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靖央問：“怎麼了？”

蕭寶惠眼眸明麗，浮現困：“我哥天不亮，就走了，竟只給我留了侍衛，剛剛看見二哥，他也匆匆地下山了，以前他倆從不這樣。”

平王恣意慣了，干什麼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子，蕭賀夜更是沉冷穩重。

有什麼事讓兩人急匆匆地相繼離去？

許靖央不去深思，只道：“蓄水壩坍塌嚴重，王爺他們還有許多事要理。”

蕭寶惠點點頭：“也是，對了，你的傷好點了嗎……”

雨勢小了些，馬車骨碌碌地駛回京城。

甫一回到郡主府。

便有三名太醫來請脈。

問過之后，才知道分別是蕭賀夜、皇后和蕭寶惠派來的。

竹影到奇怪：“皇后娘娘的消息如此靈敏？”

太醫不便檢查許靖央上的傷勢，把脈過后開了藥方，還都留下了好幾瓶紫靈芝藥膏。

劉媽媽驚訝：“這藥膏在外頭千金難求，貴人們出手就是好幾瓶地送。”

竹影掩調侃：“別人送，我不知道為什麼，但寧王殿下送，多半是關心咱們大小姐。”

許靖央在屏風后換了裳，上帶著淡淡的藥香，清的眉眼間已經恢復一片漆黑冷靜。

“大小姐可要歇會？”

“不了，你們去將康知遇進來。”

在月老廟的目的達，接下來還有更多的事要做，沒有空去猜寧王和平王到底是什麼心思。

不一會，康知遇進來了，下意識就想給許靖央跪下稟話。

“在軍營里，將士們輕易不下跪，你往后也一樣。”許靖央攔住了。

康知遇點了點頭：“多謝郡主，您的意思……是肯收小了嗎？”

許靖央卻將的行囊推了過來。

“我欣賞你的才能，但前提是，你不能對我有所瞞，你到底是什麼來歷，現在說清楚還來得及，若是不愿，我讓人在這行囊里給你放了銀錢，你走便是。”

康知遇連忙道：“不！郡主，我肯說。”

許靖央揚眉，靜靜地等著。

說起自己世的時候，康知遇有些難以啟齒。

不過，為了留下來，到底還是將自己的過往說的清晰明白。

康知遇并不姓康，而是姓南宮。

這個姓氏，許靖央有所耳聞，是江南數一數二的書香門第。

康知遇低著頭：“……時被道士批算八字，他說我是福星臨命，不到十五時，便有人來我家中提親。”

“然而，至今為止，我已三嫁，可他們都不長命，那些人便說我的八字克夫，父親怕我連累家中名聲，想將我遠遠地嫁了，可我實在厭倦了這樣的安排。”

“如果我真的命中克夫，那麼便再也不嫁人，跟在郡主邊，若有機會能去看看邊關，此生也無憾了。”

就是這麼簡單的理由，也是如此堅決的決定，使得康知遇留下一封書信，在老奴的護送下一走了之。

因為在家中，已經沒有疼的人了。

之所以擬姓康，這是因為外祖母便姓這個，只不過外祖母已早早過世，家中便再無疼的人。

許靖央聞言，一時間沒說話。

康知遇有些著急了。

“郡主，我說的全都是實話。”

“我知道。”許靖央開口，“我只是看到你的時候，想到了當年自己參軍的樣子。”

康知遇有些不解，但許靖央只是一笑，沒有解釋。

當年看到父親摔斷，毅然決然扮男裝參軍的時候，其實是因為，很清楚家里沒有疼的人。

所以心深曾幻想，自己若能闖出一番功績再回家，父母就會疼惜了。

許靖央沒有計較康知遇到底怎麼想的，作為主帥，需要抓大放小，允許人的復雜，允許私心的存在。

愿意給對方一個機會。

“從此以后，你便跟著我，上這條船容易，下去可就難了。”

康知遇欣喜叩拜：“愿一生追隨郡主左右！”

許靖央來竹影，讓吩咐廚房備宴。

將百里夫人、木刀和寒，都來，認識康知遇，大家一塊吃頓飯。

夜時分，雨已經徹底停了。

許靖央被眾人簇擁在中間，看著滿堂笑影，始終面淡淡。

木刀說：“在武院時，聽說了不關于郡主的事跡，我實在心難耐，何時才到我們上戰場，切切實實地打一回仗？”

許靖央意味深長：“會有機會的。”

竹影數了數：“如今大小姐再差一位兵，就能滿五人了，可真不好找！”

品了口茶，許靖央慢悠悠地道：“其實我心里，已經有了一個很不錯的人選。”

“誰呀？”眾人好奇地圍攏過來，許靖央卻沒說。

兩日過去，許靖央聽寒說了一件事。

那天許箏跟著回去以后，石家又額外請了兩名郎中去診脈，最后的結果顯而易見，許箏懷有孕，石家要保。

故而，廣平侯快馬加鞭趕回京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帶著自己的長子登門范家，還攜禮無數。

雖然許靖央不知道他們到底相談了什麼容，但肯定是廣平侯給出了厚的條件，把這件事擺平了。

寒說起這件事的時候，便覺得可恥。

“許箏搖一變，了馮箏，仗著馮家沒有人在京城，胡攀關系，現在外頭傳言，是孫爭言的外甥。”

許靖央正在看兵書，不疾不徐地翻了一頁。

“我們的藥效能維持多久？”

“最多兩個月。”寒道。

許靖央算算日子，差不多就是許箏進門的時候。

“足夠了，”放下兵書，吩咐說，“你再找個人，快馬加鞭去馮窈窕的娘家冀州，上次尚嬤嬤走之前留下的信件，剛好派上用場。”

寒點頭：“好，不過……奴婢擔心，馮家的人會站在孫爭言的立場上，幫助他圓謊。”

許靖央垂眸時，眼中寂靜。

“一般來說確實如此，可要是威脅到孫爭言自己的利益，他會不得甩掉許箏這個燙手山芋，更恨不得除之后快。”

要做的，便是不臟了自己的手，也能讓他們互相撕咬。

如此過了四五日，朝中傳來消息。

皇帝得知蓄水壩的損壞造良田被沖毀，龍大怒。

故而安排大理寺和刑部共同徹查，層層追究。

花影橫斜，許靖央坐在窗前看邊關送來的信。

趙曦忽然離京，果然是去查神策軍了。

皇帝找這麼一個人去邊關調查，對許靖央而言，是一種侮辱。

沉著眸將信引燃燒了。

正思索際，寒忽然快步進來：“大小姐，王爺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