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公子頓時拱手:“魏王殿下,真是巧了,您也來逛釵店?”
他說著,眼神看向許靖央,目中約閃過含笑的猜測。
顯然以為魏王是陪許靖央來的。
“隨便看看,都是子喜歡的東西,”魏王說罷,向許靖央介紹,“這位是北梁國九王爺。”
錦公子立刻拱手作揖:“在下司彥,見過二位姑娘。”
魏王笑了,語氣有意炫耀似的:“這位是我們大燕赫赫有名的昭武郡主!”
司彥眼中一亮:“原來是傳說中的戰神,失敬了!”
許靖央頷首回禮:“九王爺,幸會。”
司彥含笑的目掃過許靖央和許靖姿。
“如此,我更不能讓昭武郡主賠我的簪子了,本就是意外,怪我不仔細。”
說完,他桃花眼笑地瞇起,看著許靖姿:“沒有撞疼姑娘吧?”
許靖姿輕輕搖頭。
司彥后的侍衛將銀子付了,順帶,他指著不遠的一對花簪,也買了下來。
命掌柜包起來,送給許靖央和許靖姿。
“就當是在下的見面禮,能認識昭武郡主和許三姑娘,是我的榮幸。我還有事,就先不奉陪了,告辭。”
司彥拱手,跟魏王也打了個招呼,從容離去。
魏王走到許靖央邊:“還看上什麼了?盡管挑,往貴了買,不用替本王省錢。”
許靖央眸烏黑,襯得清面容雪似的淡然。
“不用了,今日也多謝王爺好意。”
本無需魏王報恩,畢竟當初也不是刻意提點他。
魏王卻注意到許靖央今日發間的東海紫珠。
“這珠子誰送你的?”他有些驚訝。
許靖央抬手扶了扶發釵:“九公主送的,有什麼問題嗎?”
魏王眼中的狐疑頓時打消。
還好,他還以為許靖央只讓他將珍珠賣了呢!
許靖央帶著自家三妹離開首飾店,魏王追了出來。
“許靖央,等等。”
寒風中,許靖央站在馬車邊回眸:“王爺還有事?”
魏王輕咳一聲,似有些難以啟齒。
“其實,那天本王深夜去鄧大小姐的房間,是個意外,而且……”
“王爺,”不等他說完,許靖央就打斷,“您無需向我解釋,這件事皇上已經罰過了,就不要再節外生枝,說多了,對您自己不好。”
鄧若華因為這件事,聽說在家中病倒了。
而涉事其中的羅大小姐羅令儀,也被送出京城去了自己外祖家,不知什麼時候再接回來。
太子黨正被之前的貪污糧餉案纏得分乏,這個時候魏王說多錯多,許靖央不想被他連累。
魏王一怔,不等他說什麼,許靖央便告辭,上馬車離去。
等走出片刻,魏王才低聲慨:“這是在關心本王?習武的子溫起來,也是如此剛強,罷了,本王不跟計較!”
魏王心大好,負手闊步離去。
臨近除夕,許靖央忙得不可開。
寒帶人抬著一個大箱子進來。
“大小姐,這是王爺剛派人送來的年禮,說是單獨給您的。”寒道。
竹影正在整理許靖央的櫥,聞言長脖子看去。
“連續好幾日,寧王每天都送。”
寒看了一眼許靖央的臉,說:“這其中除了王爺的,還有小世子的心意。”
許靖央翻了一頁賬簿,嗯聲淡淡:“還是像上次那樣收起來吧。”
就在這時,丁管家站在門外,恭敬詢問:“大小姐,各院的管事來報賬了,這是年前最后一次。”
許靖央立刻起:“他們去偏廳等我。”
竹影和劉媽媽當即放下手上的東西跟過去。
寒張了張,到底沒法留住許靖央。
本來想說王爺在箱子里留了信,可大小姐看樣子沒時間。
寒避開眾人,從后門出去,白鶴立即從拐角里走出來。
“如何?郡主肯見王爺了?”
蕭賀夜的信里,自然是有請許靖央今夜在王府議事。
然而許靖央看都沒看到。
寒皺著眉:“這些天大小姐忙得很,我不好打擾,只能將王爺的信在了大小姐的枕頭下,不過,大小姐去不去,就要看自己的了。”
白鶴沉。
“寒,你說,郡主果然是生氣了吧?”
“我哪兒知道?”寒瞥他一眼,“也怪你,為何王爺發火不攔著點?那漁到底是何人?”
連都不知道。
白鶴不能過多解釋,只說:“我還是先回去跟王爺復命。”
他輕功一掠,如鶴般離去。
夜幕降臨,許靖央坐在榻上,手到了枕頭下的信箋。
拿出來只看了兩眼,便緩緩放下。
眸一片冷淡如霜的霧。
許靖央確實有意在和蕭賀夜劃清公私界限。
但這并非出于惱怒,而是作為臣子,深知忠誠固然重要,但也需適時展鋒芒。
蕭賀夜有事瞞,并不在意,畢竟兩人本就是合作關系,而非單純的君臣。
但許靖央要用自己的態度讓他明白,如今的已非只能依附于他。
的早已不再是,眾人皆知曾扮男裝、替父從軍。
蕭賀夜在這里掌握的優勢其實并不多。
正是要借此反向牽制蕭賀夜,讓他清楚,他們之間不止是君臣,更是同盟。
他必須學會在某些時刻無條件信任。
否則,若一味退讓,反倒可能給自己埋下禍患。
許靖央準地拿著這份微妙的距離,既不疏離,也不過分親近。
不管什麼關系,忌諱過于親近,否則人心難測,反生嫌隙。這是給自己的告誡。
許靖央將信借著火引燃,來寒。
“大小姐……”
“你同我跟王爺說一聲,近來繁忙,等年節過后,我立即去拜見他。”
寒微驚:“是。”
大小姐的言下之意,就是今夜不去了?
蕭賀夜一直等到子時,白鶴才推開書房的門。
他立即放下手中狼毫,下意識朝白鶴后看去,空無一人。
蕭賀夜冷眉微皺,薄眸溢出黑冷。
“不肯來?”
“寒說,郡主連日持威國公府上下事務,方才歇下就睡沉了,”白鶴如實回答,“郡主特意讓帶話,說年節后定當親自來拜見王爺。”
蕭賀夜沉息:“知道了,你退下。”
窗外雪落無聲,堆積的公文在案頭投下濃重的影。
蕭賀夜幾次提筆卻都放下。
他被許靖央打了心緒,不該如此才對。
“這個許靖央……”聲音沒在低啞不悅的聲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