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雷川帶著好幾個神策軍舊部登門拜訪。

威國公跟著許靖央一起，在正廳接見他們。

雷川有話要單獨跟許靖央說，故而提出要給許靖寒上香。

威國公立刻讓許靖央帶著他去祠堂。

兩人走進祠堂的院子，竹影去了門口守著以后，雷川才作揖拱手：“拜見大將軍！”

“雷川，還沒恭喜你，聽說皇上封你為三品驃騎大將。”

“害！”雷川了后腦勺，笑的聲氣，“這些虛名，總有種踩著大將軍功名獲封的覺，好像自己不是個東西！而且宮中規矩太多，末將實在不喜歡，早知道，該讓韓豹回來的，正好他再看看他妻兒老小！”

雷川年三十，還沒婚，也沒家人。

他從軍之前是屠戶，為了救一個被當街強搶的子，誤殺了一位員外郎。

府要抓他，他就趕跑去參軍。

那個時候大燕朝壯丁稀，只要參軍，拿敵人的人頭就可以抵罪。

他用十個敵軍人頭，抵消了自己的殺人過錯。

軍營里，大家都嫌他格，只有許靖央肯拉著他，教他怎麼用勁，怎麼打好基本功。

得知許靖央扮男裝替父從軍，韓豹很驚訝，雷川卻是直呼：“他娘的，真是個鐵漢子！”

他沒有因為許靖央是子而害怕被連累，反而覺得敢參軍，膽識過人，更加忠心耿耿地跟著。

雷川又說：“韓豹回邊關以后說了一些，關于大將軍的家事，末將真是替您不值，在邊關那麼苦的日子，末將可是親眼看著您一步步走到將軍的位置，現在末將回來了，要不要幫著大將軍一起……”

他低了低聲：“把他們全他娘的干死！”

許靖央揚眉：“我的份還沒坦白告訴皇上，就讓我背負弒父弒母的罪名？”

雷川頓時拍拍膛：“大將軍還有我啊，這些事，末將能做。”

許靖央笑著搖頭。

“我知道你想幫我，不過，國公府的家事，我自有安排，倒是真的有一件事，你現在這個份，替我去查更方便。”

“大將軍請說。”

*

許靖央去了自己開的茶樓。

今天要見一個人，阿柳特地將最私的雅間留給了。

推門進去后，一個大腹便便的富商起。

“在下見過大小姐。”

“楊掌柜有禮了，請坐。”

許靖央手做請，隨后坐在他對面，親手給他倒了杯茶。

眼前的富商，正是西北來的楊大東家。

當初許靖央跟許夫人說，要把許箏嫁給他，不是隨便說說的。

是真的了這位大東家來京城。

“……可惜我箏妹妹殺了人，實在沒福氣給大東家為妻了。”

“大小姐哪里的話，您幫了在下大忙，京城這邊的商賈，都排外欺生得很，我那批貨運來，差點砸在手里，幸好您出面，解了在下的燃眉之急。”

說著，楊大東家雙手呈遞禮盒。

他打開以后，里面是十個金條，金璀璨。

楊大東家笑的爽朗：“我是個做生意的人，不知道送什麼給大小姐才好，這不，就準備了些黃白，還請大小姐別嫌棄。”

許靖央將謝禮推了回去。

“楊東家，你這就見外了，我幫你，當然不圖你什麼。”

何況，當時是請蕭賀夜用人脈，把他的六船貨保了下來。

許靖央說：“我今天你來，也不是為了拿你的東西，而是想跟你打聽一件事。”

“大小姐請講。”

“你之前說你來京的途中，在左盤山的山道上遇到山匪，被搶了兩車貨，最后實在怕了，不得已才花重金雇船，走了水路，你還記得那些山匪的位置嗎？”

“那怎麼不記得，這群王八蛋，在野路子上開個茶攤，我沒有防備，就被他們搶了貨，還被殺了三個鏢師，要不是我后面的貨走得慢，只怕本無歸！”

說著，楊大東家把他遭到搶劫的位置，找紙畫了出來。

左盤山隸屬于會稽山脈，里面層巒疊嶂，地勢復雜。

楊大東家將當時的形說的一清二楚。

他帶了四個鏢師，十六個護鏢人，還有自己的家丁二十人。

是一支很龐大的護送隊伍，這些山匪也敢搶。

是因為他們手中有弓弩利，有幾個山匪手很好。

許靖央清楚狀況，陷了沉。

楊大東家問：“大小姐，您打聽的這麼清楚，是要做什麼？”

許靖央抿：“我想為民除害。”

前世的時候，這群自稱綠林好漢的山匪還沒鬧出大子，只是搶一搶過路的走商。

但很快，他們就會誤綁老郡王的王妃一家，上輩子許靖央聽說，老郡王妃在的十一人都被殺了。

老郡王泣上奏，皇上大怒，派兵去追殺，最后卻只抓住八個未來得及逃跑的山匪，其余的都藏進茫茫大山里了。

許靖央在等這個機會，老郡王妃一旦被抓住，會立刻。

在府到達之前，將這群山匪一網打盡。

老郡王有一定的勢力，若立功，就要用這個機會，讓皇上、全朝堂都看見的能力。

哪怕……哪怕只能封作六品校尉，于而言，亦是進步。

因為許靖央知道，要想讓自己的份被人所認可，就要多方面努力，不能完全寄希于蕭賀夜登基，變數實在太多。

有時候會覺得前路很難，像許鳴錚那樣武考不中的人，都可以通過關系，進巡防司。

而因為是兒，就要不斷展現能力，手去夠那權利的邊沿。

不過無妨，愿意一步步登頂，正所謂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層之臺，起于累土！

見過楊大東家以后，許靖央回到了家中。

劉媽媽走來：“大小姐回來了，韓副將的夫人來找您，在正廳呢。”

韓豹的夫人？

許靖央立刻快步過去。

廳堂，韓夫人容溫婉，穿梨花對襟長，發髻烏黑。

“見過大小姐。”聲音溫，掏出一封信，“前幾日雷將軍回京，替我家夫君帶回來兩封家信，但是夫君信中說，這里有一封是給大小姐的，所以我便親自送來了。”

許靖央雙手接過：“多謝韓夫人，還請留下一起用個便飯。”

韓夫人起，的面龐笑得和煦：“大小姐不用客氣，兒還等在家中，我送完信，這便要回去了。”

“也好，我送送你。”

“不必了，大小姐還請留步。”韓夫人規矩本分，對許靖央格外尊敬。

許靖央讓竹影代為相送。

抓著信件，快步回到屋中。

平時韓豹都有專門跟遞送信件的路子，但這次，他竟然借著家書的名義，在里面藏了給的信。

說明要告訴的事，非同小可。

許靖央回到屋拆開看，只是短短兩行，眸立即掀起塵囂。

砰——

許靖央轉，拉開門扉。

“寒，去攔住韓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