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道漆黑,我原本就有些恐懼。
這道低幽的聲音突然在我后響起,把我的驚恐直接拔高了一個幅度,我猛然轉,迅速從包里出一只噴霧。
“呲呲”幾聲,把對方另外一句話打斷了。
“怎麼沒請人家上樓喝杯茶?”我約聽到對方說了這句。
只是他的話沒有說完,就發出了一聲悶哼。
與此同時,電梯門開了,電梯里的映出來,我認出了那個高大的影:“紀云州?”
是紀云州。
“你怎麼在這里?”我再次追問。
我搬到這里住也才幾天而已,但是這幾天時間里,紀云州沒有找過我,也沒有聯系過我。
他要麼本就不知道我已經搬走了,要麼他本就不在意我搬不搬走。
畢竟,剛才吃飯的時候,他看到我和夏既白在一起,夏既白還明說了我們在約會,可是紀云州當時居然按住了脾氣,什麼都沒說,就陪著鄭欣然離開了。
后面他再也沒有找過我,也沒有聯系過我,明顯是對我的事不在意了。
可我沒想到,他居然找到了我現在居住的地方,還在這里守株待兔地等著我,還嚇了我一跳。
他為什麼出現在這里?他怎麼知道我住在這里?他來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紀云州并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他只是皺著眉頭摘下鼻梁上的銀眼鏡,眼眸微微瞇起,形狀漂亮的瑞眼角已經紅了。
我本來就對黑暗敏,經歷過上次的綁架案以后,我更加警覺戒備,梁浩渺幫我買的防狼噴霧讓我裝在包里以備不時之需。
沒想到,紀云州是這只防狼噴霧的第一個防對象。
剛才我太張了,以至于我還沒看清楚人臉就噴,而且噴了好幾下,雖然紀云州有眼鏡擋著,但那噴霧還是進了他的眼睛。
此刻他的眼睛不僅發紅,還含著一層薄薄的水,著幾分不滿,幾分委屈:“你謀殺親夫?”
“對不起,我剛才沒看出來是你,我……”我下意識道歉,還取出巾想要幫他拭眼睛。
卻又突然頓住。
什麼謀殺親夫?
我和紀云州已經要離婚了,再有二十天冷靜期結束就正式離婚了,他也不是我的親夫了,他現在和鄭欣然在一起,是鄭欣然的親夫。
我不能和他有這麼親的舉了。
我很快就退后半步,把巾遞給他,語氣客氣又淡漠:“紀主任不能怪我,誰讓你躲在暗嚇人,我這屬于正當防衛。”
他明知道的,我怕黑,更怕黑暗中藏的危險,他還故意在我后嚇我。
“我哪里嚇你了?我一直在這里站著,看見你走過來才跟你說話,誰知道你突然就手。”紀云州沒有接紙巾,卻向我走近了一步。
他低下頭,那雙含著水的眸子微微閃,無辜與委屈更濃:“什麼正當防衛,我才是害者。”
電梯里映出來的微弱,映在紀云州這張俊的臉上,勾出他臉部廓的起伏,細的睫拓在白皙的臉上,那張素來冷峻的臉也被這微弱的氤氳出一層朦朧的溫。
“你還倒打一耙,還不幫我眼睛,真過分。”配合他帶著點鼻音的語調,讓我不由產生了一錯覺。
紀云州像是在跟我撒。
就像是我們此前關系還算親的那段日子里,有一次他下班就跑進廚房親我,被我用手推開臉,我卻忘記自己剛切過洋蔥的手,不小心到了他的眼睛。
當時他也是用這雙含著淚的紅了眼角的眼睛看著我,用嗔怪的語調控訴我:“怎麼突然就不讓親了,還用過洋蔥的手推我,老婆,你真過分。”
幾分委屈幾分撒。
最后還是我一邊替他了眼睛,一邊哄他,還被他抱在懷里親了足足五分鐘才算完事。
而此刻,紀云州紅著眼睛用這樣的語調控訴我,就像是曾經。
我的心像一株掛著雨的白薔薇,他用指尖輕輕一,上面的雨就撲簌簌掉落下來,花心也一團。
有那麼一瞬間,我的心也化了,想要替他眼睛,安他的委屈和不滿。
可我,不能。
“我們的關系,不適合那麼親的作了,紀主任還是自己吧。”我又向后退了一步,把那片巾塞進紀云州手里,竭力維持語調的冷靜平穩,“完以后就快點回去吧,別讓小姑娘誤會了我們還有什麼聯系。”
今天中午鄭欣然在單位食堂對我做的那些,我還沒忘記。
鄭欣然現在的狀況和神狀態都于一個敏脆弱的時期,是因為紀云州才到這麼重的傷害,現在最需要的就是紀云州的陪伴和照顧。
如果這個時候知道我和紀云州在一起,一定會失控,原本就怨恨我,這下一定會更加瘋狂,殺了我都是有可能的。
我不想再刺激,也不想讓自己因為這些而到傷害了。
似乎是因為我提到了鄭欣然,紀云州那雙含著淚的眸子瞬間暗了下去,那種不滿和委屈的覺也迅速消融。
電梯的門自關上,樓道的線再次暗了下來。
他接過那張巾,緩慢地了眼睛,又低頭拭鏡片,語調也變得低幽沉悶:“不用怕誤會,沒關系的。”
口是心非。
如果不怕鄭欣然誤會,之前怎麼不找我,偏偏要在吃飯以后,在我的家門口堵我?
還地堵我?
明顯是不想讓小姑娘生氣難過。
他還這麼說不怕小姑娘誤會,這話聽來就好笑。
“紀主任不怕,我怕,所以你沒事還是快走吧。”但我也沒有破他的謊言,丟下這麼一句,我按下了電梯按鍵,電梯門打開,線再次亮起來。
我邁步進去,想要盡快上樓回家休息。
然而,就在我邁進電梯的一瞬間,我的手腕被人一把抓住。
有一個高大的影跟著進了電梯,在我頭頂投下一大片影,紀云州急促的聲音在我耳邊:“我找你有事。”
“月月,姓夏的對你有所圖,他是沖你來的京協,你還是離他遠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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