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本書也看了起來，把自己讀到的妙趣也寫了紙條夾進去。

待過了些日子再去看時，那書冊里已經夾了亭君五六張紙條了，還在的紙條上后面催促，“快些讀，不然我要換下本了。”

那幾年，們在書冊里夾了好多紙，后來亭君都把紙頁細細收了起來，偶爾兩人信中還會提及此事。

杜泠靜坐在書案前。

旁人一時不能領會的意思，或許是有的，但是亭君不會，一定會立刻明白過來。

怎麼也不見呢？

是消息還沒傳到嗎？

又兩日，杜泠靜不免有些焦灼。

偏在這時，湛明給傳來了保定書院的消息。

阮恭低聲道。

“六爺在保定不知去向了，有人找去了六爺去過的地方，發現地上……有一片跡。”

杜泠靜倒吸一氣。

阮恭卻連道應該沒有大事，“那片不多，六爺在外游學多年，還有些功夫在，應該也只是潛藏了起來。”

潛藏起來，是和拂臣眾人一道藏起來了？

杜泠靜默然，不想菖也跑了進來。

他說滄州扈氏兄妹的老家也來了消息。

“扈娘子夫妻都不見了，獨留了兒給姑母照看。但前兩日，竟有人半夜潛宅邸，想要搶走小姑娘，還把姑娘的手臂劃傷了。”

杜泠靜騰得站起了來。

六郎，孩子……邵氏是急了嗎？

可還沒等到消息。

房中氣氛低低著，無人敢言語，連風都不再門里游走。

但侍衛崇平卻突然親自來了。

他躬給杜泠靜行禮，而后起開口。

“夫人，侯爺請您往城外走一趟。”

第27章

他請去的城外, 正是那座工部的人建了六年，堪比皇家文瀾閣的高聳樓宇。

杜家的勉樓寬闊通曠，樓高三層, 就耗費了他祖父大半的心力。而陸氏這座樓宇有六層之高，層層高闊, 重疊的飛檐向上拔起, 直接云霄，磚石木料無一為次，自不必提，而難得的沒有似侯府里一樣雕梁畫棟, 反而古樸大氣，巍峨莊重。

一眼看去, 恰如藏書千萬之樓。

崇平親自為引路。樓宇門扉大開，穿堂風一涌而下，拾階向上，目之所及, 空的樓層中已放置起一排一排的書架, 只是書架還空著, 待新主一本一本填滿。

他在三樓等待。

杜泠靜一路走到三樓，莫名地, 竟還瞧出幾分勉樓的影子。

但下一息，一眼看見了立在闊大檀木書案前的男人。

崇平請向前后退了下去, 杜泠靜見此間除了書架，更布置出了一間通的書房。

日從一側的窗子外落進來, 從檀木書桌前灑下，與勉樓三樓里的書房越發像了。

但這次沒等疑問，他提前開了口。

“我讓人專門去了趟青州。”他問, “可還瞧得慣？”

杜泠靜確實看起來很是習慣，有一瞬好似就在青州家中，只是此間窗外，沒有勉樓外面的一片竹林……

他則走了過來。

“蔣六郎和扈娘子留在家中的孩子的事，我都聽說了。”

杜泠靜神思斂起，聽見他道，“你應該以為也不能再等了吧。不管是讓消息廣而傳之，還是讓他們安心尋來，只有這樓屬于你，你以杜氏、陸氏之名親自開樓收書，才是最快的辦法。”

他今日穿了一件墨暗紋錦袍，擺隨著他走來的步履搖，似筆尖的墨落在之上。

他每走一步，每說一句，杜泠靜都知道他所言如白紙黑字落在之上，實在無法辯駁。

緩緩看向這座樓宇，不管是書架還是書房，都已安置妥當。

男人由著慢慢看，半晌，目不偏不倚地向他看去。

從初京城時偶遇，到他以此樓為聘執意要娶，再到婚后他一再忍耐，又至今日他全力相幫。

杜泠靜心里一直有個，無論如何都回答不了的問題。

此刻，開口問去。

“侯爺，想要什麼？”

他到底想要什麼，又能給什麼，可以告訴嗎？

第一次直截了當地問了過去，把心里最大的疑問問了出來。

陸慎如聞言停頓了一時，又笑了起來。

“我想要什麼，泉泉能猜得出來嗎？”

他還問。

杜泠靜要是能猜到就不問了。

搖搖頭。

男人又道，“那我說什麼也不要，你是不是也不信？”

杜泠靜點點頭。

又是搖頭，又是點頭，陸慎如忍不住看著自己的新婚妻子笑起來。

但他沒急著再言語，目輕輕落在扇的羽睫下，那雙盛滿了清泠之水的眼眸。

似山間日過樹林縷縷照映的水，清而凈，靜而安。

只就這麼看著，便令人在這世間起起伏伏，雜而混沌心緒，一分一分地滌安靜下來。

“如果非要我說的話，”陸慎如只看著，“我要你。”

“我要與你，做這一世夫妻。”

杜泠靜頓了頓。

他的目只落在上。

“但這幢樓不是易，是我許給娘子的……”

他在此略略停頓，看著微微怔忪的神。

是心意，或者，是意……？

但他溫聲，“是一世的誠意。”

他話說到此就不再多言，見抿著目迷思的靜靜立著，也不打擾，自顧自走去一旁的多寶閣上，端起上面的一把肖似勉樓擺設的小石屏，用帕子輕輕了。

杜泠靜不知道他這算是回答了，還是沒回答。

目也看向那多寶閣，見他思量著把石屏擺去了最上面，輕聲問了一句。

“勉樓里，是擺在最上，對不對？”

杜泠靜沒理會他，垂了眼簾。

約有些明白了。

不管是不是他所言，枕月樓上一見鐘，但他的這份“意”，恐怕確實存在。

不由想到前幾日，大婚那晚來他們房中點香的嬤嬤又來了。嬤嬤笑著點了那合歡之香退了下去。

他回來的時候聞到，瞧了香爐一眼，搖頭。

他說這是他祖父那會傳下來的規矩，據說當年他祖母見他爹娘各忙各的，每日腳不沾地，又不好意思直接催促，就隔上些日子，讓嬤嬤來點一次香。

但那日他跟解釋完，便把香滅了。

從窗子往外看去，目之所及各樣名貴樹種都有，但獨獨不見竹林，只有遠遠的墻角里，種了幾竹。

杜泠靜知道自己的心意恐怕難以改變。

但是，或許，也可以跟他做這一世的夫妻……

他把石屏擺好了，杜泠靜則緩聲開了口。

“多謝侯爺。這樓，我收下了。”

他轉頭向看了來，又手走了過來，他眼眸含了笑意。

“那請娘子，先為此樓賜名。”

連名字都要來起。

杜泠靜想了想，道了兩個字。

“歸林。”

歸林樓，是為找尋那些失蹤的拂黨眾人而開的書樓。

取得是倦鳥歸林之意。

男人聞言緩緩點頭。

不只是倦鳥歸林，亦是宿鳥歸飛，燕歸巢。

他目看向的側臉，笑起來。

“真是好名字。”

杜泠靜不曉得他在笑什麼，他則挑了后日，讓人盡快刻出匾額，開樓收書以藏。

歸林樓開樓這日，前來道賀之人不知凡幾。

不過一日之間的工夫，整個京畿都曉得陸侯夫人在京郊開樓藏書，此樓取名歸林，開樓半月之，只要送來皆以高價收藏。

莫說讀書人，便是尋常百姓都論起了此事。

有人提及不知從哪里聽來的傳聞，說陸侯夫人在大婚那日還郁郁寡歡，侯爺挑開蓋頭，見面上尚有淚痕，只是侯爺毫不在意，還溫言語，為拭淚。

“陸侯二十有五才娶上妻，娶得是閣老獨，又是圣旨賜婚，若當真用了真心，也很難不打侯夫人吧？”

“是了，往后這歸林樓，只怕要整個北地除皇家以外，最大的藏書樓了。”

消息如林葉一樣，順風一飛就遍布了出去。

杜潤青在母親京郊的陪嫁莊子住著，一直沒有回京。的病已經好了，站在莊子里，遙遙看去，可巧便能瞧見那座山間的巍峨樓宇。

有種莫名的覺。

覺也許這座侯爺建了六年的樓，就是為姐姐而建的。

京城，澄清坊杜府。

杜致祁自那日侄回門之后，再沒見過侯府的人。侯府的人不上門，誰人瞧不出來？原本還是不是有友人尋他吃酒，眼下也沒了。

他只能獨自出去吃酒，但到的酒樓里都在說陸侯為靜娘開了書樓的事，這麼大的事，他這個做叔叔的竟然不知道，還是酒樓里聽人提及。

哦豁，小伙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21_b/bjZ5Q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托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