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窈寧第二日才從桃霜口中得知祖母為自己出氣的事。
桃霜描述得惟妙惟肖,仿佛人在現場一樣,“聽說那位的臉當時就拉下去了,可咱們家老夫人是什麼人啊?不慣著!經此一事后,我覺應該會老實下去了,畢竟咱們姑娘可不是那種沒有背景,可以任人欺負的人!”
鎮國公老夫人這人說壞,其實也算不上,但就是時不時膈應人,讓人想罵,又罵不出口。
畢竟是長輩,一個“孝”字下來,誰能說什麼,又顧忌裴宴書,崔窈寧有時候懶得跟鎮國公老夫人爭吵,可說實話真就是如鯁在。
就像一扎在嚨里的刺。
想吐,吐不出來,可就是磨得人嗓子里難。
尤其昨日。
剛九死一生地生完孩子,正是虛弱的時候。
鎮國公老夫人聽見兩個孩子的名字后,當場就擺下了臉,那樣子不像是聽見了人名,更像是聽見了什麼晦氣的東西,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崔窈寧的虧算是個心大的,不計較這些,要是個心思敏的,只怕當場就會氣暈過去。
再加上從前鎮國公老夫人給添堵過好幾次,新仇舊恨撞一塊,崔窈寧也沒準備就這麼忍下,跟自己祖母有什麼不好意思說出口的事呢?
有背景不用,那才傻。
要是真忍下委屈,高興的難道會是祖母嗎?
不!
除了鎮國公老夫人得償所愿,沒誰會高興。
今天鎮國公老夫人敢給擺臉,明日就敢做出更過分的事,底線就是一日又一日降低的。
就拿晉大長公主來說,若不是足夠強勢,這麼多年早被鎮國公老夫人收拾得服服帖帖。
再者說,祖母把養得熱烈,絕對不是想要看在宅里為著所謂的孝順,吞下苦果。
既然如此,崔窈寧干嘛不對祖母說呢。
反正祖母疼。
不過,崔窈寧原本以為祖母會晦地跟鎮國公老夫人提一下,沒想到居然直接怪氣!
不愧是祖母!
崔窈寧整個人像是突然之間被祖母塞了一大塊糖,那甜意一路順著舌尖蔓延至四肢百骸。
一直都很喜歡這樣明晃晃的偏疼。
裴宴書才進來,見榻上的崔窈寧笑彎了眼,眉眼也跟著和下來,溫聲問:“笑什麼呢?”
崔窈寧見到是他,眉眼一彎,將桃霜說的事告訴了他一聲,見他手里拎著藥包,隨口問了句:“你什麼時候病了,怎麼忽然喝起了藥?”
裴宴書輕輕應下一聲,說是染了風寒,不礙事,又應和上面那句:“祖母待你很好。”
提到這個崔窈寧十分驕傲,眉眼間都是被人偏的從容,笑瞇瞇地說:“當然啦,祖母說過我可是最疼的孫。”
裴宴書看著整顆心都了下來。
這樣招人喜歡的小姑娘,有誰舍得不疼?
*
承恩公府那,崔窈寧用事實證明自己會算卦后,韋氏現在一聽到的名字,直接掉頭就走。
惹不起,難道還躲不起嗎?
不過,腦子里再想一想從前得罪的事,韋氏拿自己的小人心想了想,要是自己有這樣的本事,肯定不會饒恕那些得罪自己的人。
好吧,好像、還真的躲不起?
韋氏越想越擔憂,好幾日沒睡個好覺,眼下一片青黑,一睡覺就夢到九娘暗地里詛咒。
最后,還是邊的陪房看不下去,人請了崔萱回府,把事說了遍給聽,請想個千萬要想出個法子才是,不然長久以為不是回事。
崔萱差點笑出聲。
母親這真是——
崔萱強忍了笑意,說自己會替跟九娘道歉。
韋氏卻不相信崔窈寧有這樣的肚量,思來想去,還是忍痛從自己的私庫里挑了套極為致的頭面,讓崔萱給,不管們倆從前有什麼恩怨,看在這套頭面的份上,從此一筆勾銷。
這也算是示弱。
要是給了臺階,崔窈寧還不肯下——
那就算了!
韋氏破罐子破摔地想。
崔窈寧收到這套頭面,實在唏噓不已,二嬸怪氣了這麼多年,誰想到這時候認栽了?
這樣說來,的那句謊話倒也不是一無是。
其實崔窈寧早就不跟韋氏一般見識。
畢竟韋氏這人只是怪氣,真讓做出什麼壞事,又不敢,頂多就是皮子不饒人。
相對于外面那些人,就連韋氏都和藹可親。
崔窈寧收下頭面后,特意回了禮給韋氏。
韋氏不知道是想開了還是認命了,總之徹底安分了下去,再也不作妖,還下面的人送了點補品過來,一來二去,倒是真有了點長輩樣。
這件事解決了,韋氏高興,崔窈寧也高興,一高興,崔窈寧就忍不住挪到抱琴邊,期期艾艾地問:“我現在還不可以出去走一走嗎?”
崔窈寧正年輕呢,子恢復得很快,只是一直被拘在屋子里,難免覺得煩悶,抱琴幾人說,怕外面的冷風吹到,落下病,見祖母和母親還有們都這麼說,崔窈寧只好乖乖應下。
好在雖然被拘束在屋子,可新鮮玩意卻不缺。
不說裴宴書,就是崔萱和崔婉也經常過來找,再加上祖母承恩公老夫人時常過來探。
這日子勉強能過下去,倒不算太無聊。
尤其那兩個剛生下來的龍胎。
崔窈寧對他們更是于好奇的時候。
一點也不敢信他們居然是生下來的孩子。
兩個孩子剛生下來的時候皺的,又紅又丑,像個小猴子,可沒過幾日就變得玉雪可,讓人瞧著忍不住稀罕,分明一模一樣的臉,可就是能從中分辨出哪個是兄長,哪個是妹妹。
兄長啾啾小小年紀卻十分沉穩,不哭不鬧。
妹妹皎皎相對來說就很符合這個年紀的小孩,得不到吃的哭,沒人哄也哭,尿到上的時候也哭,總之什麼要求得不到都哭,像個哭包。
崔窈寧問祖母:“我小的時候也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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