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靖央,等等本王。”魏王追了上來,“好在問過宮人,你竟走的這麼遠。”
許靖央回頭看見他,揚起眉梢。
“王爺有事?”
“本王給你寫的信,你沒收到嗎?”魏王到跟前,氣還沒勻順,就先問了這麼一句話。
許靖央了然:“看見了。”
魏王劍眉星目,漾過一遲疑:“那你為何不回?”
“因為我忙,知道王爺也忙。”許靖央說罷,反口就問道,“聽說蒼梧郡的叛徹底平息,王爺此番立大功,先恭喜王爺了。”
魏王被一夸,頓時將不回信的事拋去腦后。
他笑出一口白牙,跟在許靖央邊,兩人共同朝前走去。
“這件事,你是本王的功臣,晚上父皇若有賞賜,本王分你一部分!”
“王爺還是自己留著吧,賜之怎麼能隨便送人。”
“你不一樣,你不是外人。”魏王下意識口而出。
剛說完,他自己卻有些不適應,看了看許靖央的眼神,見沒有生氣,才又笑了一聲。
他說:“起初覺得那都是一群刁民,可當本王真的跟他們耐心相,才發現他們各有各的難,原來不是他們要反,而是被世道迫著,不得不反。”
許靖央安靜地聽著魏王訴說這一路來他的經歷。
他說到蒼梧郡那層巒疊嶂的山峰時,用手凌空比畫,里慨萬分。
“本王看見那些山峰的時候,在想,這十萬萬茫茫大山,你當初是怎麼打下來的?許靖央,你真了不起啊。”
許靖央難得輕笑一聲:“是不太容易,攻城的那一戰,我們打了三天三夜。”
魏王垂下星目。
他聽當地的百姓們說過那時的慘烈。
當時在蒼梧郡的守城大將安是一個厲害人,他率兵頑強抵抗許靖央的神策軍,整整三天三夜。
最終還是被神策軍攻破城門。
安將軍卸甲丟盔,站在城墻上,請許靖央不要傷害西越子民,他愿意供上項上人頭。
許靖央卻想將他招降,不殺他,沒想到安烈,高呼一聲“時也命也”,便持劍自刎。
魏王道:“當地人說你給安立了個墳,允許他們祭拜,因此他們都夸你有大將的包容。”
站在魏王邊,許靖央沐浴著和的春風,回憶起當年的戰事。
說:“安將軍自刎后,帳下數萬將士甘愿斷相隨,親眼目睹過這件事的西越舊民們,心里是藏著的,我這麼做,也是為了盡快安民眾。”
魏王眸灼灼,眼波流轉間似有星輝躍。
他微微偏首凝視著許靖央,眼底盛滿毫不掩飾的傾慕,角不自覺揚起溫的弧度,連眉梢都染上了幾分沉醉的意味。
“在本王看來,你這麼做,還有一種英雄之間惺惺相惜的慨,對了,本王帶了一樣東西給你,出手來。”
許靖央便道:“若是金銀玉,王爺就別送了。”
魏王站定腳步:“才不是那些俗!”
聽言,許靖央便出手掌。
魏王從袖子里掏出一,輕輕地放在的掌心。
看清那時,竹影和寒都怔了怔。
竟然是一顆種子。
許靖央眸里閃過詫異。
“種子?”
“不錯,這是紫云英的花種,蒼梧郡的百姓們很聰明,將它們就地播撒,很快結果開花,吸引蜂爭相飛來,這種做的糕點非常味。”
說著,魏王看著許靖央的眼睛:“本王記得你打下蒼梧郡又離開的時候在秋天,那個時候紫云英都凋謝了,何況戰事匆匆,你肯定沒嘗過這種花做的糕點,待本王為你養一片花海,也讓你嘗嘗甜的滋味。”
許靖央一怔,垂眸仔細看著掌心里,那小小的花種。
確實沒有留意過這些,當時忙著征戰,忙著思考兵法應對,沒有閑工夫去觀察邊這些細小的好。
“那就……謝謝王爺了。”
“這顆花種你留著做個紀念吧!”魏王大手一揮,笑的得意。
他帶了不回來,就知道許靖央不會拒絕的。
兩人說話間,已經走到宮道盡頭。
卻在這時,一頂浮花小轎被太監抬著過來,在他們面前不遠停下。
轎簾被素白的手挑起,鄧若華看了出來:“王爺,郡主,真是好巧。”
魏王看見,下意識朝許靖央旁擋了擋,臉上的笑容也變淡了。
鄧若華沒有下轎子,而是眼神從二人的面上過,笑問:“你們怎麼到一塊去了,王爺不是要陪太子看婚的袍嗎?”
魏王聲音有些僵:“有二哥和四弟陪著,本王送郡主一程。”
許靖央知道他們兩人的關系,便識趣地告退。
魏王追了兩步:“本王送你。”
鄧若華卻忽然道:“王爺,這是在宮里,您一直糾纏昭武郡主,傳出去對名聲有損。”
許靖央已經走遠了,魏王再看過去,微微皺了皺眉。
他便也不準備耽擱:“本王也告辭。”
魏王腳步匆匆離去,看著他的背影,鄧若華咬,眼里流不甘。
羅令儀討得太子的歡心,將氣的不輕,現在連魏王也要被許靖央搶走了?
許靖央出宮時,蕭賀夜負手立于馬車旁,明紫袍被風掀起一角。
見許靖央走近,他眸微,淡淡道:“本王知道這里總能等到你。”
許靖央腳步一頓,眉梢輕挑:“王爺不用陪太子看龍袍嗎?”
“那都是父皇安排的,沒意思,”蕭賀夜語氣平淡,目卻不著痕跡地將從頭到腳打量一番,“看著你上馬車就放心了。”
“放心了?難道上馬車還能走丟。”
“怕你被別人糾纏,”蕭賀夜抿,“本王還想為你解圍,如今看來不需要。”
許靖央聞言輕笑:“確實不需要,現在纏著我的,可就王爺一個人了。”
蕭賀夜眸微沉,狀似不經意地向前半步,低聲道:“那本王與其他人,總歸有些不同?”
“自然,”許靖央回答的肯定,“同王爺相,我更自在,就不算糾纏。”
蕭賀夜笑了聲。
是會哄人高興的。
臨走前,蕭賀夜又問了一遍:“孫家的事,真的不用本王幫?孫爭言畢竟是陸國舅的妹夫,陸家恐怕會下此事。”
許靖央已經登上馬車,挑簾出漆黑平靜的眸。
“王爺且寬心,待陸家察覺時,已傳遍京城了。”
許箏和孫爭言,一個也跑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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