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大長公主怔了許久,方才慢慢回過神。
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回去了,拿了一碟糕點遞給裴宴書吃,向來不喜吃甜食的兒子面不改地接過吃了好幾個,逗得眉眼彎彎。
明明正廳還有這麼多人,可只看得見他們。
他們兩人的相再自然不過。
隨卻又幸福。
晉大長公主慢慢地釋然了,這樣也好的。
興許什麼都不摻和,是最好的狀態。
既然已經犯下錯,又沒法彌補,那就遠離吧。
只要他們兩個過得好,那就夠了。
晉大長公主悄悄離開了正廳。
說是悄悄,可一走,屋立刻空了大半,其他人想不注意到都難,在心里松了一口氣。
他們實在沒有和晉大長公主打道的經驗,只是從母親那知曉,這是個脾氣特別壞的人。
就連他們祖母都讓三分,可想的厲害?
晉大長公主走后,幾個小輩圍著崔窈寧說話,就像鎮國公老夫人代的那樣,客客氣氣。
說了會兒場面話,崔窈寧有些煩了,朝裴宴書喊了一聲,對他們說:“我讓行之陪我逛逛。”
這些人都不是什麼不識趣的小輩,一一應下,目送他們兩人出了正廳,方才湊在一塊說話。
“果真是以貌出名的清河崔氏,真啊,難怪就連大哥那樣冷清冷的人都轉了子。”
“誰說不是,我之前還以為大哥要孤獨咳咳。”
沒說完,可在座的人都知道那是什麼意思。
大哥是個不討喜的子。
準確來說不是不討喜,是他天生不通,很難知到其他人的緒,也無法同。
祖母待他又有些愧疚,自然沒辦法將他當孫子一樣看待,久而久之,自然就生疏冷淡了。
他那個病,他們還當他這輩子沒法娶妻呢。
沒想到居然挑中了清河崔氏的九姑娘。
相較于二房的庶子庶,裴鈺的親弟妹更清楚,母親先前可是說崔窈寧是的準兒媳。
怎麼一轉眼變了大哥的妻子?
他們雖然疑,可誰都不敢問鎮國公老夫人。
祖母已經定下的事,誰敢置喙?
*
崔窈寧出了正廳,和裴宴書在府隨意閑逛,盡管不是第一次來,可有他陪著都覺得新鮮。
裴宴書忽然問了句:“你和剛才說了什麼?”
崔窈寧意識到他問的是剛剛和晉大長公主說的話,沒準備將告訴他,隨意扯了個謊:“沒說什麼,就說我們再過幾月親的事。”
很拙劣的謊言,一就破。
裴宴書猜們說的事一定和他有關。
他著有些心虛飄忽的眼神,沒繼續問。
總是這個樣子,明明自己才是那個需要被保護的人,卻總擔心他會到許多的傷害。
好奇怪。
可心里又有酸酸脹脹的緒。
裴宴書知道,這種被稱之為“偏”。
兩人在府閑逛了一會兒,剛走到湖心亭便被人喊住,裴鈺從長廊另一頭走近,形有些消瘦,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崔窈寧,“九娘。”
崔窈寧按了按眉心有些不耐。
裴宴書上前一步,擋在了崔窈寧的面前,言簡意賅道:“九娘不想見你,裴鈺,適可而止。”
裴鈺攥了拳頭,難以抑心頭的嫉妒。
憑什麼?
憑什麼站在九娘邊的人是他?
明明夢境中不是這樣,明明九娘合該是他的妻,他夢得那樣清楚,還夢見了他們大婚那日。
什麼夢會這樣栩栩如生?
裴鈺不信。
那一定不是夢,一定是真實發生的事!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和這輩子發生的事不一樣,可他堅信,那一定是真實發生的事,一定是!
如果堂兄不曾跟自己一起去。
如果沒有堂兄,一切明明都不會發生變故。
只要堂兄死了!
裴鈺看向裴宴書,毫不掩飾自己眼里的惡意。
站在他對面的眉頭蹙著,有些抱怨地說:“裴鈺你真的好煩,你能不能去死啊?”
說話時的語氣帶著幾分天真爛漫,可說出的話卻令裴鈺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幾乎不敢相信這是從他心心念念的人口中說出的話。
彎問:“想不明白?”
裴鈺下意識地點頭。
“你為什麼想不明白?你明明這麼招人討厭。”
滿臉訝異,好像覺得他的行為很奇怪。
“裴鈺我并不欠你什麼,從前在你表姐的哄騙下,哄得我們一塊玩就算了,畢竟年紀小不懂事,可你比我大,我不懂,你難道還不懂嗎?”
“那時候我們年紀還小,十幾歲的玩伴而已,我今日看你順眼跟你一塊玩,明日覺得你不舒服又不玩了,難道不是什麼很正常的事嗎?”
“為什麼在你這里,就變我一定要和你在一起?親都有和離一說,何況我們只是玩伴。”
崔窈寧一聲又一聲地反問讓裴鈺啞口無言。
他想說不是這樣,又不知道如何反駁。
他只是…只是——
沒等他想清楚,崔窈寧又接著點評道:“你渾上下沒有一個地方比裴宴書更加優秀,我會選擇他,難道不是什麼很正常的事嗎?”
“為什麼你會難以接?”
“有的話我看在從前的分上,不想說得太難聽,可你似乎覺得我對你有,如果你非要這麼想的話,我只想問你能不能趕去死啊?”
“我和裴宴書再過兩個月就該親了,你做出這種姿態,不會以為我會覺得你很深吧?”
“抱歉,我只覺得困擾。”
“如果說最開始困擾只有一點的話,伴隨著這麼久以來你的持續影響,已經變得越來越多。”
“沒有裴宴書,我也不會選擇你。”
崔窈寧提前止住了裴鈺想問出口的話,又說:“我不希我們的親事會因為你到影響,放心,我不會殺你,可你的好日子也到此為止。”
崔窈寧拉著裴宴書越過他走遠。
走出許久,崔窈寧松開他的手,悄聲問裴宴書:“你會不會覺得我好壞呀?”
青年沒有任由掙,而是攥了的手,直視的眼睛,許久,才輕聲說道:“不會。因為我有時候也會有同樣的想法,想他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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