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三娘只瞧了一眼便燙紅了臉,赧地絞著手中的帕子,臉紅得能滴出,“你們別胡說。”
“誰胡說了?難道三娘你不是對他芳心暗許?”
另有人捂笑道:“我道三娘今日為什麼坐這個亭子呢,原來是為了方便瞧自己的心上人,就是不知道那位裴大人知不知道三娘的心思。”
“自然知道。”
盧三娘邊的一位黃郎笑意盈盈地說:“若是不知道,裴大人今年又怎麼會一反常態地參加春日宴?興許正是因為三娘在這里呢。”
“快別胡說了。”
剛剛開口說話的黃郎和盧三娘很是要好,關系較這一桌郎也更為親近一點,聞言,盧三娘紅了臉,作勢要去扯的,忍著心里的道:“要是讓人聽見,只怕會引人發笑——”
“這話倒是說得沒錯。”
突如其來的一道聲音,打斷了眾人的笑容。
盧三娘霎時間變了臉,循著聲音的來看過去,只見一名約末十四五歲的被人眾星捧月地走進來,穿一綠襦,臂彎間挽了鵝黃的輕紗披帛,清靈,像春日枝頭開得正俏的迎春,鮮妍明,得不可方。
盧三娘磨了磨牙,在心里恨恨吐出的名字。
崔窈寧。
承恩公府的九姑娘。
盧家和崔家自上一代開始就已經結下了仇,好幾十年都未曾再互相結親,上一代不對付,到下面這一代的關系自然也不會好到哪里去。
盧三娘打小就格外討厭崔窈寧。
同為長房嫡,們的待遇卻天差地別。
盧三娘雖然是嫡,可上面還有哥哥,母親雖然也疼,卻怎麼都不可能越過的哥哥。
可崔窈寧就不一樣了。
雖然上面也有個哥哥,可的母親卻非常疼,這份疼比疼的哥哥更甚,還有的祖母、兄長、堂兄堂姐,每一個人都很疼。
兩相對比之下,盧三娘怎麼可能不嫉妒呢?
伴隨著年齡漸長,這份嫉妒不僅沒有半分的削減,甚至因為逐漸長大,認識到自己和的差距大到追不上,絕之下,更生出幾分怨恨。
崔窈寧怎麼就這麼好命呢?
不僅母親疼、兄長疼、祖母疼等等,的胞姐還是太子妃,得太子喜歡的那種太子妃,地位穩固無比,又對這個妹十分憐,因為這一點,連太子和皇帝都高看兩眼。
還有!
明明和崔窈寧的年紀相仿,家世地位也相差無幾,可只要有人提起崔窈寧,就沒有一個人會再看,仿佛是什麼貌若無鹽的人一樣。
盧三娘從前春心萌的時候,曾經喜歡過滎鄭氏的一位郎君,可誰知道那位鄭郎君只見過崔窈寧一面,立刻就被奪去了所有的目。
盧三娘頓時氣了個半死。
最令慪得慌的是,眼喜歡的小郎君,在崔窈寧那里什麼都不是,連理都沒理他。
總之,新仇舊恨加起來數都數不清。
盧三娘一想到崔窈寧就恨不得生啖其,如今最令期待的事,就是等到當今長大之后懲治承恩公府,屆時看崔窈寧還能怎麼張狂下去。
盧三娘回了神,拳頭攥。
進來的揚了揚雪白的下,很倨傲地說:“盧三娘,你人不聰明,倒還算有自知之明。”
的脖頸細長白皙,和那綠襦相襯,映得好像枝頭的一捧春雪,三月的春過樹葉隙灑在上,平添了三分明,分明神倨傲,可也得人舍不得移不開半分視線。
盧三娘邊的黃郎第一個開口:“崔九娘,這里可不是承恩公府,在這耍你的威風!”
崔窈寧看也沒看一眼,挽了挽下去的披帛,漫不經心道:“盧三娘,管好你邊的狗。”
黃郎臉憤:“你——”
“我什麼?”
崔窈寧抬著下頜,居高臨下地看著,神頗有幾分輕蔑,“你覺得這里得到你說話嗎?”
“你父親是幾品?家里面有什麼爵位?”
幾句話問下來,得剛剛開口的黃郎立刻紅了眼,眼淚在眼圈里打轉,看來頗為可憐。
“什麼都不是也敢大放厥詞?”
崔窈寧嗤笑一聲,“這里有你說話的份嗎?真不知道該說你是愚蠢好呢,還是愚蠢好呢。”
“盧三娘好歹是盧相的孫,你是什麼?”
“我不敢,還不敢你?”
聞言盧三娘皺起眉頭,抬頭瞪了一眼崔窈寧,“崔九娘,說得也沒錯,這里是安平大長公主府,不是你們承恩公府,在這里耍威風。”
說著,將黃郎護在后。
“這會兒倒是想起來說話了?”
崔窈寧眼皮微掀,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不像是在看人,倒像是在看什麼一樣,怪氣道:“讓人家給你沖鋒陷陣,你在后面得利,這還真是你盧三娘一貫的作風。”
盧三娘在開口的那一刻其實就可以開口,可沒有,然后才有了現在這種事的發生。
要說盧三娘心里沒存這個想法,誰都不信。
黃郎顯然也意識到這點,子一僵。
盧三娘連忙和解釋:“怡英,我沒有……”
黃怡英勉強笑了笑,打斷的話,“我知道。”
盧三娘心頭忽然升起一抹不好的預,又知道此時不適合多說什麼,心里面更恨崔窈寧了。
崔窈寧沒工夫看們演什麼手帕破裂,挽了挽臂彎間鵝黃的輕紗披帛,笑容明艷,華麗奢靡如寶石一般,帶著居高臨下地輕蔑,“盧三娘,聽人說你喜歡鎮國公府的那位裴……”
想了半天沒想到什麼,邊上的人接了一句:“裴大人。”
白了一眼,說自己問的是名字,待問到名字后,又重新問了一遍,笑得像朵明艷麗的芍藥,“聽說你喜歡鎮國公府的那位裴宴書?”
盧三娘有些不好的預:“你想做什麼?”
忽然湊近,笑得眉眼彎彎又傲慢至極,“沒什麼呀,剛好我也喜歡他。”
——
今晚就一章 明晚兩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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