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冥曜輕笑一聲，沒有反駁。

他現在對郁昭昭確實很有興趣。

當然，如果郁昭昭只是想跟他春風一度，他也不會拒絕。

但他知道，郁昭昭不會這麼輕易地屈服于他。

兩人繼續往前走，山路越來越陡峭。

上冥曜走在前面，郁昭昭跟在后面。

他時不時回頭看一眼，怕摔倒。

山路上沒有什麼燈，只有月。

他走得很慢，盡量讓跟上他的步伐。

郁昭昭看起來走得有些吃力，

上冥曜回過頭，站在高，彎下腰，向出手。

郁昭昭盯著他的手看了一會兒，才走過去。

也不客氣，直接握住他的手，借力往前一攀。

上很香，上冥曜聞到了。

那是一種很特別的味道，不是香水，也不是花香。

而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味道，讓人心生向往。

“謝謝上先生。”

的手掌的，握在手里很舒服。

上冥曜沒有松開的意思。

“上先生？”

見他沒有松手的意思，便又喊了一聲。

上冥曜這才回過神來，松開了手。

走路確實不太方便，上冥曜便跟并肩走，一只手虛虛攬在后。

這作有些曖昧，但兩人都沒有點破。

合艾汶山的日出是出了名的壯觀，從山頂往下看去，能夠俯瞰整個帕塔。

他們一路走到山頂，寺里的鐘聲剛好響起。

據說，只有在日出的時候去聽，才能聽到不一樣的梵音。

上冥曜站在山頂，看著遠方的天際線。

郁昭昭：“怎麼？不敢進去？”

他挑眉：“這世上還沒有我不敢去的地方。”

“上先生勇氣可嘉。”毫不客氣地嘲諷。上冥曜自然聽得出的嘲諷，但他只是笑了笑，并沒有反駁。

他就是有這樣的底氣。因為他什麼都不怕。

這世上他早已沒有肋，所有的一切對他來說，都不過是過眼云煙。

寺廟的門檻很高，上冥曜率先邁過去，然后回頭看著。

這座寺廟是百年古剎，香火鼎盛。

一大早就有信徒前來上香，寺梵音繚繞，香火彌漫。

他的目肆無忌憚地在上游走，看著一步步走過來，過門檻。

“求個簽？”

郁昭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上冥曜也不介意的沉默，只是繼續道：“聽說這寺的簽很靈驗。”

郁昭昭：“求了簽能怎樣？變好還是變壞，上先生能控嗎？”

上冥曜聞言輕笑一聲：“我當然不能控。”他頓了頓，“但總歸要試一試。”

“求簽是為了求一個心安。”郁昭昭道，“你求簽，是因為心虛嗎？”

心虛？上冥曜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用在自己上，他可從來不會心虛。

他盯著看了兩秒，然后轉往大殿走去。

寺里的大殿里供奉著釋迦牟尼佛祖像，高達數十米，金璀璨。

佛像前有一張長桌，桌上擺著簽筒和簽文紙。上冥曜徑直走過去，拿起桌上的簽筒。

郁昭昭站在一旁，雙手抱臂，靜靜地看他。

他搖了幾下簽筒，然后一顆簽掉了下來。上冥曜撿起簽，遞給一旁的小沙彌。

小沙彌雙手合十，念了一聲佛號，然后接過簽，恭敬地放在桌上，又拿起旁邊的簽文紙，遞給上冥曜。

上冥曜接過簽文紙，打開。

上面寫著：癡念鎖塵緣，業火封歸途。

小沙彌又念了句：“佛曰：不可說。”

這十個字看起來云里霧里，讓人不著頭腦。

“不可說？”上冥曜輕笑，“故弄玄虛。”

“簽文不會騙人。”小沙彌雙手合十，聲音清稚，“施主，自求多福。”

上冥曜覺得有些好笑，他本就不信這些佛門凈地的東西。求簽也不過是想看看郁昭昭會有什麼反應。

“上先生覺得簽文是什麼意思？”郁昭昭開口。

上冥曜沒說話，只是把簽文紙折好，放進兜里。

郁昭昭看向小沙彌：“小師傅，勞煩你給我也求一簽。”

小沙彌應了一聲，從桌上拿起簽筒，遞給。郁昭昭接過簽筒，學著上冥曜的樣子，搖了搖。

很快，一顆簽掉了下來。郁昭昭撿起簽，遞給小沙彌。小沙彌接過簽，放在桌上，又拿起簽文紙，遞給。

郁昭昭接過簽文紙，打開，上面寫著：驟雨傾盆洗鉛華，爛漫春盡淚冰。

更接近中簽，不算全然順遂，也非絕境。

小沙彌雙手合十：“施主，請自行參悟。”

這簽文比上冥曜的那簽好理解一點。

“上先生，”郁昭昭將簽文紙疊好放進兜里，“太要出來了。”

上冥曜順著的目看過去，天邊泛起魚肚白，晨曦初。

兩人并肩站在寺外，俯瞰整個帕塔。旭日東升，萬初醒，整個城市被籠罩在一片金黃之中。

風吹過，郁昭昭上的香氣更加濃郁。上冥曜不自覺地深呼吸一口，貪婪地汲取著這香氣。

上香香的，的，上冥曜莫名的又想起剛才握住手的覺。的，的。

他突然很想再握一握的手。

但這種想法剛冒出來就被他掐滅了。他下心中翻涌的緒，裝作若無其事地開口：“郁昭昭，”

“你這樣拿我當靶子，不怕引火燒？”

“上先生似乎很矛盾。”郁昭昭輕笑，“一方面希我尋求你的幫助，另一方面又希我保持距離。”

矛盾嗎？上冥曜并不覺得。他只是不想被一個人牽著鼻子走。他想要郁昭昭心甘愿地求他，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但他又不得不承認，郁昭昭的確很了解他。知道他的弱點，知道他想要什麼。

比如現在，給一點點又馬上停下來，這種若即若離的覺，比直接拒絕更能讓人上癮。

郁昭昭側看著他，“既然你知道引火燒，為什麼還留在帕塔呢？”

“是因為，你心中對復仇的執念，比對死亡的恐懼更深。”

不會輕易放過任何一個讓他心的機會，也知道該怎麼他心窩子。

上冥曜沒想到會這麼直白，直接穿他的心思。

的確，他心中的執念太深，早已無法放下。

郁昭昭知道，以他的格，是不可能輕易放棄的。

仇恨就像種子，一旦生，就會瘋長，除非有人幫他鏟除。

他就是這樣的人，恨都極端。

極端到有些扭曲。

他恨宮硯執，恨他搶走母親。

他是Kyrin，是黑道教父，是沒有的怪。

但他也是上冥曜。

是被上流圈子里人人避之不及的沒媽的孩子。

所以，他才會那麼痛恨宮硯執。

宮硯執就像是天之驕子，集萬千寵于一，擁有著他一輩子都得不到的東西。

他恨宮硯執恨到發瘋，恨到骨子里，恨到無法自拔。

郁昭昭讓他到好奇，上有太多，他想要一一揭開。

這些就像罌粟一樣，讓他罷不能。

郁昭昭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帶著鉤子，直擊要害。

上冥曜心里那弦被撥弄，他無法否認，也無法反駁。

“報復只是借口。”郁昭昭直視著他，“你是在逃避，逃避自己的無能，逃避自己的失敗。”

上冥曜突然笑了，但他的眼神卻異常冰冷：“郁小姐真是好口才。”

他從未想過，有一天會有人敢這樣剖析他的人生。字字珠璣，直擊要害。

“郁小姐分析得頭頭是道，那不如告訴我，我應該怎麼辦？”上冥曜眼神鷙，語氣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