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許靖央坐在妝鏡前,竹影用上等的香發木樨油,為養發。
這些東西都是蕭賀夜派人送來的,許靖央用了兩次發現效果極好,就大大方方地收下了。
竹影忽然笑了。
寒在旁邊鋪床,嚇一跳。
“竹影,你笑什麼呢?”
“笑今天夫人看見奴婢時候的那個眼神。”
竹影一邊給許靖央梳發,一邊道:“大小姐料事如神,夫人果然用老爺當借口,孫夫人當場就懷疑了。”
寒走過來:“夫人斗不過大小姐,兵法上隨便拿一條,都能把夫人耍得團團轉!”
許靖央淡淡開口:“還沒到那麼難的程度。”
竹影又笑的樂不可支。
許靖央看向寒:“在孫夫人那兒傳話的人,是王爺安的眼線?不會被發現吧?”
“不會,”寒回答的很篤定,“大小姐放心好了,王爺辦您代的事,從沒出過錯。”
竹影驚訝:“沒想到寧王如此厲害,連孫家也能安眼線進去。”
“那有什麼難的,全京城的權貴家里,王爺都有自己的眼線人脈。”寒道。
許靖央彎,淡笑著說:“那你說說,我們家里,除了你,還有誰是王爺的眼線?”
寒面驟變,當即就跪在地上。
“大小姐,自從您向皇上坦白份,奴婢再也沒向王爺匯報過您不許可外傳的事,王爺也只問奴婢某些事,別的再沒問過。”
“哦?”許靖央似笑非笑,“他都問你什麼?”
寒答:“王爺讓奴婢盯著,看看是否有人上門說,提親娶您,以及前段時間,王爺總問奴婢,您的心如何,至于別的,奴婢愿用命起誓,絕無傳和背叛。”
許靖央看著,一時間沒說話。
半晌,手,將寒扶起來。
“寒,我知道,你是王爺派來的,我迫你對我忠誠,其實是為難你。”
“大小姐,奴婢……”
許靖央淡然的聲音,打斷了的話:“其實,你忠于我,也是忠于王爺了,我想為你尋個差事,前提是你必須完全忠于我,對你而言,會有些難,我想讓你自己選擇。”
寒一怔,眼眶都紅了:“大小姐,您不讓奴婢服侍了……”
竹影在旁邊都嚇得噤了聲,不安的眼神在二人當中來回攢。
許靖央搖頭:“自然還在我邊,否則我去哪兒尋你這麼好的伙伴?我的兵還差三人,你手不錯,我便想問你的意思,來日你可愿意隨我上陣殺敵,我們共立軍功?只是你完全忠于我,才可以心無旁騖地聽我指揮,這很重要。”
寒渾震,豁然瞪大眼睛。
滿面都寫著不可置信。
“大小姐,當,當真嗎?”
“真。”許靖央頷首,“你一武功,本是暗衛,來我這兒算是屈才了,若你愿意,我帶你建功立業,將我們的名字,刻青史。”
寒眼淚涌。
許靖央:“王爺既已許你厚待,那我便給你一個揚名立萬的機會,讓寒,日后變家喻戶曉的名字,如何?”
寒再次跪在地上,重重朝許靖央磕頭。
“奴婢謝大小姐賞識!”
竹影和劉媽媽立刻恭喜,竹影吃味地靠在寒上:“都是伺候大小姐的,你家喻戶曉了,我可怎麼辦呀?”
寒抹著通紅的眼睛:“我的軍功分你一半。”
竹影噗嗤一笑:“我才不要,那可是你辛辛苦苦打下來的,到時候,你為了副將,我就是副將的好朋友!劉媽媽是副將的好干娘!”
劉媽媽哎喲兩聲:“我還能有這個福氣?”
寒破涕為笑:“我從小是個孤兒,有你們才有了家人,我定不會讓你們失的。”
許靖央看著們三人抱在一塊,微微勾,漆黑眸中澤流轉。
其實在寒來到邊的第一天,就想過要收服這個暗衛。
不過,許靖央也很有自知之明,寒是蕭賀夜派來的,自然是偏向這個舊主。
但很清楚,人心會在一朝一夕的相中改變。
所以許靖央從不將收買寒掛在邊,只用日常相,讓寒先看到的本事。
一個忠仆,看見能力出眾的主子,會更加忠心耿耿。
人都是慕強的。
再在關鍵時候給寒上升的機會,沒有人會不立功封。
此刻許靖央才算是完全超越了蕭賀夜在心中的分量。
以后該偏向誰,寒定有選擇。
許靖央這麼做,是為了將邊所有人都把控在手里。
因為不相信能有永遠好的關系,就算現在跟蕭賀夜是同謀,來日他當上皇帝,君臣之間的相,未必能有現在這麼融洽。
他會有一整個朝堂為他效力,其中忠誠且優秀的人不在數,許靖央又拿什麼本事立足?
所謂未雨綢繆,便是如此。
此時的孫府可不太平。
孫爭言半彎著腰給孫夫人洗腳。
“夫人,今天你也累了,我再給你肩可好?”
孫夫人聲音幽幽地問:“先不著急,你坐下,我好好問你一件事,你同你那表妹許夫人,到底是什麼關系?”
“孫爭言,這件事我怎麼想怎麼不對勁,為何偏偏是你倆,為何就那麼湊巧,為何威國公府的人本不知道來,難道說,送妾只是幌子,其實私底下是你們在見面?”
孫爭言心頭咯噔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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