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恨別人評判他的人生，郁昭昭卻偏偏犯了忌諱。但奇怪的是，上冥曜并沒有對郁昭昭發火。相反，他很冷靜。他甚至有些好奇，郁昭昭會怎麼回答他。

比他更冷靜。聽到他的提問后，只是沉默了兩秒，然后開口：“上先生，我并不了解您的過去和現在，因此無法告知您該怎麼做。但是，您得自己選擇。”

選擇選擇選擇，上冥曜心里只有這個詞。這十年里，他無時無刻不在做選擇。是生存還是死亡？是戰斗還是放棄？每一步都是選擇，每一步都關乎生死。

上冥曜從未后悔過自己的選擇，他從不后悔。他的人生只能這樣。

“郁昭昭，你忘了。”

上冥曜低頭看著郁昭昭，語氣中帶著一嘲諷。

“我從來都是站在頂端，制定規則的人。”

“當一個人于絕對的地位時，就無需做出選擇，所以，你沒法教我做什麼選擇，因為我，永遠都不會選擇。”

他是上位者，他可以肆意妄為，他可以漠視規則。他可以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沒有人能攔得住他。

郁昭昭與他對視，目匯，仿佛有火花迸濺。兩人的目如刀鋒般銳利，帶著毫不掩飾的鋒芒。

“日出也看完了，上先生可以送我回家嗎？”

語氣平淡，就像剛才什麼都沒發生一樣。上冥曜有些意外，但也沒有拒絕。

他帶著郁昭昭回到山下，上車，吩咐司機開車。

合艾汶山到湖心島別墅的路程不算遠，但也不近。郁昭昭沒有主開口，上冥曜也沒有。

車里的氣氛有些微妙。上冥曜和郁昭昭并排坐著，中間只隔了半個人的距離。

郁昭昭下上冥曜的外套，放在上。

外套上還殘留著他的氣息。把服疊好，然后放進他懷里。上冥曜低頭看了一眼外套，又抬頭看向郁昭昭。

他突然覺得有些好笑。郁昭昭總是這樣，看似隨意，但每一句話，每一個作，都帶著深意。把服還給他，就是一種疏離的態度。但又不是真的想要疏離，否則就不會跟他上山。

想要什麼？上冥曜心里突然冒出一個念頭。

他覺得自己有點魔怔了。竟然開始去猜一個人的心思。

他不應該這樣的。上冥曜眉頭微蹙，但心里卻莫名有些期待。

車子一路行駛到湖心島別墅，在門口停下。司機先下車，然后去后座開門。

郁昭昭下車，上冥曜也跟著下車。轉看向他：“上先生，謝謝。”

對他出一個淺淡的笑容，就像是在跟一個普通朋友道別。

對他沒有緒，也沒有，一切就像是在做戲。

這個認知讓上冥曜有些惱火，他不喜歡這種被掌控的覺。

所以他沒，就那麼看著。

郁昭昭也不催他，就那麼站在那里。似乎很篤定，篤定他不會走。

上冥曜覺得自己上輩子一定是欠了這個人，所以才會在面前這麼被。

他突然有些煩躁，深吸一口氣，然后開口：“你就不怕我對你做點什麼嗎？”

“你指哪方面？”輕輕抬眉，似乎并不在意。

上冥曜被的反應逗笑了。他突然很想看看，這個人到底能有多冷靜。

“你知道的，”他靠近，彎下腰，視線與齊平，“我可不是什麼好人，以后，或許還是你的仇人。”

他說話的時候氣息撲灑在郁昭昭面上，帶著淡淡的煙草味。郁昭昭沒有躲閃，甚至沒有抬頭看他。

只是輕輕哼笑一聲：“嗯，然后呢？”

對他的威脅置若罔聞。的平靜和淡漠激怒了上冥曜，他一把拽住郁昭昭的手臂，將拉近自己。

被拽得往前一踉蹌，下意識地抓住他的胳膊。上冥曜順勢將拉近自己，幾乎要在一起。

他低頭看著，眸深沉。郁昭昭到他上散發出來的迫，但并沒有退。

上冥曜說：“郁昭昭，我給你一次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

他幾乎是咬著牙說這句話的。上冥曜很會有這麼失控的時候，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明明應該是一邊倒的局面，他應該掌握主權，他應該牽著郁昭昭的鼻子走。可是現在，他卻覺被郁昭昭牽著走的人是他。

這讓上冥曜很不爽。他想要打破這種局面，想要看到郁昭昭害怕、慌張、無助的樣子。

但很可惜，他看不到。郁昭昭永遠是這副表，仿佛他對做什麼，都不會影響的緒。

郁昭昭到他扣在自己手臂上的力道加重了些，但只是皺了皺眉，并沒有出聲。

的沉默激怒了上冥曜，他低頭看著，聲音低沉：“怎麼？不說話了？”

郁昭昭終于抬起頭，視線落在他臉上，扯了扯角：“上先生想聽我說什麼？”

“說點我聽的。”上冥曜的聲音有些沙啞。他覺得自己瘋了，竟然會想要這個人說對他興趣。

似乎并不在意他的惡劣行徑，態度依舊冷淡：“上先生不是說了嗎？您能給我宮硯執給不了的，識時務者為俊杰，不是嗎？”

這話聽著像是真心實意的想法，可上冥曜心里清楚，并非如此。這個人比誰都清醒，比誰都冷靜。

只是在順著他的話說罷了。上冥曜的怒火更盛，他突然很想撕掉郁昭昭臉上的面，看看真正的樣子。

他扣住的下，迫使抬頭看著他：“郁昭昭，別玩花樣。”

還是那麼平靜，平靜得讓人惱火。上冥曜突然很想看看哭的樣子，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上冥曜不想承認，他被郁昭昭撥得有些心猿意馬。他不知道這個人用了什麼手段，讓他對如此在意。

“罷了。”

上冥曜松開扣住下的手，轉坐進車里。郁昭昭站在原地，沒有。

“三天后來找我。”

他沒等郁昭昭回答，直接關上車門，對司機說：“開車。”

車子緩緩駛離，郁昭昭站在原地，目送著它遠去，直到消失在視線里。

郁昭昭心里其實清楚，自己跟上冥曜的對話，其實很冒險。上冥曜并不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如果剛才有一點說錯，那麼結果可能就不一樣了。

三天后去找他麼？

并不打算主。

這件事，就先在這里按下暫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