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公老夫人倒是沒有賣關子的意思,嘆口氣說道:“我們九娘在府里金銀富貴的養著,別說是那些個兄弟姐妹,就算是頭頂的長輩,也沒有幾個人舍得給擺臉。怎麼嫁到了鎮國公府,反倒是什麼人,都能給臉看了?”
話落,承恩公老夫人又真意切地問鎮國公老夫人,“可是九娘那個丫頭做了什麼錯事?若是的話,親家只管說,看我回去怎麼收拾那丫頭。這也太不應該了,就算是剛為鎮國公府生了龍胎,也不能仗著這事就對長輩不敬啊!”
承恩公老夫人話里雖然說不應該,可語氣分明沒有半點覺得不應該的樣子。
話里話外都在提崔窈寧為鎮國公府生了對龍胎。
話都已經說到了這個程度上,鎮國公老夫人怎麼可能不明白承恩公老夫人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還以為是下面的人管束不力,給了那丫頭氣。又或者是晉找了的麻煩,怎麼都沒有往自己的上想過。
畢竟,那點小事鎮國公老夫人沒放在心上。
又不是打罵了崔窈寧,只是擺了一下臉而已,這難道也是什麼錯事嗎?
說什麼人都能給臉瞧,是祖母,怎麼不能給一個孫媳臉瞧?
別說是擺臉,就算現在將崔窈寧拖下床,讓去跪祠堂,誰又能說一句不是?
真是承恩公府養的好兒!
一點小事竟然往娘家告狀,承恩公老夫人也是,這點小事也值得特意跑過來說上一兩句?
真是沒教養!
承恩公府真是好家風!
鎮國公老夫人氣了個半死,囁嚅了半天,都沒說出一句完整話。
承恩公老夫人的背后是承恩公府,的背后是鎮國公府,誰也不比誰品階低,承恩公老夫人竟然敢這樣辱于?
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承恩公老夫人瞧著鎮國公老夫人臉上忍的難堪,在心里冷笑了一聲。
這就不了了?
我孫剛生完孩子,你給擺臉的時候怎麼沒想過心里好不好呢?
承恩公府的人又不是死絕了,敢這樣欺負孫!
這種人承恩公老夫人實在不慣著!
就算是囂張了一點又怎麼樣,誰讓鎮國公府沒出一位太后呢?
鎮國公老夫人好半天才緩過心頭的郁氣,沉著嗓音問:“親家,你這話說得是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承恩公老夫人冷眼覷著,許久之后,又慢條斯理地說道:“鎮國公府若是不想要這兩個孩子,大可以讓九娘帶著他們回承恩公府,承恩公府雖然算不上什麼大地方,可養兩個孩子還是綽綽有余,只是這姓到時候就得改為母姓。”
鎮國公老夫人一下子回了神,急了,“這怎麼可以?”
承恩公老夫人冷笑,“這怎麼不可以呢?鎮國公府這樣欺辱我孫,還想留我孫生的孩子,哪有這樣的道理?”
鎮國公老夫人才明白是什麼意思,滿臉屈辱,卻又不得不低頭,好言相勸,說以后不會敢有人再冒犯崔窈寧。
承恩公老夫人斜了一眼,“當真?”
鎮國公老夫人篤定的說:“當真!”
“但愿親家真的記得自己說過的話,告辭了,不必再送。”承恩公老夫人的面稍稍緩和下來,將手上的茶杯放下,起朝外走。
目送承恩公老夫人離開,鎮國公老夫人的臉才徹底冷下去,捂著心口許久不過氣,“承恩公府真是好家——”
什麼大周第一高門?
覺得簡直是一窩土匪,小的刁鉆沒教養,大的更是刁鉆的不行!
鎮國公老夫人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旁的陪房出聲打斷,低聲音提醒道:“老夫人,您要小心隔墻有耳啊。”
鎮國公老夫人恍然一下回過神,恨恨地說:“早知如此,當時就不該為行之聘這樣一門妻子,真是、真是……”
那句“沒教養”在嚨里停留許久,鎮國公老夫人到底還是沒有說出口。
畢竟當今太后也是承恩公府里出來的,還是崔窈寧的胞姐,承恩公府的姑娘沒教養,那太后又該用什麼詞形容?
鎮國公老夫人心里悶得慌,和邊的陪房哭訴,“你說,我這是造了什麼孽,一天天的,什麼福都沒有過。”
陪房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老夫人平日里很果決冷靜的一個人,只要涉及到晉大長公主及世子夫人,就昏了頭。
其實也不怪老太太,實在是因為從前被婆母磋磨了許久,好不容易熬到了老夫人的位置,本以為自己能夠擺一擺婆母的譜,誰想到兒媳的份卻是個強勁的,再到孫媳更是如此,一個比一個脾氣大,想發作都不敢發作。
畢竟老太太還惦記著家里的名聲,總不能鎮國公府的名聲在的手上壞掉了。
陪房遲疑了許久,溫聲問:“那您接下來準備怎麼做?”
“我能怎麼做?”
鎮國公老夫人恨恨地說:“人從我庫里挑些補品送到那邊去,日后他們倆的事我再也不管了,隨他們去吧!”
陪房笑說:“您早該如此了,您啊,早就到了含飴弄孫的年紀,何苦繼續讓這些事煩神,反倒壞了自己的心?”
鎮國公老夫人雖然明白這個理,可心里就是不痛快,瞪一眼,“我算是聽出來了,你這是在幫他們說話是吧?”
“行之和那丫頭給了你多好,讓你這樣賣力為他們說話?”
“哪能啊?”
陪房實在冤死了,十分夸張地說道:“奴婢是在為您著想啊!您想啊,小公爺是什麼脾氣?就算是大長公主殿下的話他都不聽,又怎麼可能理解您的一番拳拳護之心呢?至于世子夫人,年紀又還小,什麼事都不懂。”
“您跟他們相不要當親近的小輩,當客人就行了。”
“您是好意,可他們兩人又不懂,長此以往下去,反而壞了您和小公爺的祖孫之。”
“您說,奴婢說的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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