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沒有參與老沈的騙局。
沈彌月與朋友的那些對話容不僅讓紀云州憤怒,同樣也讓我憤怒。
憤怒的原因不是沈家拿我當工人利用。
事實上,在老沈提出讓我嫁給紀云州的要求之前,我就知道自己會被他當工使用。
他的醫藥公司雷,那段時間他和劉士爭吵不斷,他在當時就提出建議,要把我嫁出去,攀一門好親家。
當時他已經這麼做了,他那段時間帶我出席了宴會,也參加了一些酒局,把我介紹給那些年紀明顯比我大很多的看起來非富即貴的老男人。
他的意圖我當然明白。
當初我的父母慘死,只有我僥幸活下來,劉士收留了我,沈家養了我這麼多年,當然不可能白養。
利用我,我也心甘愿。
畢竟這些年,縱然劉士總是對我非打即罵,縱然沈彌月對我半點尊重都沒有,可老沈對我還是不錯的,他出錢供我上學讀書,這麼多年他對我一句重話都沒說過,還常在劉士打罵我時替我攔下。
所以,如果是為了老沈的醫藥公司做工人,我沒有怨言。
但飯局只參加了兩次就被劉士和沈彌月打了,不是劉士要留我在家里做家務,就是沈彌月弄臟了我的子,老沈只能作罷。
后來他提出讓我嫁給紀云州,我更是毫不猶豫,因為這樣既可以幫到沈家,還可以圓了我的多年心愿,這哪里是做工人,這簡直是老天給我的機會。
我真正覺得憤怒的是,老沈把我蒙在鼓里,他利用我沒有關系,可為什麼要瞞著我這麼重要的事?
我不是沈家的一份子嗎?沈彌月都知道真相,我為什麼不知道?
如果我早就知道真相,我是堅決不會跟紀云州結婚的,我也不會在跟紀云州婚后那樣甜纏綿。
他是我這輩子唯一過的男人,我了他整整八年,這份純粹又珍貴,我怎麼可能會讓它摻雜質?
老沈這樣做,才真的讓我憤怒和悲傷。
但我想知道,紀云州是什麼時候發現誤會了我的。
“你在手室暈倒的那天晚上。”紀云州猶豫了一下,低聲道,“在那之前我對你還存著怨氣,可也已經看清了自己的心意,我對你的在意遠超對你的怨氣,所以我還是悄悄去住院部看你,卻在開水間無意間聽到了岳母的電話。”
在手室暈倒?
我想起來了。
那段時間我和紀云州鬧得正兇,離婚之事徹底攤在了桌面上,就連婆婆和劉士都摻和進來,事幾乎到了白熱化的地步。
手室暈倒的前一晚,紀云州把我抱在懷里不肯撒手,迷迷糊糊地我乖,那是兩年以來難得的溫存,我還以為我們有了轉機。
可是第二天他就在手室當著鄭欣然和諸多同事的面,不分青紅皂白地指責我,甚至要求我在眾人面前公開對鄭欣然道歉。
我當時又累又,躬道歉的時候直接暈了過去,可是醒來之后,紀云州就出現在我床邊,他和劉士一起站在我的病房里,當時看我的眼神歉疚又深……
原來,他是到這個時候才知道誤會了我。
“,跟誰打的電話,說了什麼?”我的嗓子發,聲音干啞。
“等一下,我放給你聽。”紀云州沒有直接回答我,而是低頭從口袋取出手機,翻出了一段音頻。
他點下播放鍵,劉士急切又憤怒的聲音就傳了出來:“錢不夠就省著點用啊,你當你媽我這里是提款機啊?最近家里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舅舅住院,你姐還在鬧離婚,你媽我人都要炸了,你能不能給我省點心?”
“你說什麼?什麼冤大頭姐夫,這是你該說的話嗎?給老娘把這句話吞回去!你占了你姐多便宜了,還不滿足?要把你姐敲骨吸髓?”
“你姐到現在都不知道這后面的事兒呢!多不容易啊,你……你說什麼?沈彌月,你放你娘的屁!”
“喜歡紀云州是的事,但是你爹那個捅不死的設計出這種圈套來套路紀云州,還讓嫁給紀云州,這對來說就是欺騙,要是知道這背后的事,搞不好會瘋的!你明明也知道的,你姐喜歡了他那麼多年!”
“你特娘的把你那張閉了,以后再放這樣的狗屁,老娘家門都不讓你進,死外面去吧!”
“親生的怎麼了?你不做人,老娘就不要你!你爹那個捅不死的,要不是不想你們被牽連,老娘真想殺了他,自己搞就算了,還搞出這種腌臜事,連累老娘也要背良心,你知不知道這兩年我每次看著你姐,都沒法直視的眼睛……”
后面就沒有重點容了,全是劉士的破口大罵,還是那個脾氣,生起氣來什麼都罵得出來,難聽得不堪耳。
我聽著這些,臉上已經沒有表了,只有心臟在一點點疼。
原來,劉士也知道這些。
也什麼都知道。
跟著老沈做了幫兇,沈彌月也是知者。
但幸虧生氣起來總是口無遮攔,反倒說出了真相,讓紀云州意識到我也是其中的害者。
我的腦子很,此刻,我甚至不知道該慶幸還是哀傷。
慶幸沈彌月給劉士打了這個電話,紀云州才能知曉真相。
哀傷我的家人們就這樣把我當工和包,我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傻子,還要被妹妹敲骨吸髓。
面對紀云州,我的心思更是復雜。
“對不起月月,老公錯了。”音頻播放結束的時候,紀云州了。
他的從沙發上挪了下去,手卻依舊握著我的,膝蓋緩緩下沉,抵在了地板上。
藍灰的西裝與米白的地板形了鮮明的彩對比,他在我面前跪了下來,潔的地板上映出他抬起的下。
男人肩膀下沉,腰筆,卻抬起頭,那雙含著歉疚和祈求的眸子期盼地看著我:“你能給我一次彌補你的機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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