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老夫人注視著崔萱，久久無言。

或許人真的失到了極致的時候，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不管崔萱是不是因為太過傷心才說出這樣的話，崔老夫人都被的態度給傷到了。

難道在眼里，這個祖母就是那種見不得好的人嗎？

崔老夫人心頓時冷了下來，什麼都不想說了，眼里滿是失。

“在您的心里，我這個孫蠢笨莽撞——”

崔萱似乎被眼里的失刺到，眼淚忍不住地落下來，“所以您覺得，只有九娘才配得上那樣的好郎君，我這樣的孫就什麼都不配是嗎？”

崔窈寧進門時的腳步一頓。

崔萱察覺到了后的靜，睜著一雙朦朧的淚眼回頭，見到是后，臉上多了幾分不自然。

似乎想說點什麼，可張了張又沒說出來。

最后，捂著臉哽咽地跑了出去。

崔窈寧抿了抿，回頭了一眼崔萱的背影，讓人跟上去留意一下，才近前去問崔老夫人。

崔老夫人平日古板嚴肅，要強的一個人，一旦發起火來，就連崔譽等人都不敢霉頭。

這會兒坐在那，面上雖然瞧不出緒波，還是那副端莊大氣的華貴老夫人氣勢，可仔細瞧，卻能瞧出的眼圈微微有些泛紅，讓人知曉并不如表面這樣從容，心里也傷心著呢。

四下婢端了茶過來。

崔窈寧走到面前，讓人將茶遞給，端坐坐到了崔老夫人的旁，聲喚了一句：“祖母。”

崔老夫人回過神，微微抬眼：“嗯？”

崔窈寧仔細瞧了瞧祖母的表，將茶水遞給，輕輕拍了拍的背給順氣，“您別生氣了。”

“七姐姐只是一時想不開，氣過頭了而已。”

“的子您還不知道嗎？不過是孩脾氣，只是一時沒想通，所以才至于口不擇言，等冷靜下來后，就后悔對您說那些話了。”

崔老夫人冷哼一聲：“我生什麼氣？”

“為著那些沒心肝的人生氣，壞了自己的子，這是蠢貨會做的事，你也太過于小看你祖母。”

要真的這麼容易生氣，這麼多年早被氣死了。

這次算看清楚了，一個兩個的都是沒良心的人，不管是韋氏還是崔萱都一樣，都沒良心。

韋氏既沒有腦子，還自私自利。

崔萱說好聽點子直，說難聽點莽撞，為著們母倆，了多屁，如今都在怨，說偏心九娘，可執掌崔家這麼多年，難道連偏頗自己喜歡的小輩的權利都沒有？

非得偏心們，才不偏心？

除了吃穿住行方面，偏疼一些九娘。

其他哪里，不是一視同仁？

韋氏一直嫉妒三娘和九娘嫁得好，可這些哪一點是爭取的，還不是們自己爭氣才有好夫婿，到了韋氏里，就了這個祖母偏心。

崔老夫人實在心寒。

崔萱此番為了盧五郎那樣跟說話，實在傷了這個老人家的心，讓連管都不想再管了。

隨們去吧。

吃了苦頭，難道是幫吃的嗎？

崔窈寧聽這話，就知道祖母這一次是真的傷心了，微微嘆了口氣，忙坐過來給老人家敲背捶肩，輕聲說：“您大人有大量，別跟七姐姐見識，您知道一直是個糊涂人，心其實不壞。”

崔老夫人回頭瞥一眼：“剛剛可說你了。”

崔窈寧想了想說：“您或許不信，我其實不生氣，興許因為跟七姐姐待久了知道是什麼人。”

“況且這事有我的一定責任——”

崔窈寧不知道祖母能不能理解自己的心境。

覺得其實有點對不起崔萱。

明明知道盧家的事，明明有機會阻攔，可擔心牽扯太多，會導致崔萱后面怪罪，還有一些其他因素，讓放任了這事的發展。

如今一切攤開說，很難不讓有些疚。

如果那時候，直接阻攔崔萱，興許就不會有這樣的事發生，崔萱也不必歷經這些的痛苦。

見這樣，崔窈寧很難不去疚。

“這怪你什麼？”

崔老夫人聽完失笑，“難道你在路上看到賣傘，沒買傘后下了雨，你還能怪罪賣傘的人不？”

崔窈寧微微搖頭。

崔老夫人語氣放了，溫和地問：“”既然這個道理你明白，為什麼還要鉆那些牛角尖呢？”

了崔窈寧的長發，微嘆口氣說：“你呀，你這個丫頭看似霸道不講理，對自己的親人還是免不了放心腸，這是你的優點也是缺點。”

“九娘，一個合格的當家不該有這些私人緒。”

向來聽話的卻仰起頭反駁，“我不信。”

崔老夫人怔了下，“為何？”

一字一句，說得十分認真，“如果真的不該有這些私人緒，祖母怎麼會這樣偏袒我呢？”

崔老夫人聽得失笑起來。

這個狡猾的丫頭，說一句話還能把夸起來。

這樣甜言語的孫，誰會不偏疼呢？

笑起來，心頭方才那一霾也散干凈了，出手指輕點了下的眉心，“你這個丫頭啊。”

崔窈寧見神緩和起來，彎笑了起來，抱著的胳膊撒，“那就是說，理之下，對自己喜歡看重的人，偏袒一些也沒關系吧？”

崔老夫人又好氣又好笑，“你都已經這麼說了，我還能說什麼呢，難不，還能拆你的臺嗎？”

崔窈寧吐了吐舌頭，笑瞇瞇地轉移了話題，“祖母，您現在的心是不是好多了？”

崔老夫人一怔，難掩心中容的緒，許久，長長吐出一口氣，“好多了，有你這個丫頭在這里陪我，再大的火氣這時候也發不出來了。”

崔窈寧被逗笑了，又哄了祖母一會兒。

崔老夫人之前是傷心傷得狠了，才說出那樣的話，心里不是不擔心一氣之下跑出去的崔萱。

板起臉，沉聲道：“你去瞧瞧那個七娘，看著一點，別做出什麼傻事，壞了咱們家的名聲。”

崔窈寧聽出祖母的口是心非，笑瞇瞇地說道：“放心罷，祖母，我會把您的關心告訴七姐姐。”

崔老夫人板起臉不看，“去去去，在那里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