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過紗簾灑在玄關,姜眠拉開門便看見牛皮紙袋安靜地躺在地墊上,邊角還帶著阿金特有的利落折痕。
屏息將復印件捧回屋,像是對待易碎的珍寶,把每張照片仔細嵌進相框。
手指過玻璃面,那些被定格的笑容仿佛穿越時,在暖黃的燈下重新鮮活。
那張放大的全家福被掛在最顯眼的墻中央,相框的金邊折著細碎的。
每當抬頭向照片里父母慈的眉眼,哥哥搞怪的鬼臉,還有顧延玉難得赧的神,顧鴻哲和藹的笑容,腔里便騰起溫熱的力量。
空的客廳仿佛又回起往日的歡聲笑語,那些孤單的角落都被回憶填滿。
就好像后有了靠山一樣。
深吸一口氣,姜眠戴上鴨舌帽和口罩,將鑰匙塞進包里。
沒開車的攔了輛出租車,剛落座,車載廣播里突然飄出悉的聲音。
主持人清亮的開場白讓指尖微蜷,是關于顧宇的采訪。
“大家好,歡迎收聽今日廣播,我是主持人小藝。關于前幾天顧氏集團顧宇總裁的故事有了新的反轉,那麼事不宜遲,讓我們聽聽本尊是怎麼說的吧。”
主持人簡單的介紹了一下前言后,便開始了采訪。
于是,坐在車后座的姜眠便聽見了顧宇略帶悶悶的聲音,“我是顧宇。”
他簡短的聲音,卻讓姜眠不自覺打了個寒戰,有點嫌棄。
剛想要司機把廣播關一下,就接著聽到了一個生的聲音:“大家好呀,我是沈清清,也就是之前跟顧總被拍到的那個生。”
沈清清的聲音像裹著糖的棉花糖,甜得發膩,尾音還帶著輕快的音,若不知的份,單聽這聲音確實能讓人如沐春風。
話音剛落,專注開車的司機突然猛拍方向盤,啐了一口:
“真他媽惡心!現在的為了博眼球,連這種傷風敗俗的事兒都能包裝節目!帶小三上電臺,當觀眾都是瞎子不?”
司機上罵罵咧咧,卻沒手去關廣播。
車廂里彌漫著八卦發酵的躁氣息,連姜眠都不自覺攥了角。
原以為顧宇離婚后會迅速立起單人設,擺婚姻束縛好自由,可如今帶著沈清清公開面,這算盤打得實在出乎意料。
難道他真打算在公眾面前宣和一個酒吧的關系?
姜眠抿了抿,耐著子,聽了下去。
一開始到和想象中一樣,顧宇當著主持人的面拿出了他的離婚證。
只聽低沉的嗓音帶著刻意的沙啞:“我和我太太姜眠在一個月前就已經離了婚。”
因為有著離婚證的緣故,沒有人會對他這話產生疑問。
畢竟現在的離婚冷靜期確實是需要三十天往上的。
這種事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都一樣。
對于普通人來說,他們自然是不可能想到連這種事在權利和金錢面前也是有特例的。
而主持人在確定了離婚證的真假以后也沒有翻開去查看他的日期就還給了顧宇。
聽到顧宇的話,司機一時愣住,里嘟囔著:“這劇反轉得也太離譜了,這對夫妻離婚了那男方談個好像也沒關系啊!”
確實,顧宇如今單,他有權利開始新。
所以他們這些網友又罵錯了?
顧宇本來就是單的份,他和誰玩又有什麼需要解釋的呢?
主持人依舊不依不饒,拋出疑問:“既然一個月前就離婚了,那之前顧老爺子生病時,姜眠去探又是怎麼回事呢?”
的問題,正是萬千網友想問的。
一時間,就連司機都屏息安靜的聽著。
顧宇耐心解釋,聲音沉穩卻帶著一疲憊:
“離婚這事沒敢告訴家里人,老爺子又一直喜歡。我媽說姜眠和我小叔的事,不過是著急之下的誤會。本以為只是小事,哪知道會鬧得這麼大。”
說罷,他輕輕嘆了口氣,似是對這一切的無奈。
主持人又拉著顧宇聊了一些關于他們家里面的事。
顧宇雖然有些不耐煩,但還是一一在回應著。
直到最后主持人終于把目移到了一直坐在旁邊微笑著,沒有主開口的沈清清上問道:“既然如此,顧總,您帶這位士來,是有什麼要宣布的嗎?”
八卦的信息瞬間四起。
姜眠聽著,心的好奇心也忍不住涌了上來。
顧宇這是要立什麼人設?
只聽顧宇的聲音里帶著一甜,輕輕“嗯”了一聲,說道:“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我的新朋友,沈清清,就是那天在酒吧被拍到的。我用很專一,希大家別再用‘渣男’來形容我。”
這話他說得十分流暢且有底氣,聽在姜眠耳中,卻忍不住默默翻了個白眼。
后面的對話,則是主持人對于顧宇新的調侃,姜眠懶得再聽,默默掏出自己的耳機,把降噪模式開啟。
瞬間,廣播里的聲音一點也傳不到耳朵里了。
不用聽見渣男語錄的心也不自覺跟著放松了下來。
到底還是低估了顧家不要臉的程度,也高估了顧宇對的。
那個在離婚的時候抱著哭,求不要離婚的男人,轉頭就能夠面對大眾說出沈清清是他的朋友。
還說自己是一個用專一的男人,實在是讓姜眠差一點忍不住笑出聲。
如果他真的是一個用專一的男人,那麼他們倆就不會走到現在這一步。
如果他真的不是渣男,那麼顧佳佳也不會因為有這樣一個父親而慘遭那樣的對待。
姜眠剛戴上耳機,手機屏幕亮起,星發來的全是顧宇采訪的視頻。
屏幕,評論如水般涌來,豪門世家的故事就是那麼容易吸引眼球,好像每一個網友都參與了進來。
姜眠手指緩慢著屏幕。
“什麼?原來他和老婆早就離婚了?”
“所以是我們冤枉他了?”
“哇,視頻里顧總看起來風度翩翩,好讓人心!”
“是啊,他看沈清清的眼神,仿佛這世上只有一人,太讓人羨慕了。”
“不過大家沒注意嗎,沈清清可是酒吧啊。”
“樓上的,這才是真啊,不在乎份,只談,他真的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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