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黃：“哎，王爺這麼大方，我要是家里窮得揭不開鍋，都想跑來王爺府里當丫鬟了。”

趙璲：“……”

如果沒有王妃，他平時只需要青靄、飛泉近伺候，再為外務跟曹公公、柳嬤嬤、郭樞打打道，其余下人都拿一份固定的月例而已。

后花園到了，姚黃尋了一最適合觀看宮里煙花的開闊地段。

青靄推了一把皮面的四紫檀椅過來，跟惠王爺的挨著。

姚黃坐上來，舒舒服服地靠著椅背，仰頭。

沒有月亮，除夕的夜空黑得像一面看不見紋絡的黑綢，黑綢上點綴著一顆顆亮閃閃的寶石。

姚黃眼饞得很：“真想會話本子里的那些仙人法，然后把天上所有的寶石都摘下來。”

趙璲：“……其實，星辰應該遠比我們看見的大。”

姚黃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好奇問：“為什麼？”

趙璲：“像你手里的寶石，放在手心有桂圓大小，若置于一里地之外，你是否還能看見？”

姚黃：“那肯定看不見……我懂了！”

懂完之后，姚黃再看那些亮晶晶的星星，突然有點害怕，只覺得每一顆星星都可能比整座靈山還要大！

“王爺，你說這些星星會不會突然掉下來砸到我們？”

“……不會，古人看到的星宿與我們今日看到的毫無差別。”

為了安王妃，趙璲開始依次給指認二十八星宿。

太多了，姚黃本記不住，但還是認認真真地隨著惠王爺的手指辨認每一個星宿，等惠王爺講完，姚黃的視線終于回到了惠王爺在夜中如雅玉的俊臉上，由衷地夸贊道：“王爺真厲害，連星辰都懂得這麼多。”

惠王爺偏開了頭。

姚黃拉過他的手，給惠王爺顯擺認識的兩顆星：牛郎、織。

“王爺你說，真有這麼長的夫妻嗎？一年只見一次面還能念念不忘？”

趙璲看眼仰頭天的王妃，道：“或許，但一定有。”

王妃笑了，悄聲對他道：“那牛郎織能見面的那一天，恐怕真的會一直待在床上吧。”

趙璲：“……”

驀地，皇城上方綻放了今晚的第一束煙花。

王妃立即將那些正經的星宿不正經的想象都甩一邊去了，專心地賞起煙花來。

夜里不宜出行，大年初一，姚黃還是跟著惠王爺來宮里拜年了。

永昌帝、周皇后、杜貴妃以及賢妃、妃都在。

今年沒有新媳婦的超級大封紅了，但周皇后、杜貴妃還是分別給了姚黃一個封紅，是賀喜新媳婦有孕的。

周皇后和善如初，姚黃發現杜貴妃看的眼神也沒有以前那麼傲了，不知道是不是去年大病一場影響了。

永昌帝一看老二媳婦的氣就知道懷得順利，過了一會兒慶王夫妻到了，永昌帝見外甥鄭元貞也比在行宮的時候瞧著圓潤多了，心便很好，一起囑咐兩句，讓們接下來就不用進宮了，等生完孩子再說。

囑咐完這兩個，永昌帝看了眼最安靜的老大媳婦。

陳螢被看得紅了臉。

永昌帝心中一，看向賢妃。

賢妃笑道：“回皇上，螢兒除夕前才號出的喜脈，我本想等坐穩些再給您報喜的。”

皇家子嗣昌盛，永昌帝很高興，讓賢妃多給大兒媳一份賞。

出宮路上，姚黃便挽著陳螢的胳膊，邊走邊分懷孕初期的一些小小經驗之談。

旁邊康王推著椅上的二弟，慶王親自扶著不敢走太快的鄭元貞落在后頭。

次日便是初二。

今年姚黃不方便回娘家了，趙璲做主將姚、羅兩家請到王府小住三日，白日讓王妃盡地與娘家眷說話，他簡單陪會兒岳父等人便讓他們自去游園，他則一個人待在室撐扶欄“走走”，或是在書房看書，晚上再回到王妃邊。

正月便在宴請以及上元節的熱鬧中流水一般過去了。

王府的兩位郎中、宮里的醫都推斷王妃的產期在二月底，可能早幾天，也可能晚幾天。

于是，剛進二月，惠王爺就張起來了，夜里姚黃稍微一，都能把他驚醒。

姚黃看不得惠王爺眼底泛青的樣子，趕他去前院自己睡。

王妃看起來真的不想他陪著，趙璲再想到萬一王妃半夜發而他坐在椅上只會妨礙金嬤嬤、丫鬟們進來，便同意了王妃的要求，每晚一直陪到王妃睡著，他再回前院。

只是不在王妃邊了，趙璲同樣張，為了減胡思想，他只能用撐扶欄的方式把自己累睡著，然后忍個兩三晚便又陪王妃睡一晚。

二月十五宮里有朝會，永昌帝高高坐在龍椅上，一眼就瞧出了老二的神不濟。

想到周皇后第一次懷孕時他也有過一段時間的牽腸掛肚，散朝后，永昌帝給老二放了假，讓他休息到媳婦生完再繼續當差，既然關照了老二，永昌盛順便也給看起來沒怎麼牽腸掛肚的老三也放了同樣的假。

二月十八上午，惠王爺正被迫坐在椅上由王妃親手推著在后花園里曬日頭，門房那邊送來消息，說慶王府剛剛派人報喜來了，半個時辰前慶王妃喜得貴子、母子平安。

姚黃暗暗吃驚，之前后妃們閑聊時提起過，說鄭元貞的產期比要晚一個月，大概在三月底，鄭元貞這是早產了？

幸好慶王府都報喜了，可見孩子很朗。

這給了姚黃更多的信心，鄭元貞那弱不風的態都能母子平安，肯定更順利。

椅上的惠王爺想的是，慶王妃早產了，他的王妃會不會……

“回去吧，我有些熱了。”惠王爺面如常地與王妃商量。

姚黃：“才走半圈就熱了？”

探頭瞧瞧，惠王爺白皙的額頭果然冒出了一層細汗。

總不能曬到惠王爺，姚黃只好推著椅轉個彎，加快腳步往回走。

趙璲：“……不急，慢慢走便可。”

他于王妃只是一顆寶貝蛋，此時的王妃于他卻是一大一小兩顆寶貝蛋，哪顆都磕不得。

第149章

越近春日，越好。

姚黃始終堅持早飯后、黃昏時分別去后花園逛一圈，覺得累了就坐在長椅上休息休息，休息好了再繼續。

沉寂了一冬的樹木枝條漸漸泛出一層青綠，迎春、梅花比著似的盛開，桃花、海棠的花骨朵還小，牡丹碧綠的葉片間探出一支支蛋大小的花苞，旁邊的芍藥長得要慢一些，花苞才是鵪鶉蛋大。

微涼的風送來草木復蘇的清香，鹿園里的兩頭鹿也開始褪去黯淡的舊，長出更亮澤的新。

這麼漂亮鮮活的春日花園，隨便挑一姚黃都能賞上很久，比悶在屋子里舒服太多。

王妃逛，惠王爺只能次次都配合地坐在椅上。

金嬤嬤等人推著給王妃備用的椅繼續保持距離跟著。

冬天姚黃心疼他們會凍，開春姚黃就沒這顧慮了，惠王爺是個靜的人，不喜無關人等踏后花園，姚黃就覺得，金嬤嬤等人應該也會高興能趁此機會來這仙境般的園子里舒展舒展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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