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寵妃生得花容月貌,笑起來時自然也是鮮妍人,宛若枝頭的桃花,可這個時候的皇帝卻完全沒心欣賞,目眥裂,難以置信地看著幸昭儀。
為什麼會將自己救命的丹藥碾碎?難道不知道這是自己救命的東西嗎?
這個念頭才一升起就被皇帝立馬掐滅,幸昭儀怎麼可能會不清楚?
來之前,皇帝明明白白地告訴過幸昭儀,讓去請徐道長過來。
況且,這段時間也清楚自己對丹藥有多看重,不可能不知道這東西的重要。
只是——
皇帝想到幸昭儀平日里的脾,一時又遲疑了。
幸昭儀雖然驕縱,可就算生氣也都是年輕姑娘的撒賣乖,向來極有分寸,點到為止,皇帝一直將的小脾氣當作他們二人之間的樂趣,很愿意去哄。
從沒有做過這樣沒有分寸的事。
可今日——
這些日子相的點點滴滴浮現在皇帝的腦海中,這些日子以來,他已經對幸昭儀了些許真心,越是這種時候,皇帝越不愿意相信幸昭儀會做出這種事。
當然皇帝最主要是不愿意相信自己信錯了人,不愿意相信自己被背叛了,費力地睜大眼看,想要從幸昭儀臉上看到一疚,不好意思,抱歉的神。
皇帝在心里告訴自己,只要有一點,他就愿意相信幸昭儀是無辜的。
他就原諒幸昭儀!
可皇帝費力地抬起頭,見到的卻是年輕寵妃臉上閑適散漫的笑,不僅沒有一后悔,反而眼里滿是戲謔之,讓得皇帝心底最后一僥幸也熄滅了。
幸昭儀就是故意的!
就是故意在戲弄皇帝!
明知道丹藥對他來說多麼重要,卻故意讓他看到希卻又當著他的面碾碎!
這是想做什麼?
挑釁皇帝嗎?
皇帝之前對幸昭儀有多信任,有多喜歡,這種時候幻想破滅就有多生氣。
他到自己來自于皇帝的權威到挑戰。
皇帝倏地瞪大眼睛,中發出嗬嗬的聲音:“是…是誰?”
是誰幫你進了宮!
是誰策劃了這一切意圖謀反?
皇帝的腦海中掠過一道道人的影,是楚王、太子還是那位安平大長公主?
皇帝在生命垂危的這一刻,終于意識到了幸昭儀絕不是什麼平民百姓之。
絕對是有人故意將送到了自己的邊!
既然幸昭儀的份是假的,那麼這些日子說的話,還有那位徐道長——
既然幸昭儀是假的,徐道長也絕對不會是什麼真的有道清修,絕對是有人暗地里布了這一場局,而他渾然不覺一腳踩了進去,顯然這一切都在針對他。
徐道長的份是假的,那麼丹藥呢?
皇帝雖然子不能,可是眼神卻落到地上,像是要過地面去看踩的碎的丹藥,像是要從那些末中知道自己平日里吃的丹藥究竟是什麼樣的東西。
幸昭儀注意到了皇帝的眼神,從白玉瓷瓶中又倒了一粒丹藥出來,語氣里帶著年輕孩的俏,“剛才騙了陛下,臣妾這里還有一粒,陛下要吃嗎?”
丹藥瑩白清潤,散發著清香,人無比。
皇帝看著那粒丹藥,嚨里不自覺地滾了下,這麼久以來養的習慣,讓他見到那粒丹藥就忍不住地想要吞服,他艱難地轉過視線,讓自己不去看它。
徐道長是假的,丹藥自然也是假的。
甚至于自己這麼久以來的子,很可能就是吃丹藥吃壞了。
皇帝越想越覺得就是如此,不然好端端的自己的為什麼突然不行了?
從前他沒往丹藥的方向猜,信了徐道長的話,真的以為自己的不好,再多吃一段時間就能恢復年輕,可是現在想想,恐怕就是服食丹藥才導致不好。
只是他那個時候被之前的病痛轉移了注意力。
皇帝又想到了太醫院,他自己的他自己不清楚,難道那些太醫也不清楚嗎?
為什麼沒有一個太醫肯站出來說話?
還是說那些太醫其實也被滲了,都盼著他去死?
皇帝想到此,心里一片悲涼,不住想起了太子,他覺得背后之人十有八九就是太子,若是不然,太醫院和衛軍那樣的地方旁人怎麼可能輕易滲?
可恨他沒有早點看太子的狼子野心!
若是他一早看出太子的狼子野心,絕不可能將太子之位立下,若是一早知道幸昭儀會是旁人送來的暗子,他如何都不可能會那樣寵。
他的皇后才不會有這樣惡毒的心腸!
皇帝將一切罪責都怪到了其他人的上,全然不想想,這一切都是他自己放任出來的結果。
若不是他自己學著前朝皇帝開始尋仙訪道,其他人又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機會設計他呢?
幸昭儀注意到了皇帝的視線,故意將丹藥往他鼻間放了放,笑地問他:“陛下想吃嗎?”
皇帝閉上眼睛,不愿意看到。
“陛下生氣了?”
“陛下,臣妾是在幫您呢。”
幸昭儀溫小意地坐在皇帝面前,輕輕安他,“虧得陛下子好,這樣要命的砒霜才沒能一時要了您的命,您不知道臣妾等待這樣的日子,等待了究竟有多久,如今啊,可算是等到了。”
聽到此,皇帝再也忍不住地睜開眼,一字一句,艱難地吐出一句:“是…太…子…嗎?”
幸昭儀愣了好一會兒,樂不可支地笑起來,“陛下若是以為臣妾是太子殿下派來的,那就這麼以為吧。”
將白玉瓷瓶中的丹藥全都倒了出來,瑩白的丹藥攤在掌心中間,一粒粒圓潤的極為可。
幸昭儀數了一下,然后一粒一粒喂著皇帝。
皇帝開始想吃丹藥的時候不讓,如今不想吃了,卻又一個又一個地喂他。
皇帝知道丹藥有害,掙扎著不想吃,可氣若游的他哪里掙扎得,幸昭儀輕而易舉地就將一粒粒丹藥全都喂進了他口中,也不管他會不會被嗆住,居高臨下地欣賞著他的丑態。
許久,微微俯,在皇帝耳旁輕輕說了句:“陛下,不要急,很快太子殿下就來陪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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