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生了一雙的眼睛。

只不過，許靖央再仔細打量那位清瘦的中年男子，便覺得也沒那麼像了。

走到太師椅前，主坐下來。

“這位便是許久不見的孫表舅了？”許靖央主詢問。

主人家的氣勢彰顯出來，讓坐在下手椅子上的陸國舅當即覺不適。

孫大人皺了皺眉：“靖央，你怎能坐太師椅那個位置，你是晚輩，應當與我們面對面相坐。”

許靖央眸漆黑，紅抿起一抹恬淡的弧度。

“表舅還不知道，如今這府里，是我當家。”

指尖輕叩扶手，眸冷冽：“您二位既然是客，我坐這兒，無可厚非。”

許夫人立刻道：“你這孩子，不能如此不懂事！你表舅邊這位，可是陸國舅。”

許靖央清冷的面容，毫無波。

“陸國舅，小這廂有禮了。”話雖如此，可形一未。

更讓陸國舅覺得心頭不舒服！

他走到哪兒，別人就捧到哪兒，這剛出茅廬的一個丫頭，也敢在他面前拿架子？

陸國舅圓潤的臉上，浮起一抹呵笑。

“妹夫，你這個外甥，不得了啊。”他笑不達眼底。

孫大人先是拱手，再看向許靖央，上就多了一層僚的威武。

“靖央，你小時候，我見過你，知書達理，分外乖巧，怎麼現在……倒是變得有些不知禮數？”

許靖央品茶，一笑：“兩歲的時候麼？”

孫大人頓了頓，眼底劃過局促。

他抓住機會，終于能借題發揮：“今天來，本只想探你們，可沒想到，你竟如此目無尊長。”

“前陣子我與你母親通信，為了錚哥兒的事問，可卻聽說，你趁你母親病重，替你父親張羅妾室。”

“你母親含辛茹苦將你養大，你就是這般報答的？”

陸國舅在旁邊似作驚愕：“前所未聞！親兒給自己父親納妾，還是在母親病重的時候，孝道能容嗎？許大小姐，你怎麼跟傳聞里說的不一樣？”

許夫人著帕子輕輕拭淚，眼圈通紅，什麼也不說，卻好像了天大的委屈。

正在此時，威國公回來了。

先前許夫人安排小廝去找他，說陸國舅登門，威國公就地趕了回來。

陸家這種高門，背靠皇后和平王，在威國公眼里是值得結的對象。

“陸國舅，您能來，寒舍真是蓬蓽生輝啊！在下回來遲了，還請見諒。”威國公進門便作揖，態度很恭敬。

他一轉眼，看見孫大人，臉上出訝異神：“孫表哥，好久不見了。”

威國公躬要去跟孫大人見禮。

而那孫大人，就穩當當地坐在椅子上，一副等著威國公去討好的模樣。

忽而，聽到一聲“砰”的悶響。

威國公扭頭看去，許靖央將茶盞放在了桌子上，眸冷冷地掃了他一眼。

“父親，坐下說話吧。”

威國公沒想其他的，頓時笑呵呵地走到邊的太師椅中坐下。

“孫表哥這是欽差任期結束了？”他親切詢問。

“是，前段時間聽說錚哥兒英年早逝，心痛非常，故而回京后，就馬上來看了。”

孫大人說到這里，重重嘆口氣：“不過，這偌大的國公府，實在讓我到意外，靖央竟趁著我表妹病重，為你納妾？而你，竟也默許了。”

威國公臉陡然失去彩，像是被人揭穿了私的短，出不安的神。

陸國舅在旁邊搖頭：“威國公，你都這樣，底下的孩子們，哪兒還能學到好規矩？”

威國公聲音磕：“我，我……”

看著他局促難堪的模樣，許夫人暗中勾起角，拿帕假意抹淚擋了擋。

實則，心中難免冷笑，威國公跟表哥比起來，實在是差遠了！

就在這時，許靖央對丁管家說：“去通知賬房，將咱們后宅所有的賬目，以及中饋的登冊，都收拾出來。”

許夫人抬眸：“靖央，你又要鬧什麼？”

許靖央眸淡淡：“自然是趕把這些東西，給表舅母送過去呀，以后都讓表舅母幫我們管了。”

孫大人臉變了變：“你胡鬧。”

“表舅覺得我說的不對？可你來府上做客，便朝我和父親發難，連他納妾都要管，如此關心我們宅之事，我以為你是要將孫府和我許府合并一家。”

“說來也怪，”許靖央忽然輕笑一聲，“表舅一個外男，對別人家后宅之事如此上心，莫非……”

意味深長地掃過孫大人漲紅的臉：“是有什麼特殊癖好不？”

最后一句話落下，廳霎時死寂，連陸國舅都忘了言語。

孫大人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手中的茶盞“當啷”一聲砸在了地上。

“我是你表舅，我說的那些話，都是為了威國公府好！”他向來斯文得，現在卻被得怒火翻涌。

只見許靖央面如雪，神著冷。

“為我們好？那當初，錚哥兒欠下巨額賭債，你在哪兒？他被抓進府里的時候，你又干什麼去了？”

“我……”

許靖央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許箏殺人潛逃，范家天天登門來鬧，那個時候，你怎麼不來做主呢，我的好表舅？”

孫大人臉發青，張了又張，臉頰微微搐起來，表都繃不住了。

許靖央嗤笑出聲：“我來替表舅解釋吧，你肯定是想說，當時你在外做欽差，沒有辦法幫忙。”

“母親這些日子病著，是藥材就花了上千兩，表舅若真有心，不如現在就掏些銀子出來，也好讓我們見識見識，娘家人的關心，是空話，還是真的。”

孫大人聲音都開始氣得發抖：“你！豈有此理！”

陸國舅回過神，馬上就要給許靖央下馬威。

“許大小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怎麼能……”

“怎麼，國舅也想手別人宅的事？”

陸國舅被懟得閉了。

想起剛剛許靖央說孫大人的話，他不想讓這刁鉆的丫頭說到他臉上來。

威國公早已目瞪口呆，許靖央怎麼能跟陸國舅這麼說話呢？

正當他想表示態度時，竹影眼疾手快地塞了一盞茶在他手里。

“老爺喝茶。”說話。

孫大人神繃，眸燃燒著憤怒：“好，靖央，你不識趣，也不規矩，以后的路，是走不長的。”

這就是結下梁子了。

威國公急了，連忙放下茶盞起：“表哥，你別跟孩子置氣啊。”

要是許靖央名聲被他們破壞了，再加上陸國舅跟皇后告狀，許靖央還怎麼嫁高門。

就在這時，門房快步來報：“老爺，崔國舅和隴西郡王世子來了。”

威國公忙說：“快請！”

今天是什麼好日子？怎麼貴人扎堆的來。

陸國舅和孫大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皺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