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敘永遠忘不了,第一次吃著面條看著劇時那溫馨的時刻。
午夜夢回,他無數次回到那一天。
“元帥韓胄和夫人,是我萬死不辭也會保護會救的人。”
“作為軍人,我死在戰場上是我之幸,因為你們三人而死,也是我之幸。”
“當然,壽終正寢那最好,不過這幾乎不可能,因為上了戰場,神污染那麼嚴重,基本很有長壽的。”
“夫人可能會因為我的死自責,可實際上,我很高興,我還能發揮作用。”
“因為如果沒遇到夫人,沒有夫人替我們凈化,我們可能早已死在戰場上,我現在才死,其實都算活得久了。”
“所以,夫人,請你萬萬不要自責,你如果自責痛苦,我便是真的在天有靈,也會不安。”
寫到這里,邊敘居然畫了一個滿臉不安的小狗,正好是邊牧,他的神。
林知恩早就發現,邊敘有些繪畫天賦,之前也沒給聽嶼聽瀾畫一些可的簡筆畫。
可沒想到,在這里,邊敘也畫了。
看著滿臉不敢的邊牧,林知恩忍不住破涕為笑。
可笑過之后,更大的傷卻再次涌上來。
邊敘是很特別的人,他總是很細心,偶爾還有些文藝青年的意思。
如果在現代,他可能會很適合從事文藝,或者當個明星演員也不錯。
可在這里,他已經英年早逝。
他甚至好像知道會哭:“夫人,你是不是哭了,你別哭了好嗎?能為元帥或者夫人拼命,能保護你們,是我的榮幸。”
“忠犬,忠犬,能保護尊敬心之人而死,是我們的宿命。”
“韓胄保護元帥,他無怨,我救夫人,亦無悔。”
“所以,為了讓我死得心安,夫人可萬萬不要自責,也千萬不要哭。”
“夫人能為我垂淚一次,我已心滿意足,再哭,我會不安。”
“也請夫人也如此告知元帥、聽嶼聽瀾。”
“能照顧元帥和夫人的孩子,能陪伴聽嶼聽瀾長大,也是一件幸事。”
“希下輩子,還能遇到元帥,遇到夫人,遇到韓胄,遇到聽嶼聽瀾。”
邊敘的字,和他一樣,帶著斯文整潔。
可寫到這里,他的筆有些不一樣,好像是考慮了很久才再次落筆。
“夫人,我知道接下來孕育那天你會選我,不過你也知道我的,上次傷就造了一些影響,這一段時間一直在戰場上,所以不出意外是不會孕育功的。”
“請你放心,不會讓你為難。”
從這句可以看出,邊敘是在孕育之前寫的,可能是在被折磨被審問或者被利用的間隙,想方設法寫,想盡辦法保存下來的。
因為邊敘后來見到以后,是沒機會時間寫下這封信。
他怕自己真死了,所以提前寫下罷了。
林知恩喃喃:“可胎兒孕育功了……也不知道胎兒如何了……”
信的最后,邊敘說:“雖然很抱歉喜歡上了夫人,但我不后悔,如果時間能重來,我依然會心,明知會死,我的選擇依然沒變。”
“所以,夫人,這算不算尊重我的命運呢?”
邊敘在最后一句絕,還和林知恩開了一句玩笑話。
這是林知恩之前看劇或者小說時經常說的:尊重他人命運,放下助人環節。
可沒想到,最后邊敘卻用在了這里。
林知恩的手無力垂下。
邊敘真的死了。
這一刻,忍不住回想到了當初邊敘知道孕育功時的表。
他那些復雜的緒,到現在也看不懂。
可加上邊敘之前對幸福果自信的模樣,想,或許是他早知道自己可能會死。
所以他才對那孕育功的消息是那般反應。
所以,他才不怕幸福果上癮。
因為他知道,自己可能無法活著救出去。
都要死了,還在乎上不上癮嗎?
林知恩著那塊機械骨頭,著信,很久沒站起。
過了一會,想起來醫生說的份牌。
韓胄死了,之前邊敘帶著德牧的份牌。
最后連同他的又轉到手上。
邊敘說的是,怕手的時候掉了。
現在想,或許是怕自己死了,所以才到手上了。
林知恩從戒指拿出兩塊份牌。
當初拿到手后,忙著詢問沒來及得多看,可此刻仔細一看就發現了異樣。
這不只是神的份牌,輕輕一推,就看到了“邊敘”兩字。
這也是邊敘的第一軍團份牌。
林知恩才想起來,是了,其實神和人是一的,所以雖然各有份牌,卻可以組合在一起。
韓胄的如此,邊敘的也如此。
除了軍部標識,就是他們的基本信息,姓名,所屬軍團,基本的型和過敏信息等。
這是他們份的標志,可用于他們份認證、傷員救治、辨認及戰時保障的智能載。
主牌采用特別金屬材質,后方則是特制的芯片,存儲指紋等數字信息,支持持牌就醫、食宿等功能,與后勤保障系統互聯互通。
也保證了就算尸骨無存,最后也能讀取到他們的信息。
現在,邊敘韓胄的份份牌,都在林知恩手里。
象嘉本來不放心,想來看看林知恩,結果一進來就看到林知恩手里的份牌,頓時又無言了。
這份牌,一般況下是不會離的。
除非是知道自己可能會死。
“節哀。”
到最后象嘉也只能如此安。
林知恩著兩人的名字,想嗯卻沒發出聲音。
怎麼節哀?
韓胄死了,邊敘也死了。
猶記得當初他們在別墅保護的時候,他們還做面條吃,一起看劇。
那時候他們還不算悉,只記得邊牧和德牧很可很好抱,韓胄很能吃。
他格大,胃口也更大一些,好像不管做多,他最后都會吃完。
邊敘還會無奈看著韓胄,韓胄才不管,只偶爾警惕看著。
很久以后,偶然聊天,林知恩才知道,韓胄那時候知道中藥分,所以警惕。
那時滿心想著怎麼在這世界生存下來,可沒想到今天會全回想起來。
包括后來他們要回戰場上,給他們準備了不零食小東西,韓胄開心滿足的模樣,都一一出現在面前。
韓胄其實是個形的吃貨,邊敘不是,明明別的東西都會讓給韓胄,可親手做的東西,他好像就會使一些法子弄到手。
或許那時候邊敘就芳心許了……
林知恩想冷靜,可腦子里反而翻涌出了更多更多的回憶。
那些回憶,本來安靜待在角落,甚至都差點被忘。
可現在卻全部涌現,在腦海里翻滾。
當時只道是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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