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氏駭得站起:“什麼?”
幾乎是電火石間,盧氏就將這些日子的古怪想明白了,難怪裴宴書突然離開長安一年多,從前他一走就惦記的老太太,這次也不吭聲。
那時候還當老太太終于對那個怪死了心。
沒想、沒想——
沒想到是在包庇那個怪!
盧氏快被慪死了,老太太怎麼能這麼偏心?
晉那個賤人半點都沒拿老太太當婆母看,那個怪也是一樣,可就這娘倆冷淡這樣,老太太還地往上,當真偏心偏沒眼了。
不就因為他們是大房嗎?
不就因為裴宴書那個怪是長房長孫嗎?
的阿鈺哪點差了?
論孝順,那個怪拍馬都趕不上。
老太太平常偏心大房他們就算了,如今這樣的大事,竟然也幫著裴宴書那個怪瞞了,究竟有沒有考慮到崔九娘和阿鈺才是一對?
這事一出,外面的人怎麼看待的阿鈺?
盧氏慪得心頭都在滴,目眥裂道:“我倒是想問問你祖母,你到底是不是的孫子,還是在的眼里,只有裴宴書那個怪才是。”
裴鈺回過神,忙攔住,“別去了母親。”
年慘白著一張臉,卻還是在此刻出一笑,“他畢竟是兄長——”
話還沒說完,就被盧氏怒氣沖沖地打斷了,出手指狠狠了一下裴鈺的腦袋,怒其不爭道:“我怎麼有你這麼一個沒出息的兒子?”
“都到了這種時候,你還想著兄長?”
“裴宴書那個怪哪有半點當兄長的樣子,他就是見不得你好,故意做出這種事惡心你。”
“聽懂了嗎?”
尖銳的指甲痛了頭皮,裴鈺一時沉默下來。
盧氏見他這樣更來火,氣得眼睛都紅了,“大房那邊真是欺人太甚,晉是個無法無天的賤貨,生得裴宴書也是個狼心狗肺的小畜生。”
“他不是不知道你們即將定下親事,可你瞧瞧他都做了些什麼,這樣的人你還要喊他兄長?”
“我倒是要去問問老太太,究竟安的什麼心,平日偏心大房那邊就算了,如今也這樣——”
盧氏說到此落下淚來,哽咽道:“沒有這樣偏心的,裴宴書是他的孫子,你就不是了嗎?”
說完,盧氏推開裴鈺阻攔的手,往外面走。
裴鈺似乎才回過神的樣子,擋在的面前,慘白著一張臉說:“母親,這事一旦鬧大了傳揚出去,兄長的名聲就毀了。他也是鎮國公府的人,到時候恐怕連累的府上名聲都不好聽。”
“你怕什麼?”
盧氏冷笑,拿話點他,“你以為到了這種時候,清河崔氏那邊還會再考慮咱們鎮國公府嗎?”
肯定地說:“不會了。”
盧氏惱火道:“阿鈺,你知道他害你失去了多東西嗎?你現在年紀小興或許不覺得有什麼。我告訴你,他害你沒了可以和太子當連襟的機會,害你沒了這樣一個娘家背景強勢的妻子。”
“這種時候,你還管他名聲好不好聽?”
盧氏眼里出一諷刺,恨鐵不鋼地說:“天底下沒有不風的墻,你以為等到這件事被人知道了以后,你的名聲又能好聽到哪去?”
“既然如此,你心這些做什麼?”
“鎮國公府的名聲壞不壞跟你有什麼關系?這該由你祖母心,再者說了,這事怪誰都行,就是怪不到你頭上,你等我去給你討公道。”
話落,盧氏抬步就走,見裴鈺還想攔著,頃刻間冷下了臉,厲聲道:“你再這樣婆婆媽媽,為那個怪說話,以后你就別喊我母親。”
說到此,裴鈺終于停住,不敢再攔。
盧氏勉強還算滿意,推開門,自己邊的丫鬟跟上,徑直往鎮國公老夫人的院子里去了。
一路氣勢洶洶,來者不善。
盧氏沒下人通傳,徑直掀開簾子進去了。
鎮國公老夫人正窩在羅漢榻上跟陪房說著話,見盧氏沒經通傳就闖了進來,當下立刻沉了臉,厲喝道:“沒規矩的東西,誰你進來的?”
鎮國公老夫人執掌鎮國公府多年,行峻言厲,刻板嚴肅,威嚴自是不必多說,盧氏平時十分怵這個婆母,從來不敢在的面前輕易造次。
是以,那些話,從來只敢在私下里說說,當著鎮國公老夫人的面,一個字都不敢說。
這次要不是這件事實在大破天,就是給盧氏一萬個膽兒,盧氏也不敢闖進來這樣跟說話。
眼下一罵,下意識地打起,旋即又想到自己來這里的原因,立刻紅了眼眶,“母親,您要打要罵,兒媳隨您的便,但今日兒媳有一樁話想問問您,阿鈺到底是不是您的親孫子?”
鎮國公老夫人心里大概猜到了些什麼,定定地看了幾眼,忽然冷笑道:“既然你承認自己沒規矩,就給我去外面跪著,好好反省一下。等你什麼時候想明白了,什麼時候再進來!”
盧氏怔了一下,難以置信道:“母親!”
“怎麼?”
鎮國公老夫人看著,“我說的話不管用了?”
盧氏心頭又怨又恨,怨這樣給自己沒臉,恨的是竟然真的這麼偏心,可再怎麼樣,這時候也不敢跟頂,屈辱地去外面跪了。
跟著鎮國公老夫人多年的陪房瞧了眼臨走前的神,低聲問:“這懲罰是不是有點太…”
太重了。
畢竟是二夫人,這麼給沒臉似乎不太好,別的不說,為著二公子他們多也得顧忌點。
鎮國公老夫人跟多年默契,只見神就猜到要說的什麼,止住的話,沉下聲音道:“我平日就是對太客氣了,以至于讓這樣膽大包天,今日是你在,若是外人呢?別人瞧了,還當鎮國公府是什麼沒規矩的地方。”
“更何況…”
鎮國公老夫人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著手上的檀香珠串,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有些疲憊道:“這就是個蠢的,不殺殺的銳氣,還不知道要鬧到什麼程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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