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窈寧俏皮地朝眨眨眼:“都是您慣得好。”
承恩公老夫人失笑,“你呀。”
可不是慣的嗎?
除了,誰敢跟這樣說話?
沒有了!
也就這小丫頭天不怕地不怕,膽子大得很,好像準了會心疼,所以什麼事都敢做。
承恩公老夫人管了別人一輩子,臨到老了,被自己的親孫管住,這覺說實話還不錯。
承恩公老夫人笑笑,抬手攏了攏膝上的薄毯。
“阿娘…”外面傳來小姑娘輕快活潑的聲音。
承恩公老夫人笑了,“是皎皎來了。”
整個崔府,就皎皎一個小姑娘。
五六歲的小姑娘正是對什麼事都稀奇的時候,子骨又結實,看見什麼東西都要過去逗一逗,正屬于人厭狗嫌的年紀,讓人瞧著就頭疼。
往往都是人未到,聲先至。
不過,真像是九娘的翻版啊。
皎皎的長相簡直跟九娘小的時候一模一樣,承恩公老夫人有時候瞧著,免不了會恍惚,以為自己回到從前,見到了九娘年的時候。
不僅長得像,也像。
生得雕玉琢,又知道自己有多討人喜歡,做了錯事,別人還沒訓呢,便睜著眼睛可憐地走過來,眼睛一眨,眼淚就掉了下來。
這樣子又可憐又可,誰還舍得再訓?
這招數,承恩公老夫人也眼。
九娘從前的時候也這樣,簡直無師自通怎麼樣更招人喜歡,見到九娘的人,沒有一個不喜歡,仗著這一點,在府里簡直是為所為。
五六歲的時候頑皮著呢,只有不想干的,沒有不敢干的,就連王婉珺,也管不住。
王婉珺對九娘心中有愧,別說是訓斥了,就連對大點聲說話都舍不得,到了這種時候,除了沒有一個人能把九娘治得服服帖帖。
老實說,皎皎跟九娘一比,都顯得文靜。
當然,這話承恩公老夫人可不敢說出來。
要是說出來,旁的小姑娘就該不高興了。
盡管崔窈寧的兩個孩子都六歲了,可在承恩公老夫人心里,九娘還是個天真爛漫的小姑娘。
縱然嫁人生子,在心里也是個小姑娘。
雖然做了母親,可的子還活潑頑皮著呢。
承恩公老夫人當然也疼皎皎和啾啾,只是相對于他們兄妹倆來說,更疼自己的小孫。
畢竟九娘才是一手養大的小姑娘。
全天下沒有一個人能和比。
崔窈寧循著祖母的視線看去。
沒過一會兒,一個小姑娘跑了進來,跑得快,帶來一陣熱風,不知道在外面玩了多久,額頭的碎發被汗水打,黏一結,臉頰紅撲撲的,“阿娘…咦,曾祖母,您也在這兒呀。”
裴朝盈的目落在承恩公老夫人上,甜地喊了一聲,然后一下撲到了崔窈寧懷里。
按理來說,裴朝盈該喊承恩公老夫人曾外祖母。
可崔窈寧讓直接喊曾祖母。
裴朝盈聽桃霜姑姑說過,真正的曾祖母從前的時候整日欺負阿娘,讓爹爹一怒之下帶阿娘搬了出去,已經好幾年沒有跟鎮國公府來往。
那位曾祖母,當然就不再算是曾祖母。
裴朝盈對鎮國公老夫人沒有什麼太大的概念,只知道欺負阿娘的人一定是壞人,什麼曾祖母才不稀罕呢,現在的曾祖母就非常好。
這可是阿娘的祖母誒!
因為這個原因,裴朝盈十分喜歡。
小孩子對善惡知的最明顯。
裴朝盈清楚承恩公老夫人非常非常疼自己。
小孩的喜怒也十分簡單。
誰喜歡,就喜歡誰,誰討厭,就討厭誰,曾祖母喜歡,當然也喜歡曾祖母啦。
“你滿頭汗呢就往我上撲!”
崔窈寧早在皎皎撲過來之前就料到會有什麼舉,手抵住的額頭,將丟給桃霜幾人,“去沐浴一下,換干凈裳再過來見我。”
這一下可讓小姑娘害怕了。
剛剛六歲的小姑娘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沐浴!
每回沐浴就像要命的,在那里不停地撲棱,崔窈寧十分懷疑皎皎上輩子很可能是只小貓。
不沐浴的樣子簡直跟皺玉一模一樣。
皺玉是裴宴書之前送給的那只白獅子貓。
當然,現在皺玉也不皺玉了。
因為皺玉的名字跟裴鈺的名字讀音很相似,裴宴書十分吃味,加之啾啾和皎皎年紀還小,記不住什麼特別長的名字,就改了名小白。
小白也怕沐浴。
平時很乖的一只貓,一沐浴就得十分凄慘。
裴朝盈試圖撒,“阿娘…”
崔窈寧板起臉,半點都不容,“快點去!”
裴朝盈就將目轉向承恩公老夫人,嗓音甜甜的,像小罐似的,“曾祖母,你幫我說說嘛。”
承恩公老夫人瞧一瞧崔窈寧,又瞧一瞧裴朝盈,最后老老實實地說:“皎皎,曾祖母也想幫你,但你要知道,曾祖母也得聽你阿娘的話。”
裴朝盈一下子泄了氣。
對啊,怎麼忘了這點呢?
不僅是曾祖母,就連爹爹、舅舅、姨母他們每一個都聽阿娘的話,沒有一個人敢惹生氣。
要是惹爹爹生氣,很快爹爹就不生氣了,可要是惹阿娘生氣,沒有一個人敢幫說話!
沒有一個人誒!
裴朝盈前兩天聽干娘家的二弟弟說有個詞惡霸,他說他阿娘就是惡霸,可裴朝盈覺得崔萱干娘很和氣啊,惡霸這個詞應該形容阿娘!
沒有一個人敢忤逆阿娘誒!
就連皇帝哥哥也是!
裴朝盈上次跟著阿娘進宮見太后姨母的時候,見到太后姨母的兒子皇帝哥哥,可他在阿娘的面前也是言聽計從,比爹爹還要聽阿娘的話。
裴朝盈覺得阿娘才是真正的惡霸!
六歲的小姑娘比心里說得還快,抗議道:“阿娘,你這是惡霸行為,這樣做是不對的!”
崔窈寧挑了挑眉:“惡霸?”
小姑娘大吃了一驚,連忙捂住了自己的:“糟糕!我不小心把實話說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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