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想年嘉郡主來了這一趟，原本見著春乍現，這會又冰凍三尺。

崇平不敢多言，只能上前回稟，道是靖安侯夫人七十七歲喜壽，請帖已經送了過來。

靖安侯，是陸慎如祖父一輩的人。今次過壽的正是靖安侯夫人。靖安侯遠在福建回不來，夫人留在京城侯府，連皇上娘娘都時常照應。

這次過壽，是宮里有意讓周家大辦，以此彰顯皇上對靖安侯府的榮寵。

周家和陸家的關系不同尋常，陸慎如見帖子來了，便問崇平壽禮都準備得如何。

崇平回了幾句壽禮的事，又拿出了另一封帖子。

“是忠慶伯府遞過來的帖子。”

陸慎如挑眉，年嘉才剛走，就又遞了帖子要上門？也得看他愿不愿意。

不過崇平卻道，“并非郡主讓人遞來的，是世子，要見您。”

忠慶伯世子，年嘉的夫婿魏琮。

他此番回京，顯然是另外有事，才打著養病的借口回來。

陸慎如點了頭，同崇平吩咐了幾句，讓魏琮過幾日前來。

崇平回完話，有管事帶了人過來，道是有軍中的將領來京，給侯爺帶了些禮來。

陸慎如自是無暇細看，只掃了一眼單子，卻見上面，竟寫著一對開了的求子瓷人。

崇平見侯爺目落在那求子瓷人的字樣上，暗道，先前侯爺遲遲未有婚，那些軍中的將領各個比侯爺還著急百倍，沒找門路打聽侯爺喜歡何等模樣的，妄圖給侯爺先塞幾房妾室進來。

整個永定軍都仰仗著陸氏基穩定、侯爺大權握，才能安安穩穩地在軍中做事，不被那些投降派的文臣欺凌。

先前侯爺遲遲不娶妻，他們就著急，這回好不容易迎娶侯夫人過門，他們又開始關心侯爺的子嗣。

但侯爺和夫人眼下這狀況……崇平只想嘆氣。

可陸慎如看著禮單上的求子瓷人，卻莫名想到了年嘉走前，故意說的那幾句——

“真是天意弄人，竟讓你娶了靜娘。只可惜你是娶了，又把關在你邊，走不，但心里原本的夫婿的模樣，卻不是你這模樣。”

“那溫潤如玉、謙謙如竹的君子，才是靜娘心里的夫婿……”

男人忽的開口吩咐了下去。

“讓嬤嬤今晚去正房點香。”

*

杜泠靜看了一陣學子的信，也筆簡單回了幾封。

但回了信，又支了手臂思量起趙掌柜說的事。

趙掌柜說士林中的學子，都想在歸林樓見，但聽聞在侯府，便沒有人愿意前來，寧愿寫信，也不肯陸侯的府邸半步。

杜泠靜不知該怎麼評價。

可歸林樓也好，付梓流布借用的錢也罷，更不要說人手，在各個書商出發行的人脈，哪一樣與陸某人撇得清干系？

他出錢、出力、出人，未曾因為士林的文人日里罵他是弄權的佞臣，就罷手此事。

杜泠靜想了想吩咐了阮恭，“下次趙掌柜過來，你告訴他，日后但凡是以歸林樓的名義出的書，都添上一筆陸氏的字樣。”

阮恭愣了愣，不道。

“那樣恐怕要賣不出去了。”

侯爺的名聲，足以令那些厭惡他的讀書人，看見“陸”字轉就走。

杜泠靜如何不曉得，但道，“是他做的就是他做的，買與不買是旁人的事，但印與不印是我們的事。”

說著，見阮恭向看來，不由又補充了句。

“我不想借他的功，自己的名。”

方才那一息，阮恭還以為夫人愿意同侯爺和緩了，不想還是他想多了。

阮恭令了吩咐離去，杜泠靜則收拾了案上書冊，又回了正房里。

只是剛踏正房當中，便聞到了與平日里不太一樣的香氣。

那香是嬤嬤調換過的偏清淡的味道，但已經許多日子都未曾點起了。

此刻香氣已經彌散房中各，像蝴蝶一樣，淺淺停在桌角、簾邊、地上。

但杜泠靜并無意。

轉便要往香爐中滅掉此香。

可剛一回，男人已從門外簾子踏了進來。

他換了件金繡亭臺樓閣的墨錦袍，目倏然相接的瞬間，方才悄然停息的香氣蝴蝶，全都撲棱著翅膀飛了起來。

房中香氣盤旋不止。

杜泠靜怕他誤會，不由地解釋了一句，“嬤嬤弄錯了。”

不想他道，“嬤嬤沒弄錯。”

杜泠靜一怔，再向他看去，聽見他低聲道。

“我們要孩子吧。”

杜泠靜眼睛都睜大了，卻見男人并不過多解釋，解了領邊扣子。

不過幾息，他已把裳一件件除了下來，室燭流轉，他將中上衫也褪了去，隨手扔去了一旁，只余起伏的膛在黃暈中，仿佛如油潤浸，起伏跌宕。

杜泠靜連忙別開了目，想問他到底想做什麼，他則只著下，將多余的燈火滅了去，然后走上前來，將攬著雙，高抱了起來。

他手臂宛若盤龍，抱不費一力，如同抱一個輕巧的布偶。

但他還沒這樣抱過，此刻簡直如坐在他的手臂上，重心不穩，不得不半靠在他肩臂上。

但他子滾燙極了，油亮的前真的如同浸了熱油，哪怕隔著料著的子，那滾燙熱意，也燙得通不住跟著他熱了起來。

呼吸逐漸急促，他仰頭向定定來，似也到了隨他一道發燙的子，和急促起來的呼吸。

杜泠靜急了起來。

“你把我放下！”

他著嗓音，“不。”

腳下向床帳邊走去。

杜泠靜更急了，掙扎著要下，但的力道于他只是兒戲。

掙扎不，周遭火，止不住地拍到了他肩臂上。

“你放我下來！”

可是掌心拍上他紋不的赤條肩臂上，這次沒隔著料，掌心竟被他燙到。

可能是的意識，又或者他真的這般燙，杜泠靜的手竟不知往哪放才好。

就這須臾的工夫，他直接抱著上了床。

帳中的香氣似乎更加濃郁。

陸慎如見臉紅了幾分，他手下握著的的手腕腳踝，也俱越發熱了起來。

他了嗓音，跟又確認一遍。

“泉泉，我們要孩子。”

紗帳落下，杜泠靜真被他氣到了。

“我不要！”

但他不說話，只將抱到了床角，把徹底抵在床上。

香氣催得杜泠靜子越加發熱，汗都冒了出來，不住側，但稍稍一側，更近他熾熱的懷中。

杜泠靜一驚。

他則干脆順著的作，攬了的腰，讓在他懷里。

他通的氣息將每一細發都纏了起來，那氣息混同此間的香，帶著往日里絡的旖旎味道。

而他們已太過悉彼此的。

他只稍稍一，子就止不住輕起來。

“陸慎如！”氣到極點，氣紅了眼眶。

男人一頓，連名帶姓的三個字叮咚地落進了耳中。

同他最好的時候，雖還是沒幾句言語，但卻會輕輕地他一聲，“惟石。”

但此時……男人垂著眼眸看著。

“我陸慎如？”

那些朝中的文臣罵他的時候，才指名道姓地他陸慎如。

如今連也了他這三個字。

男人抿了，別開頭去，卻見發紅的眼眶，一滴剔的眼淚啪嗒落了下來。

陸慎如徹底定住了。

他心下驀然一慌，想要尋帕子沒尋到，只能用手掌捧住了的臉。

側頭，他沒松手，指腹蹭在眼下的淚痕上。

但眼淚落得更兇了。

男人徹底無措，他越是，越要落。

“不興哭的……”他急道。

杜泠靜含淚瞪了他。

男人沒辦法了，轉去了秋霖。

秋霖和艾葉就等在了門外，他讓秋霖尋來帕子，又了艾葉。

“去滅了爐里的香，門窗通通打開！”

窗外的夜風灌了進來，房中很快恢復了安寧。

但杜泠靜再不想理這個人，陸慎如只能秋霖，“你今晚陪著夫人。”

秋霖也不應聲。

男人嘆氣，最后看了妻子一眼，還是不想搭理他。

“……那我走了。”

他轉了，杜泠靜才抬眼向他看去，他影寞然消失在夜風里。

*

翌日朝堂上，竇閣老見了某人沉到了東海底的面，不免捋著胡子笑問了他。

“陸侯怎麼如此心緒不佳？”

“與竇閣老何關？”陸侯冷臉。

竇閣老也不生氣，“老夫都勸你了，該舍便舍，舍不掉人，舍了意也是一樣的。”

總歸夫人是他的，又不能另嫁。

哦豁，小伙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21_b/bjZ5Q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托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