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紅著眼看向王四郎,起初只是低低地啜泣,可聽見他無奈溫的聲音,心頭的委屈一瞬難以抑制,蹲了下來,捂著無聲地嗚咽。
為什麼上蒼偏要給他這樣的苦難。
他明明那樣好!
為什麼上蒼要這樣戲弄他們的命運?
太子妃細瘦的肩膀輕輕抖,卻始終閉著,沒有發出一聲音,大滴大滴淚珠掉下來。
“好了三娘,再哭下去,人瞧見了不好。”
王四郎無奈嘆一聲,手扶,他坐于木車上,下半覆了層輕薄羅布,上半倒是沒有問題,行自如,只是這樣的姿勢不好使力。
王四郎子稍稍前傾,另一只手扣著木車的把手,因為太過用力,手腕間青筋微鼓。
他一手,太子妃就借力站起。
王四郎微怔,而后失笑。
還是那個心腸的好姑娘。
怕他會因為自己的無力,升起頹廢自厭。
一直這樣,小小年紀是扮得端莊大氣,替旁人想得太多,卻會忘記考慮自己的。
這樣的人總是避免不了委屈。
王四郎垂下眼睫,下眼里那一瞬的心疼,再抬頭時又恢復了尋常時的模樣,將袖子遞了遞,“借你一臉,可別紅著眼回去了,你這樣,到時候姑母還當我把你怎麼樣了呢。”
“我才不要。”
太子妃別過臉,拿自己的帕子了眼淚,除了眼眶還有些紅潤,若不細看,看不出什麼。
“怎麼樣?”許久,太子妃抬起俏生生的一張臉,很小聲地問他:“看得出來我哭過嗎?”
極為素凈和的一張臉,臉頰微,眼若杏子,好似空谷幽蘭,安安靜靜的,不必過多裝飾,已經得令人舍不得移開半點視線。
王四郎飛快瞥了眼移開,“看不出來。”
太子妃覺得他敷衍,“可你都沒有細看。”
王四郎堅持:“已經看過了。”
太子妃忽然想到什麼,破涕而笑,眼眸彎了彎,“王四郎,你是不是不敢看我呀?”
“胡說!”
王四郎像是被什麼話激中,抬頭看太子妃,正對上一雙笑意的眸,不自然地移開,破罐子破摔地承認:“是,我承認自己不敢看你,可是三娘,接下來的話你不必再問了。”
“我不會說的。”
他承認自己心。
多看一眼,都怕自己會忍不住心中的貪。
可這種話,如今他已不適合說出口。
太子妃眼圈微紅,“為什麼?”
王四郎沒說話。
太子妃難得有些失態,嗓音是變了調的尖銳,“王四郎,你為什麼就是不肯承認自己心悅我?”
王四郎注視著,許久,溫和地嘆了口氣,“三娘,你要得到我的肯定又有什麼用呢?”
“你明知道我對你是什麼心思,不必我多說,這麼久以來的相,難道你自己看不出來嗎?非要我親口肯定,你才覺得一切塵埃落定嗎?”
“三娘,你跟太子定下了親事,我們之間絕無可能了,非得讓我繼續惦記你,你才滿意嗎?”
“三娘,你這樣太殘忍了。”
王四郎的語氣是年長的兄長對妹妹的包容,包括控訴也是溫的,他素來是個閑適懶散樣,不像太原王氏子,反而像是個市井的游俠。
王四郎鮮這樣正經,用這樣的語氣和說話,沒有任何責罵,卻令太子妃有些無地自容。
太子妃張了張,想說什麼,又說不出口。
誠如王四郎所說,問的這些話沒有一意義,除了給他們兩人增添煩惱,再沒有一點用。
太子妃留意到他后半句話,“你要娶妻嗎?”
“是呀。”
王四郎臉上帶著閑適的笑,好似開玩笑的語氣,“總不能讓我孤終老看著你幸福滿吧?”
太子妃一句話都說不出了,心底的難過蔓延,咬了瓣,將眼里的淚意了下去,再抬頭的時候,已經恢復了端莊溫和的,好像剛才那個哭哭啼啼的小姑娘并不是。
太子妃希自己能大度面點,說出祝福,可努力一下,發現還是做不到,那就這樣吧。
王四郎笑容不變,“聽話,回去嫁人吧。”
太子妃應了聲好。
他們沒一道回去,王四郎說隨從買東西去了,等會和他一起回去,太子妃就先坐馬車回去。
走后,隨從自己另一側出來,面上有些復雜,“郎君,您又何必說出那樣的話傷害三姑娘?”
王四郎笑了笑,沒就這點多說,“回去吧。”
不說出來,三娘怎麼會死心呢?
不說出來,日后的名聲上就有了被攻訐的機會,何必做那種姿態,反而讓左右為難呢?
說到底,一切一飲一啄皆是定數。
三娘其實不清楚,太子在來的那一日就見過,對一見傾心,見他們進了崔府以后,打聽過后才知道的名字,特意去求了圣旨。
若不是他常拉三娘出去,太子哪有機會見到?
一切皆是命數。
太子派人來找過王四郎,倒也沒有說什麼偏激的話,只是說了他會向陛下求取圣旨娶三娘。
王四郎有時候寧愿自己愚笨一點,
他愚笨一點就可以裝作聽不懂,就不會一眼就看得出來三娘無法選擇,太子妃的份崔三娘可以拒絕,但是清河崔氏的嫡長無法拒絕。
王四郎靜坐了一夜,晨起時就摔斷了。
三娘那樣的份,從一開始就不可能自由。
王四郎無法做到自私地為了自己的一時喜歡,讓背棄整個家族,讓心飽煎熬愧疚。
三娘那樣實心眼的孩子,會難過許久吧。
還有姑母——
與其長痛,不如短痛。
與其痛,不如由他來痛。
隨從撓撓頭,又問:“那您真的要娶妻啊?”
王四郎挑挑眉,“不然呢?”
隨從見過他跟崔三娘玩得有多要好,彼此就差一層窗戶紙捅破,若非這個賜婚,郎君和三姑娘早就在一起了,可沒想到郎君這麼快就走出來了,他既替郎君欣喜,又替崔三姑娘難過。
崔家嫁后,王家也準備為王四郎找人相看。
可一個個不知為何總是不。
明明王四郎文采相貌都極好,可偏就相不。
王四郎的母親哭紅了眼,王四郎倒還在笑,“母親,我這個瘸子就別耽誤姑娘的一生了。”
“對外,就說我已經娶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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