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遲疑一下，他問：“你拿這個干什麼？”

徐依鄭重道：“防。”

“......”

思路清晰，告訴他作戰計劃：“等會肯定要吵架的，咱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況。這些東西放電梯口藏著，我先跟他們講講道理，如果他們不講道理...”

哼哼，徐依惡狠狠地說：“那我們就抄家伙！”

盯著徐依看了好一會兒，余戈發現似乎是認真的。直覺想笑，又覺得不合適。

很有這樣令他哭笑不得的時刻。比起傷的地方，他覺得自己的頭現在似乎更疼一點。

余戈問：“要跟他們打架？”

看出余戈的猶疑，徐依解釋，“主要是咱們長得都太了，現在沒素質的人最擅長欺怕，我們得社會一點。遇到緒不穩定的人，吵兩句，說不定他們看我們好欺負，就要手了。”

末了，安他：“你別怕，反正到時候站我后面就行。”

余戈已經數不清是今晚第幾次嘆氣。

他微傾，掉手里拿的東西，語氣溫和，“不用這個，我會打架。”

怔忪地看著余戈，徐依忽然有種錯覺。

不管現在要干什麼荒唐的事，他都會愿意陪胡鬧。

徐依腦子混，悶了會兒，又改變主意，“算了。”

余戈問：“不去了？”

“當然不是！”徐依抿了抿，“我就是怕你又傷了。”

余戈愣了須臾。

徐依冷靜地說：“雖然現在直接沖上去罵人是最痛快的，但我們就兩個人，要是起沖突了，咱總不能真的抄家伙跟他們打吧。”

決定換個最穩妥的方式：“還是直接報警好了。”

……

他們在原地等了半個小時，警察趕了過來。

大致了解了一下況，警察去保安室調監控。確定是哪一戶后，直接上門去找人。沒一會兒，一家四口全都下來了。

人帶著小孩兒站在旁邊，小孩的一直跺腳抹淚。

警察皺著眉：“醫藥費肯定是要賠的，至于神損失費...”

徐依還沒開口。

阿婆臉紅脖子，扯著嗓門，“小區那麼大，他們非要站我家樓下，我孫孫不是故意的呀。”

徐依聲音比還大，盛氣凌人地懟回去：“按你的說法，只要站你們家樓下，就活該被你們用花盆砸死？”

阿婆捂著心口：“哦喲，你人不是好好的呀？花盆沒砸到你們啊！”

警察煩躁地吼：“別吵了！這是你們吵架的時候嗎！”

小孩媽媽把阿婆先帶走了。

小孩爸爸過來。

余戈下意識把徐依護在了后。

中年男人解釋了幾句，“真是不好意思，剛剛家里人都在看電視，沒注意到小孩在臺玩。”

見他態度還行，徐依忍了口氣，沒再繼續說話。

警察例行教育：“高空拋，就算沒砸到人也是犯法的，別不當回事兒。”

中年男人連連應聲：“知道知道。”

警察看了看兩邊人：“你們這況，幸好也沒造什麼很嚴重的后果。要麼我們就幫忙調解一下，你們私下協議賠償，就不用去派出所做筆錄了。”

“行行。”中年男人立刻掏出手機，“我們加個聯系方式吧，等會你們去醫院檢查一下，看傷哪了，醫藥費我們出。”

徐依：“可以接私下賠償，但是還有一件事。”

“什麼？”

徐依指了指那個正在哭鬧的小孩：“讓他過來道歉。”

不敢跟爭，人立刻抱著小孩過來，一邊哄，一邊催促，“快，跟阿姨叔叔說句對不起。”

小孩強烈掙扎著，哭的撕心裂肺，聲音刺耳極了。

男人面難，有些為難：“我兒子被嚇到了。”

徐依抱臂，“那我等他哭完。”

來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還有人拿著手機錄視頻。夫婦倆哄著孩子，不人都開始出聲勸，“算了吧小姑娘，小孩子還不懂事，你跟他較什麼勁呢。”

面對勸解的眾人，徐依一臉平淡地說：“小孩子不懂事？所以呢？我朋友就活該被他弄傷了？”

那群人一直用手機拍，徐依也毫不為所。不過...看了眼旁邊的人，略微想了下。

余戈應該算是半個公眾人？被這麼拍下來放到網上，如果傳播開了，影響應該不太好。

悄聲問余戈：“你口罩呢？”

余戈：“怎麼了。”

徐依提醒他：“戴上，有人在拍。”

目停留在上很久，他把唯一的口罩從口袋里拿出來，遞給，“我沒事，你戴吧。”

徐依搖頭，“那都不戴了，反正做錯事的又不是我們。”

這麼僵持了幾分鐘，小孩媽媽口氣也變沖：“我替他給你們道歉行了嗎？不知道你為什麼非要為難一個小孩。”

“不用了，你小孩今天要是不道歉，我們就去派出所走流程。”徐依冷眼看著，“我也不知道我怎麼就為難人了，我只知道傷害別人，賠禮道歉，天經地義。”

現場的人面面相覷。

……

……

等一切結束，人群散去時，已經接近十一點。

他們出了小區，原路返回。

穿過外面那條老弄堂時，燈已經全部熄滅，頭頂星遙遙，到都黑漆漆的，一個人影都沒有。聞到發霉的味，徐依加快腳步，想趕走過這一片地方。

跟余戈說著話壯膽：“真不去醫院了？”

“找個藥店就行了。”

“好吧。”

黑燈瞎火的地方，手不見五指，不知道從哪傳來約的嗚聲，墻角的垃圾桶翻到，一個黑影竄過，徐依嚇了大跳，往余戈邊靠，張地問：“什麼靜？”

余戈仔細分辨了下，“野貓吧。”

徐依皮疙瘩都要起來了：“這里不會有鬼吧。”

“你膽子...這麼小？”

徐依不敢再往前面走：“我也沒說我膽子大過啊！”

余戈把手機自帶的手電筒打開，照亮了腳下的路，也照亮了。

徐依半僵在那兒，瞪大的眼里全是張，哪里還有那副以一敵百的威風模樣。

就這麼瞧著，余戈忽然頓住。

心中某種異樣的緒悄然滋生，從一點點，逐漸擴散開，說不清是什麼，不同尋常的覺讓他很陌生。

余戈看了時，“我以為你膽子很大。”

他不是在調侃。

徐依略微納悶：“為什麼？”

“剛剛大的。”像解釋，又像詢問。

他詞不達意，徐依卻能聽懂。慢慢點了下頭，嘟囔，“被欺負了，肯定要還手嘛。”

“謝謝。”

“不客氣。”

余戈不是一個很會表達自己的人。很有的，他想對多說一點，卻不知道從哪開始。

兩人繼續往前走，穿過這片漆黑冗長的老弄堂后，夜風依舊悶熱，街上亮晃晃的束照過來。余戈忽然發現，今晚月似乎格外亮，和往常不一樣地亮。于是，他又重復了一遍，“今天謝謝你。”

徐依：“嗯？”

“替我討回公道。”

有些東西余戈其實早已留在年，可今天，那破碎的部分卻被人重新撿起一點。在的堅持下，他們最后還是等到了那句道歉。

徐依莫名心，驕傲地笑了，“我厲害吧。”

*

在藥店挑藥，余戈準備只拿一瓶碘伏。

徐依讓他等等。

說罷，繞著藥店來回轉了幾圈，像掃貨一樣，挨個把消毒藥、消炎藥、止痛藥、活化瘀藥拿了個遍。除此之外，連棉簽都順手拿了幾包。

店里其他客人紛紛側目。

結賬的時候，余戈問，“有風油嗎。”

店員回答：“有的。”

拎著一大袋藥出去，余戈單獨拿出風油，遞給徐依。

微詫：“給我買的？”

余戈：“你不是經常被蚊子咬。”

“你怎麼知道？”

“看到了。”

徐依笑著夸他：“視力真不錯。”

他們找了個地方坐下來涂藥。

余戈傷的位置自己涂不是很方便，徐依自告勇：“我來幫你！”

余戈沒多說什麼，把東西遞給。

在亮看傷口更加目驚心，大大小小有幾。徐依湊上去，先用酒棉小心地拭著他胳膊傷口周圍的臟污砂礫，再試探地去傷的地方。

徐依抬眼問：“疼嗎？”

余戈沒：“還好。”

徐依：“那我繼續了？”

“嗯。”

徐依換了一片酒棉，到痂，反復確認：“真的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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