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管家帶人拿來了六個炭盆，圍著威國公和許夫人放了一圈。

寒風呼嘯，還帶著一丁點雪沫子。

威國公只坐了一會，就冷得發抖。

又丁管家搬來矮桌，上面放了壺熱姜茶。

滾燙的茶水剛倒出來就涼了大半。

威國公凍的胡子上沾了點雪霜，許夫人也強撐著。

尚嬤嬤不止一次勸說：“夫人，您還沒養好。”

“住口！”許夫人眼神惡狠狠地盯著屋子。

許靖央扶植春云這個小賤人爬床懷孕，今天就要們好看！

威國公冷得手，扭頭對許夫人聲說：“要是春云生了個兒子，你看我怎麼教訓你！”

許夫人瑟了一下。

“老爺，我向你保證，春云懷的，絕對是個孩！”

表哥派人打聽過了，春云自己非要買男嬰，難道還能有錯？

偏廳，暖意融融，許靖央一邊看賬，一邊品茶。

不一會竹影走進來，忍著笑說：“大小姐，老爺凍得不了了，先跑了，卻強迫夫人留下來盯著，夫人現在也不住了，讓尚嬤嬤盯著。”

許靖央合上冊子，眸漆黑流轉。

“你去給尚嬤嬤披件大氅。”

竹影的笑容收斂了些，頓時知道家小姐是何意思。

尚嬤嬤，應該握著許夫人不吧？

天寒地凍，盆子里的炭火早就熄了，尚嬤嬤著手，來回跺腳。

臉上和眉上都掛著寒霜，不像老爺夫人，炭沒了下人就會添。

就算今夜凍死在這，也得聽主子的吩咐。

一想到許夫人竟這麼待，尚嬤嬤心里悲戚失，當初跟青嬤嬤都是陪嫁大丫鬟，可許夫人只提拔青嬤嬤，倒是被冷落了。

人一遇到凄苦的遭遇，就會想起這個人曾經對自己的種種不公，心里的怨念再也無法克制了。

就在這時，一道溫暖的大氅被蓋在尚嬤嬤肩上。

尚嬤嬤驚愕回頭，看見是竹影，急忙退開：“竹影姑娘，這怎麼使得。”

竹影笑盈盈的：“嬤嬤，你別跟我客氣，咱們都是做下人的，我最會你的難……哎，主子們的吩咐，實在是不能拒絕啊，可咱們的命，又有誰來在乎呢？”

“可是……”尚嬤嬤猶豫，要是被許夫人看見，大小姐院子里的人的好，那就完了。

竹影非常機靈，看出的難言之。

“慌什麼，等云姨娘生了才會去通知夫人，在那之前，我早早地來把大氅收走，夫人怪不到你頭上去。”

尚嬤嬤被說的心中酸楚，實在是冷得厲害，便沒有推拒這份好意。

“那就謝謝你了，竹影姑娘。”

竹影又塞給一個湯婆子，滾燙熱乎，在這寒冷的冬夜里像是抱著一把燃燒的火。

就這樣，又等了兩個時辰，屋一聲啼哭刺破夜空。

“生了生了，云姨娘生了！”報喜的聲音傳遍整個威國公府。

威國公早就在打盹了，聽見下人傳話，立刻披上服，朝春云的院子趕去。

許夫人也早早地趕到，看見尚嬤嬤走路僵，只問了句：“盯好了吧？沒有可疑的人？”

尚嬤嬤搖搖頭：“沒有。”

一名穩婆端著水出來，許夫人一把抓住的手腕：“春云生的是男是？”

穩婆含笑恭喜：“恭喜威國公府添了一位千金！”

許夫人聞言，忽而譏諷地笑了。

“我就知道，果然如此！”看這次許靖央還怎麼自圓其說！

許靖央來到的時候，聽見威國公的怒喝質問。

“混賬東西，你不是說脈象的時候是男胎嗎？為何生了個嬰！”

屋，郎中跪在地上：“國公爺息怒，在下恐怕醫不，故而錯了。”

威國公然大怒，一把揪住郎中的領，將他直接提了起來。

“王八蛋，你一句弄錯了，害得我期盼了那麼久！”

他這一脈沒有男丁了！威國公心頭的憤怒，在看見許靖央以后，就好似火上澆油。

只見威國公一把扔開郎中，對著許靖央聲怒吼：“逆！你給我跪下，這郎中是你找來的，說，你們是不是串通一氣！”

許夫人在旁邊幫腔：“靖央，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啊？你明知道你父親最想要個男丁，你卻還敢蒙騙他，這不是故意耍他麼？”

許靖央冷笑一聲，看著威國公：“你讓我跪？恐怕你還不配。”

威國公驚怒：“你說什麼？”

“我乃皇上親封的昭武郡主，你在朝中見到我，都要規規矩矩給我請安，你敢我跪？”

許靖央氣勢陡然凌厲，的威國公險些不過氣。

他抬手就想打，可是臂膀僵在半空，又不敢了。

打是打不過的，他心里很清楚，而且皇上親封的郡主，他也沒資格打！

許夫人見威國公弱了氣勢，急忙道：“老爺，這事必須要徹查。”

許靖央冷漠詢問：“查什麼？郎中不是說了，他出錯了，是嬰又如何，一樣是我妹妹。”

“你……你……”威國公指著，憤怒至極，可是，不敢找許靖央的麻煩。

他扭頭就繞過屏風，春云剛生產完，虛弱，還躺著氣兒，就被威國公一把揪起來。

“賤人！你連兒子都生不出，我寵你是為了什麼？還敢騙我這麼久！”

說罷，他來丁管家：“把春云和這孩子，立刻給我送去莊子上，我再也不想看見他們！”

春云急忙跪在床榻上，哭著哀求：“老爺！妾沒有騙您，妾也以為是男孩啊！”

許夫人站在威國公邊，言辭咄咄人。

“賤人，還想狡辯，你騙了老爺那麼久，盡好，現在也該償還了！”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竹影的聲音。

“大小姐，春云邊的巧兒鬼鬼祟祟，剛才讓奴婢按住了。”

許靖央側眸：“等會置。”

許夫人陡然拔高聲調：“不行！巧兒一直在春云邊伺候，肯定知道點什麼，立刻將帶進來！”

威國公也轉頭，臉沉地盯著許靖央。

許夫人看著許靖央平靜無波的眸，角微微勾起。

春云想調包孩子的事肯定要瞞不住了，混淆許家脈，讓威國公養別人的野種，他若知道了，定會把春云活活打死，到時候，連許靖央也逃不了責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