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下移,王妃在短襦領邊外的漸漸染上了淺淺的桃花。
趙璲了那顆早已變得溫熱的青葡萄出來,遞到面前:“好了。”
姚黃睜開眼睛,看到了那顆禍果,怕王爺繼續拿這果子捉弄人,姚黃一仰脖子,直接用搶來青葡萄,嚼兩下咽了,酸溜溜的,姚黃拿袖子遮住臉,不想讓王爺看自食惡果的傻模樣。
趙璲:“……不好吃可以不吃。”
姚黃一邊酸得吸氣一邊逞強:“好吃啊,我怎麼可能喂王爺吃不好吃的葡萄。”
惠王爺笑了下,按住王妃的手,幫去方才被弄松的帶。
姚黃先是渾繃,確定王爺在拉而不是徹底解開,姚黃明白了,王爺沒打算在這里那樣。可是,他明明還……
姚黃扭頭,想看一眼的,惠王爺卻早在等著了,死水般的眸底似乎泛起一波瀾:“今晚去明安堂。”
姚黃馬上又轉了回來,做錯事一樣點點頭。
應該的,王爺的火氣都燒起來了,當然要由善后。
正好,來找王爺就是為了尋個機會開口,又有什麼機會比夜里更合適呢?
漆黑長夜,街上二更的梆子都敲過了,惠王爺才終于放松了他對王妃的鉗制。
姚黃整個人汗淋淋的,掌心指腹到的象牙簟也漉漉的,仿佛剛被人用巾子過。
燈明亮,惠王爺往旁邊一躺就不管了,聽呼吸也是累得夠嗆。
姚黃腦頂抵著床頭板,稍微緩過來就趕拉起薄被遮住連自己看了都覺得晃眼的子,再慢慢地蹭到惠王殿下邊,頭枕著他結實的肩膀,一手抱著他的腰。
趙璲還閉著眼睛,隨意地拍了拍的手。
姚黃隨著他一起平復,著惠王爺的膛起伏得沒那麼厲害了,姚黃聲開口道:“王爺有沒有覺得,這象牙簟雖好,躺久了也會熱,得重新挪個地方才是涼的。”
趙璲:“畢竟是夏日,怕熱的話,明天開始用冰吧。”確實也快伏了。
姚黃:“用冰?就像話本里講的那樣,往屋里擺一個大鼎,再往鼎里放冰,滿屋都飄涼氣?”
趙璲:“嗯。”
姚黃:“那一天得放多冰啊,貴不貴?”
趙璲:“王府年年都有冰炭份額,宮里直接送過來,無須府里出錢去買。”
姚黃:“真好,自打嫁了王爺,什麼福我都能了,之前聽人說京城里的達貴人會在京城附近的山上修建避暑別院,其實是那些人家沒有冰可用吧,不然都跟王爺一樣,住在京城照樣涼快。”
趙璲:“不一樣,山里清涼,用冰只能保證室,且勛貴之家五品及以上文武員都有冰賜,份例有多有而已,并非皇家獨。”
姚黃:“原來是這樣,哎,王爺,咱們家有在哪里蓋避暑別院嗎?”
說到興,姚黃用手肘撐起上半,一臉期待地看向自家王爺。
綾面的薄被自的肩頭落,察覺王爺的視線在跟著被子走,姚黃及時裹嚴被子,嗔了他一眼:“看看看,還沒夠嗎?”
連吃兩頓的惠王爺繼續剛剛的話題:“父皇在北苑附近賜了一座避暑別院。”
京城百姓都聽說過北苑,那是皇帝們的避暑行宮,郭樞講得更細,說為了帝王的安危,北苑附近幾十里都沒有百姓居住,歷代帝王也只會命人在北苑附近的山里修建別院賞賜給皇家子弟或立了大功的勛貴之家。
北苑并不符合姚黃的出游計劃。
明知故問:“北苑太遠了,近有嗎?”
趙璲:“無。”
他才開府五年,其中兩年在外征戰一年養傷,又是孤一人,并沒有去外面建避暑別院的必要。
“你想要?”
看出王妃的心思,趙璲想了想,道:“想要就建一個,不過今年工,明年才能用上。”
姚黃:“別,千萬別,王爺之前都沒過這個念頭,我一嫁過來就興土木,外頭一看就猜到是我跟王爺要的,到時候肯定要議論我仗著王爺的寵花銀子,明明自己沒什麼家底,還這麼貪圖。”
趙璲:“喜歡就建,不用顧慮外人。”
姚黃:“過幾年再說吧,今年……哎,王爺聽說過靈山嗎?”
趙璲:“嗯。”
姚黃:“我沒去過,只聽別人提起過,說靈山在京城西南邊,坐馬車要走兩三天,據說靈山山腳有個靈山鎮,那里的人夏天過得可舒服了,夜里還要蓋厚被子,白天最熱的時候也才跟咱們這邊初夏差不多。”
趙璲:“你想去靈山上蓋別院?”
京城的達貴人富戶人家不會選靈山,離得太遠不便往返京城,又是深山老林偏僻之地,不如京郊的別院安全。
姚黃:“不用蓋別院啊,咱們可以在鎮上買棟宅子,嗯,就說是家里沒落了,賣了縣城里的房子選個風景好的地方居住,這樣街坊們就不用天天怕得罪咱們了,咱們進出宅子也更方便自在,等夏天要過完,咱們再找個理由搬走。”
雖然是早就打好的腹稿,姚黃依然越說越激:“王爺知道的,我是個小戶姑娘,做了王妃后我得裝好樣子,就算在附近的山里蓋別院我出門玩也要擔心被哪家的貴婦人撞見,可咱們真喬裝普通百姓去靈山鎮,那里誰也不認識咱們,涼涼快快的,我可以隨心所想怎麼玩就怎麼玩,除了王爺誰也管不了我!”
趙璲看著王妃一副即將籠雀鳥的快活姿態,想到的是他外出的種種不便。
兩三日的路程,路上如何解手,晚上住在哪里?
靈山鎮買宅子,鎮上的宅子能跟王府的便利比?
偽裝平民,他與仍是夫妻,飛泉青靄丫鬟廖郎中隨行侍衛如何安置?
姚黃能看出惠王爺的神變化,同樣是沉默,他心好時看的眼神是溫和的,心一般是死氣沉沉,心差干脆就不看了。
就說現在,姚黃剛到王爺眼里的死氣,下一瞬王爺就移開了視線。
姚黃忐忑道:“王爺不喜歡我這個主意?那就算了,我只是隨便聊聊,并不是真的特別想去,可能睡一覺就忘了這事了。再說從小到大我都住在京城,那麼多年的夏天都過來了,沒道理做了王妃突然就金貴起來,非得找個地方避暑。”
趴回這人的膛,抱著他道:“都怪王爺對我太好,慣得我越來越沒規矩,什麼話都敢跟王爺說,顧著自己野了,忘了王爺本住不慣那種鄉野之地。”
趙璲本就沒有生氣,王妃這般綿綿地過來,又是才溫存過,趙璲怎能擔心害怕?
他握住王妃的手,道:“我確實住不慣鄉下,你想去的話,帶上丫鬟侍衛……”
“不要,我才剛嫁給王爺,王爺舍得跟我分開,我舍不得,要去就一起去,不去就都不去。”
趙璲扯了扯角。
真去了靈山鎮,隨心所玩的時候,還不是要跟他分開?
無非他去了,王爺王妃同時出行,便能免去被父皇責怪、被京城眾人編排的后顧之憂,否則堂堂王妃丟下殘疾的王爺夫君一個人跑去避暑作樂,言真的要參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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