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窈寧將這事告知祖母后,放下了心。
祖母掌權崔家多年,是個聰明睿達的老人,對此事相較于自己而言更有著富經驗。
該如何做,祖母心里有數。
更何況如今太子還沒做什麼,們只能警惕,一旦付出行,就給人落下了口實。
晚間,崔窈寧和一眾親人用了飯。
哥哥和嫂子進展很快,八姐姐同樣也是,這兩個定了親事,沒過多久就要辦喜事的人和其他人明顯不同,眼角眉梢流出幾分喜。
抬眼一瞧,就知道他們的親事很合心意。
其他幾人倒是一切如舊,看不出太大的差別,裴姨娘生的那個五弟弟,給周姨娘養之后,好似已經走出了從前的霾,看著很是活潑。
許是由八姐姐和周姨娘的熏陶,他眉眼間出幾分堂皇正氣,不再像從前那樣討人嫌。
用完晚飯,崔老夫人先回了院里,讓們自便。
長輩們散去后,只留下一眾小輩,崔婉了一眼大家,小聲提議出去賞一賞燈會。
平素里一向不說話,鮮會有主開口說自己想法的時候,崔窈寧和崔萱都覺得稀奇,崔萱直呼今天金烏打西邊出來了?
崔窈寧眨眨眼,湊近了低聲笑瞇瞇地問:“外面是不是有人等著八姐姐呀”
聲音很低,可饒是如此崔婉也不免紅了臉,片刻后朝崔窈寧作輕微的點了點頭,悄聲說:“是,李二公子喊了我一起出去賞燈會。”
這位李二公子是個很爽朗的人。
自從親事定下來后,崔婉經常會收到他送的一些東西,有時是些珠花頭飾,還有時是一些糕點小吃等。
他知道五郎給姨娘養之后,送的東西里面還多了些文房四寶。
崔婉起初和五郎也不親近,過了月余后見他實在可憐聽話,加上相了一段時間后,慢慢地也就將他當親弟弟看待。
他看起來分明是個武夫一樣壯碩的人,心思倒是細膩的很,怕兩人來往會引起非議,特意告知過雙親,即便一同出去后都跟了無數丫鬟。
這樣坦坦的行徑,毫不會引起旁人的非議。
韋氏起初覺得不耐煩,懶得搭理這個庶,可后來似乎想著崔萱之前的話又見實在乖順就沒多加苛待,他們兩人的見面才沒那麼難。
崔婉私下里不止謝過崔萱多次,讓人送了很多東西送去長安,又花了很長時間給韋氏繡了裳。
人心都是長的,韋氏再刁蠻不講理,見著這個平日從來沒給自己惹過事的庶這樣孝順,難免就多了幾分,待和周姨娘好了很多。
這個變化周姨娘和崔婉不會覺不到,母倆激涕零,又恨不得掏心掏肺。
隔月,韋氏就收到了周姨娘給繡的一裳。
崔婉的手藝是跟著周姨娘學的,周姨娘的手藝自然更好,針腳細,栩栩如生,一瞧就知道是花費了不功夫。
韋氏估算了下時間就知道周姨娘費了不心,和陪房嗤了聲:“這母倆真是一個賽一個蠢,真是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
罵歸罵,韋氏還是命人將這裳收了起來,再待們的態度更好了點。
以至于,崔萱雖然走了數月,回來時卻發現后院氣氛和諧了許多。
有裴姨娘的前車之鑒在,后院那些姨娘們一個個都老實下來,沒幾個敢挑事的人,那些新人就更不敢蹦跶,讓韋氏費了不心思。
近來韋氏待崔婉和氣了不,設宴時遇到李家的人言辭間多在維護,這事傳到李家那邊,又讓他們高看了崔婉一眼。
如今大多主母都不喜歡庶子庶。
脾氣好點的呢不苛待、不聞不問,那種脾氣差的故意給你降低待遇、親事刁難你都是常有的事。
一個孝字下來你能做什麼?
崔婉一個庶能讓主母那樣待,可想而知是個至純至孝的好孩子,韋氏的脾氣他們可都有所耳聞,因此命李二公子又送了點東西給。
崔婉面上不說什麼,心里實在激,因此見崔萱看過來,崔婉又是好一陣謝他。
崔萱不聽這話,讓別提這點,湊過來低聲問:“他待你怎麼樣?”
崔窈寧促狹地笑著說:“是瞧一眼八姐姐的臉,就知道李二公子待我們八姐姐很好了。”
崔婉霎時紅了臉,不過卻沒有否認。
李二公子確實是個很好的人,有這樣的好姻緣實在激們。
過了一會兒,到底是忍不住,崔婉紅著臉開口打趣道:“難道那位小公爺待九娘你不好嗎?他待你的態度,我們大家可都是有目共睹。”
崔窈寧原本是在打趣,沒想到回旋鏢扎在了自己上,一時臉頰也紅了起來。
崔萱從前不覺得什麼,如今和趙興相識后倒是驗了下懷春的心思,語氣里難掩憧憬,“真希我也有這樣的時候。”
崔婉哄一早就聽說了崔萱在長安遇到個很不錯的人,笑著說:“這還不簡單,七姐姐什麼時候和那位趙郎君定下來后,自然有這樣的日子。”
崔萱被說得臉唰的一下紅了,手,“連你也打趣我?”
崔婉連忙討饒,立馬賣了崔窈寧,“七姐姐饒了我吧,這些可都是我從九娘那里聽到的,七姐姐若是想找麻煩的話,先找九娘的麻煩吧。”
崔萱停住腳步,紅著臉又去崔窈寧,“你啊你,如今和誰學的,上沒個把門。”
崔窈寧連忙往后躲,笑嘻嘻地說:“當然是和七姐姐學的。”
“貧。”
崔萱又好氣又好笑,手了下額頭,“真該讓小公爺瞧瞧你這會兒的樣子,他要是看到你這麼油舌的模樣,定是要大吃一驚吧?”
眉眼彎彎,難掩狡黠之意,輕輕哼了聲:“可惜他來不了呢,七姐姐你要大失所啦。”
門外涌來一陣夜晚的冷風,低沉清冷的嗓音仿佛從風中傳來:“誰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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