不行？

葉小五想起老鷹說黎遠是蘇放的人，說：“我不知道黎遠要殺你。”

如果知道，剛才不會指責他該死。

蕭衍看著，了下的臉，“行，原諒你了。”

輕輕飄飄的，像是本就不在意。

葉小五怔了下，手已經被他攥住。

印第安姑娘還不知道他們的決定，帶著弟弟跟在他們后。

葉小五護食的朝他們擺擺手，“不帶你們。”

要是蕭衍真娶了這印第安姑娘，又不放回國，這關系多膈應。

那印第安姐弟聽不懂，葉小五說：“蕭衍，你跟說，你不跟結婚，回家吧。”

蕭衍垂眸看，好笑道：“不跟我結婚，我沒老婆，你補上？”

“……”

一轉頭對上他調侃深熱的目，心跳驟然了一拍。

……

晚霞將整個草原的上空暈染熱烈的火橙，遠實層疊的棉花糖云朵，一團又一團的。

綿延清新的草地綠在一無際的遠方，和天空連一片，巨大的熱氣球緩緩升騰到半空，一手仿佛能抓到云。

眼前日落像是浸在話世界里。

葉小五打開攝像頭，拍了幾張照，其中有一張不小心把蕭衍側影拍了進去，想刪掉，又鬼使神差的沒刪。

頂級帥哥配頂級日落。

要不是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有多壞，很難不心。

熱氣球下方這個吊籃位置很寬松，原本可以容納十來個人一起坐，但此刻除了掌控熱氣球的飛行員之外，這里就他們兩個。

葉小五在吊籃右側，拿著手機正欣賞自己拍的照和迎面吹來的舒爽晚風。

蕭衍接了個電話。

基地打來的，說嚴家人來南洋了，正在打聽嚴皓月的消息。

那邊問：“衍哥，要直接做掉他們嗎？”

“先晾著他們，有作再說。”

掛掉電話。

蕭衍靠在那邊，遙遙看向：“葉小五，咱倆看起來很不。”

這意思是讓過去。

“哦”了一聲，把手機收起來，扶著吊籃側邊朝他走過去。

蕭衍就這麼看著，一步一步緩慢而清晰的走近他。

嚴家人這會兒來了，想帶走，門都沒有。

草原上空風很大，熱氣球也有些晃。

快走到他面前時，還在注意腳下的路，人已經被拖進他懷里抱住。

頭頂上方響起低磁男聲：“以后不跑了好不好？”

就這樣一直乖乖的待在他邊，想干什麼都行，不生孩子也行。

葉小五在他懷里僵了幾秒，沒吭聲。

是人，不是玩，會不由自主的好奇自己被洗掉的記憶，更好奇在來南洋之前，是誰。

不知道自己是誰的覺，其實很可怕。

葉小五的世界從一睜眼就空白到只有蕭衍，但葉小五其實并不只是葉小五。

眼前這個人很壞，壞到是個惡種，壞到洗掉的記憶，強迫。

可他又對好，好到好像只要不跑，他就什麼都不計較，就連聯合他的死對頭要殺他，他也能輕易原諒。

明明能分得清什麼是好，什麼是壞。

可到了蕭衍這里，好和壞，復雜糾纏在一起，快要理不清了。

想要他死，又在緬北野人山回了頭。

厭恨他強占，又在一次次討好求生里把自己搭進去做戲，戲了一半，一半還在力囂著反抗，另一半……快要沉默著試圖妥協。

從沒像現在這樣迷茫無過，好像瞎子一樣走進半明半暗的灰暗巷里，四周危險，除了抓住他，其他變得虛無又無用。

對于一個向來方向清晰又求生很強的人來說，空白的過去像是一個深淵，抓住蕭衍，像是抓住一危繩。

這覺像是走在懸崖峭壁上，稍有不慎，就摔得碎。

就像現在，草原上的風驟然刮大，熱氣球不穩定，被吹到草原深去，好死不死的刮到大樹上。

天也黑了，飛行員沒有辦法，熱氣球被大風刮偏本也是常事，等直升機過來最起碼一個小時。

此刻距離地面五六米高，跳下去不會死。

蕭衍順著樹，直接翻下去了，在下面張開手臂，讓跳下來。

葉小五墨跡好一會，跳下去的時候五嚇得扭曲，落進那個結實懷抱，眼淚就這麼滾燙的涌出來，打他的肩。

就這麼哭了出來：“蕭衍，我真的好想回國，好想知道自己是誰，你放我走吧。”

太危險了，快要承不住了。

極度惜命，卻又被極度的危險源強制吸引。

他是個壞種，卻又對不要命的好。

復雜又矛盾的激烈緒在心里撕扯，快要……堅持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