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熱流忽然自小腹之下湧出，姜荔雪打了個激靈，霎時懵了：遲了三日的月事，偏偏在這個時候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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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珣是在用午膳的時候，才知姜荔雪去了祥福宮的事。

這兩日他風寒加重，高熱不退，尤其是昨夜，咳得睡不著，索披起來理公務，至東方既白時，實在困倦得厲害，喝了一大碗藥之後才沉沉睡下，醒來時已近午時。

幸而今日風寒癥狀已有緩解，高熱消退，咳嗽也不似前兩日嚴重，他也略略恢複了些胃口，打算中午與姜荔雪一起用午膳。

自那件事之後，他覺得雖未真正與有過相親，但畢竟抱也抱了，也了，自己有必要對負責。先前他曾與母後有過約定，若是三年之他不對姜荔雪心，母後便會重新安排的去，如今看來，這個約定自是不再作數，日後他也要試著放平心態與相，做一對相敬如賓的夫妻或許也不錯。

司膳司送來了飯菜，卻遲遲不見姜荔雪出來用膳，問過林空，才知上午巳時之前，太後就派人把姜荔雪走了。

眼下已經過去近兩個時辰了，仍未回來。

謝珣知道太後祖母的脾，雖然禮佛多年，卻并不是個隨和的人，況且平日裏太後甚見姜荔雪，如今將人留在祥福宮近兩個時辰，絕不是什麽祖孫之間閑聊敘……

此時焦不可耐的綠萼也將皇後娘娘的話轉述給謝珣：“皇後娘娘說，若是日落時分良娣還沒回來，便勞煩太子去福宮將良娣接回來……”

謝珣聽著窗外不曾停歇的蟬鳴，心頭莫名鼓噪焦炙起來，他攔住正要布菜的林空的手，起道：“先不吃了，孤去祥福宮一趟。”

正是一天之中最烈的時候，林空擱下布菜的筷子，忙去門後找遮的傘，待他這邊將傘撐開，謝珣已經走到院子裏了。

林空快跑幾步追上去，自東宮至祥福宮這一路上都在追隨著太子的腳步，累得他大汗淋漓。

終于到了祥福宮門口，宮人將人請到正殿喝茶，這便去通傳，很t快便折了回來，說是太後已經午歇了，這會兒不見人。

謝珣問那宮人：“良娣在哪兒？”

宮人猶豫道：“良娣在佛堂那邊……”

謝珣自是知道佛堂在什麽位置，不用宮人帶路，這便循著抄手游廊往佛堂走去。

途徑抱廈時遇到了被攔在裏面的蘭英和月紅，此時兩人急得團團轉，見他過來，如見救星一般，你一言我一語的爭相說起來：“殿下，殿下，良娣在佛堂前罰跪，已經跪了兩個時辰了……”

謝珣的面沉了沉：已經跪了兩個時辰了？

步子愈發快了些，拐彎進了穿堂，檀香登時濃郁許多。轉過一個巨大的大理石屏，便能瞧見廳堂後面有三間坐北朝南的上房，中間那間便是佛堂。

堂是菩薩低眉的鑄銅佛像，堂外的廡廊下蜷著一抹碧的影。

似是極為難，跪坐在地上，躬著子蜷一團，發髻上的步搖，耳上的玉墜都在微微抖，看起來弱小無助又可憐……

在佛堂的不遠，有幾個宮太監湊一團，竊竊私語著，冷眼旁觀著。

謝珣踩著門檻的腳頓了一瞬，被這一幕狠狠地刺痛了心底，以至于冷峻的臉上很快漫上一層麻麻的慍怒。

大步走到那團碧的影前，低啞的聲音中抑著怒氣：“讓你跪你便跪，你的骨頭就這麽麽？”

姜荔雪聽到悉的聲音，眼睛立馬紅了。

這會兒痛得厲害，膝蓋疼，腰背疼，小肚子更疼……

以往來月事時，鮮疼得這麽厲害，這一次月事來的遲，又了涼，于是疼痛來得格外猛烈。

努力用手捂著小腹，手指幾乎嵌進了肚子裏，也不能緩解裏的痙攣與絞痛。

蘭英與月紅不在的邊，祥福宮裏的宮人都躲得遠遠的，弄髒了子，亦不能自己離去，只能蜷在這裏，打算等著太後派人過來時，同對方要一件裳遮蔽……

沒想這會兒竟等來了謝珣。

緩緩擡起頭來，視線模模糊糊地看不清他的表，但聽聲音也能分辯出他現在似乎很生氣。

他在生的氣嗎？

氣跪在這裏，給他丟臉了嗎？

吸了吸鼻子，這會兒風寒的病癥也比先前更甚，噴嚏倒是打得了，但是清涕卻多了起來，說話也難免帶了些鼻音，虛弱道：“殿下你別罵我了，我已經很難了……”

謝珣的怒氣在看到那張蒼白如雪的小臉和咬出的時，便莫名消散了去。

“起來，跟孤回去。”

姜荔雪子委實難得，這會兒也顧不上太後準不準許了，撐著手臂便要起，可上使不出勁來，搖搖晃晃地才勉強站起，下一瞬子一個不穩，馬上又要摔倒。

謝珣出手抓住的手臂，扶住了。

“殿下，”咬著，頗為赧地開口，“我子髒了，殿下給我找件服遮一遮……”

謝珣微微皺眉，以為矯，這個時候還顧及子髒不髒？可隨即不經意瞥見了上洇團的紅跡，便明白了此時的困境。

下外袍將罩住，語氣隨之下許多：“能自己走麽？”

跪了兩個時辰的雙在站起來之後，麻意迅速襲來，將姜荔雪定在原地，不能彈。

姜荔雪搖了搖頭，正要說自己需要緩一會兒，孰料對方無奈地嘆了口氣：“要背還是抱？”

嗯？

姜荔雪擡眸看他，驚訝得一時不知說什麽好。

謝珣見捂著小腹疼得直不起腰來，幹脆替做了選擇：“知道了，孤抱你。”

甫一彎腰，一只手握住的肩頭，一只手穿過的膝彎，便駕輕就地將人抱了起來。

姜荔雪亦順勢手勾住了他的脖子，作練得又將自己驚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