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云州的人和車都像是黑幽靈,這麼突然出現確實嚇了我一跳。
他說出的那句送我回去,更讓我驚詫。
我下意識地后退一步,目警覺地看著他:“你知道我要去哪兒?”
“知道,岳母跟你約了今晚回家吃飯。”紀云州解開安全帶推門下車,“舅舅也給我打了電話。”
“舅舅給你打電話做什麼?”我更驚訝了。
短暫的驚訝過后,我很快就反應過來。
不用紀云州回答我的問題,我就知道了緣由。
上次只是一頓謝酒而已,舅舅對紀云州的看法從一開始那個全無禮貌的男醫生,變了自己的兄弟阿州。
不僅如此,舅舅甚至主提出想要阿州做他的外甥婿。
在紀云州表現出對我興趣之后,他幾乎沒什麼猶豫,直接幫著紀云州問我愿不愿意給他一次機會。
在我拒絕以后,舅舅還沒有放棄,回去的路上都在忙著勸我,這段時間他甚至用微信給我發那種錯別字一堆的消息繼續勸我。
搞得我甚至懷疑紀云州是個魅魔,怎麼舅舅只是跟他吃了一頓飯就被他迷這樣,明明舅舅之前最看好的人選是梁浩渺啊。
這種況下,舅舅會給紀云州打電話讓他去家里一起吃飯,也是很有可能的,舅舅這是還不死心,還想撮合我們。
但我不可能跟紀云州一起去的,我也不會給他機會。
舅舅心思單純,不知,被紀云州的表現蒙蔽在理之中,但我,不能繼續被他蒙蔽。
“不用了,我打車。”我目直視紀云州,神盡可能地平靜,手指卻不自覺地了包帶。
“那就打我的車吧,給我轉五塊,我送你回家。”紀云州打開了副駕駛的門。
他的臉和語調也一樣平靜,我卻詫異地瞪大了眼睛:“你……”
紀云州明顯是在開玩笑,可他的表又那麼平靜,本就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嗯,最近手頭,下班兼職做司機。”紀云州繼續說道,他的手輕輕攬過我的肩頭,把我推進了副駕駛。
紀云州,紀家太子爺,他會手頭?
再說,五塊錢,怕是連他的兩腳油門錢都不夠。
我確定了,紀云州果然是在開玩笑。
我們的關系,什麼時候好到可以隨便開這種玩笑了?
“我不坐你的車。”我立刻推開紀云州。
不想跟他廢話了,這個男人又開始奇怪了,不僅像幽靈一樣出現在我面前,還跟我開這種隨意的玩笑,好像我們很一樣。
我不想跟他,我已經習慣了之前他的冰冷和漠視,我希我們能以這種狀態持續到最后,反正,只剩下一周時間,我們就可以領離婚證了。
我徑直走開,腳步又快又急,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心為什麼會那麼慌張。
就像,就像是要從他邊逃走一樣。
可紀云州低幽的嗓音在我后響起:“你不想兌現早上的承諾了嗎?”
早上的承諾?
我的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腳步已經猛然頓住。
紀云州說的是早上我問他的那兩個問題。
我攸地轉,定定盯著他:“你愿意說?”
其實那兩個問題,是我昨晚就問的,昨晚紀云州沒有回答,今天早上他把我誆上車,卻要我吃他做的飯,不然就不回答我的問題。
我沒吃他的飯,也沒有得到我想要的答案,甚至是從他車上逃下來的……
這會兒,我怕他故技重施,又誆我。
“辦理離婚手續的十天前,我知道了你的份。”不料,這一次,紀云州居然一句廢話都沒有,直接給了答案,“你不是沈家的兒,劉玲也不是你的母親……”
“停。”我的手比我的腦子更快,結結實實地捂在了紀云州的上。
這一次,換我催他上車。
不用紀云州請我,我自己就坐上了副駕駛:“上車。”
“好。”紀云州的角微微彎起,眼底浮出一抹清淺的笑意。
像是在笑我作迅速,又像是得意于自己的話起了作用。
總之,他的目的達到了,我到底還是坐上了他的車子。
這一次,我是主的。
因為紀云州帶給我的震撼實在太大。
我本以為他先前是誤打誤撞猜到了我要做什麼,然后拿著這一件事來反復誆我。
可他說的話就像是一顆魚雷,在我心底炸開了一片,我的腦袋全都是懵的,卻又下意識地想要確認更多,所以我要上他的車。
他合上車門的一瞬,我立刻追問:“你,你還知道什麼?”
“還知道你要調查一樁案子,二十年前那樁著名麻醉師的車禍案。”紀云州的聲音依舊低幽。
他做什麼事都很專注,專注的樣子又總是那麼迷人,猶如此刻,他手握方向盤,穩穩駕駛車子,語調平穩,幾乎沒有一波。
可我心里的波卻更加洶涌。
紀云州帶給我的震撼太大太多,他能查到我和沈家的關系,在我的預料之中。
紀云州是醫生,他又是那麼細心的人,在療養院稍微留心就知道老沈的型,老沈和劉士的A型,生不出來我這個B型的孩子。
即便他不是從這個角度察覺的,他想查我,也很容易,我原本就是老沈和劉士收養的孩子,最初用的理由是劉士和老沈結婚兩年遲遲沒有孩子,所以從劉士老家領養了一個孩子。
后來沈彌月出生,劉士就對外說,算命的說原本沒有子緣,但我命里有姐妹,沈彌月是我帶給的孩子。
雖然我們后來搬過好幾次家,但是這些事只要去沿著蹤跡去采訪一下街坊鄰居,也不難問出來。
但紀云州居然知道我在查什麼,他甚至知道我查的是什麼案子。
這對于我而言,不亞于驚天霹雷,把我震得徹底失去了思考能力。
我只是木愣愣地看著紀云州,看他握著方向盤,游刃有余地在車流中穿行。
本能地追問:“你是怎麼知道的?這些事,我從未告訴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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